第41章 大婚,被表白

第41章 大婚,被表白

李叔夜安全了,宮裡也沒傳出有刺客的消息,看來昨日那幾個人可能也逃了,只是他們的身份難以捉摸,僅憑那一角紅衣,不能武斷地就說是林智周和他紫楓林的人。可萬一若是他呢?是他自己的買賣?還是雲霽寒的授意?不,雲霽寒不需做得這麼麻煩。那林智周,他一個做黑市的,要魔教聖女的令牌幹嘛?

事情是要一件件想的,問題是要一個個解決的,我抽絲破繭,待觸碰到核心問題的時候,那些如絲麻般錯亂的線索,終究可以整理有序。

日子過得很快,我還剩半箱書時,雲霽寒大婚到了,這一天,整個宮裡熱鬧非凡,我自然也被雲霽寒特許可以出寶月宮。

「六皇姐!」我一腳才跨出門檻,就聽見八公主、九公主的齊聲歡呼,真的是歡呼,她們倆直接撲向了我。

「這麼熱情?」我被春華扶著,不然就被撲倒了。

八公主沖我痴痴地笑:「六皇姐,你總算是出宮了!」

「是呀是呀!我都快發霉了!」我摸了摸兩個丫頭的腦袋,和她們一同下了台階。

「六皇姐,你這些天不來錦繡宮玩兒,你不知道,我們被母妃逼著背了好長的女則女訓,你瞧,我頭都大了!」八公主一見我就開始抱怨起來。

九公主立刻拆她的台,說:「還不是因為你總想著吃!你背不會,我也要跟著挨罰。」

兩個小傢伙一人拽著我一隻胳膊,你一言我一語,雞毛蒜皮兒的小事也能吵起來,我見怪不怪,帶著她們一起往東宮走。

「呦!這不是病秧子嗎?」才進長春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嘲諷,我轉了轉頭,見雲傾城在一群官家小姐的簇擁下也朝著我們這條路而來,這話正是她說的,可這話,是說我嗎?我病了?

雲傾城施施然走到我們身邊,說:「你們瞧!這位,就是我那位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的皇妹,珍月公主。」

眾人立刻竊竊私語起來,我心道:雲霽寒又謊稱我身體不適?可惡,竟被雲傾城這丫頭抓住這點,給埋汰了!

「哈?珍月公主不是鳳命嗎?看這副身子骨兒……嘖嘖!」一群姑娘里,不知哪個在後面小聲嘀咕著。

我沖著雲傾城說:「皇姐,這些日子怎麼不來我宮裡?怎麼?怕我傳染你呀!」

雲傾城挑眉,得意地一笑:「自然是怕你過了病氣給我。」

「我看皇姐不必有這般顧慮,所謂以毒攻毒嘛!只怕我這毒,沒有姐姐深呢!」我笑著說。

雲霽寒不許雲傾城進我的寶月宮,她憋了一個多月,可把她憋壞了,恨不能多給我找點不痛快。

雲傾城咬咬牙,以她那聰明勁兒,自然知曉我的意思,不就是說她也有病?

我又把視線落在身後的那些世家女們,一群趨炎附勢之徒,我本也不喜歡這般眾星捧月的場面,便道:「園子里風大,各位還是各找各娘吧,畢竟飯吃多了,頂多噎著;路走錯了,可就麻煩了。」

「皇妹哪裡的話,我們這不是走得好好地嗎?」雲傾城指著身前三岔路,說:「該麻煩皇妹讓一讓,太子哥哥可等著我們呢!」

說完,她便領著眾人走到我身前,示意我讓路。

一條路罷了!今天是雲霽寒的好日子,不給他惹麻煩。我才想退一步,就見九公主突然「啊」地喊了一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雲傾城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啊!」雲傾城捂著屁股,一手怒指九公主,道,「你做什麼?」

「哎呀!五皇姐,你屁股上剛才有隻綠蒼蠅!和姐姐這套衣裳一樣綠!」九公主理直氣壯地說。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這報復得也太明顯了!

八公主拉了拉我的胳膊說:「六皇姐,這裡有股臭味。」她捂著鼻子,一副對雲傾城避之不及的模樣,說,「咦……瑩兒早膳都要吐出來了!咱們快走吧!」

說完,還不待我反應,她們兩個就拉著我急步離去。

「你給我站住!」雲傾城擋住了我們的路,她身後的那些姑娘也尾隨著,擋住了我們的路。

我下意識地把兩個小孩兒護在身後,她們剛才可是為了幫我。

雲傾城身後的一個女孩兒說:「傾城公主乃是嫡皇女,你們這幾個怎麼可以以多欺少,以下犯上?」

「以多欺少的是你們吧?」八公主在我身後嘀咕。

九公主笑著說:「這位姑娘說什麼呢?明明是我們幫五皇姐趕蒼蠅,怎麼成了欺負了?」

我汗!這丫頭一副伶牙俐齒,是遺傳了誰?

「那蒼蠅呢?」

「沒打著!飛了呀!」九公主歪著腦袋,一臉無辜模樣。

「簡直強詞奪理!」雲傾城激動了,她絕沒想到,九公主一個小丫頭有這麼大的膽子,雲傾城卻把矛頭指向了我,說,「六皇妹,都是你教的吧?」

我真想說,和我沒關係。可是現在氣氛已經烘到這兒了,我再辯解也沒什麼用了。

八公主適時地沖著前面喊了聲:「太子哥哥!」

「哼!你就知道拿太子哥哥壓著我!」雲傾城惱了,說,「今日眾家女子可都看著呢!走!跟我去見母后!」

說著,她便來抓我的手,我的手腕被她死死抓住,九公主則沖著人群后那人服了服身子,道:「給太子哥哥請安。」

「哼!」

只需一聲,雲傾城的身子便僵住了,她回頭一看,正是一身大紅喜服的太子云霽寒。

眾人一瞧真是太子,紛紛行禮,也沒了剛才的囂張勁兒了,雲傾城鬆開了拽著我的手,臉上格外好看,跟彩虹似的,她低頭小聲喊了聲:「太子哥哥。」

雲霽寒沒理會這麼些人,徑直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摩挲著被雲傾城握紅的手腕,眼睛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一下,說:「磨蹭什麼?」

我想起今日這件新衣裙是他今日一早叫秋實呈上的,言不由衷地誇了他一句:「哥哥今日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一方面是為了拍馬屁,一方面是為了向他證明,我的書沒白讀。

雲霽寒嘴角一勾,證明他今日心情不錯,他拉著我走,越過雲傾城時頓了下足,沒說什麼,但從雲傾城絞著的手帕看,此處無聲勝有聲。

他也沒理跪著的其他女孩子,徑直拉著我往東宮走,八公主和九公主得意洋洋地跟在後面,我回頭瞄了一眼,從前還真是小瞧了她們。看來日常互懟是可以鍛煉口才的。

我又抬眼瞅了眼雲霽寒,他撇下賓客,就為了來接我?

「三哥……」

「嗯?」雲霽寒應了聲。

我想了想,終是道出了那句話:「花好月圓!」

雲霽寒笑了,搖搖頭,把我的手又握緊了點兒,道:「差點意思。」

「哦!」他這是在批評我文采不好,還是在批評我剛才還需要比我小的兩個妹妹幫忙解圍。

我們跟著雲霽寒進了東宮,他還有很多事要忙,他把我們領進門,便無暇再管我。我也想隨便走走,吉時未到,我便在人群里找起了熟人。

「翊兒!」一隻手沖我們招手,正是四皇子,如今的賢王。

「六皇姐!我們快過去!」九公主拉著我過去,在她們兩個簇擁下,我也不好不過去,便走到了四皇子那邊,四皇子把兩個孩子拉到自己懷裡,沖我指了指西側的月亮門兒,附在我耳邊說:「仲宣在那邊。」

「那我不去!」我翻了個白眼兒。

四皇子又說.「李大人也在。」

我眨了眨眼,那天之後,我等了李叔夜好幾個晚上,他也沒來我宮裡。想到他身上還有我不解的謎團,還是往那邊挪動了。

果然,楊仲宣和李叔夜正在亭子下躲清閑,李叔夜依舊一身月白常服,背對著我,正在飲茶,我緩步上前,楊仲宣見了我,立刻挖苦道:「哼!慫包!」

李叔夜放下茶杯,回身向我行禮,眼神在我身後的春華、秋實身上,一瞬,又立刻轉了回去。

「免了!免了!」我坐在席子上,李叔夜也坐下來。

楊仲宣連禮也不行,他白了我一眼,不說話。

「多年不見,師父近來可好?」我道。

李叔夜坐在我對面,道:「一切安好。」

「呵!」楊仲宣白了我一眼,說:「虧你還知道有這麼個師父。」

我也回了他一眼,說:「不說話不會憋死的。」

李叔夜笑了,白日里的他,笑起來比春風還溫暖。

「師父這麼多年都沒老。」我隨口調侃。

「老?他哪裡老?」楊仲宣,我真想把你的嘴縫起來。

我在桌下踢了楊仲宣一腳,他吃痛一聲,才想發作,我立刻拿出殺手鐧,把小九抱出來,放在桌上,小九蹲在桌上,滴溜溜地盯著楊仲宣,它舔了下自己的爪子,一副他再說話就撓他的意思。

我偷笑,見楊仲宣把臉捂起來,總算舒心了。這才對李叔夜說:「師父這些年,去了哪裡?」

「四海為家。」李叔夜道。

「哦!加入丐幫了?」我半開玩笑地說,手指在桌上點了三下。

李叔夜看在眼裡,笑著說:「公主殿下說是,那便是。」

「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給我講講唄!」

我想問出一些細節,可秋實卻來打岔:「主子,婚禮要開始了。」

「哦哦!」我起身,「我們走吧!」

我沖著李叔夜行禮,他也起身行禮。我重新回到宴席上,八公主、九公主坐在一桌。

「六皇姐,你剛才幹什麼去了?」八公主嘴裡的糕點快塞滿了,含含糊糊地說。

「楊大人。」我說。

我身邊席子上的瑜貴妃娘娘淺笑著,說:「怎麼?你們今日不吵了?」

「嘻嘻!」我笑。

「六皇姐撒謊!」六皇姐指著遠處回宴席呢李叔夜,道,「那個那個!」她懟了我一下胳膊,眨巴了下眼睛,說:「是那個吧?」

「哈哈!」我心虛地笑。

瑜貴妃也笑,說:「李大人卻是比四年前更有風姿了,本宮聽說,大理寺門口每日都有不知誰家小姐送來的點心什麼的!當真是才子風流。」

「哈哈哈……」

我笑得越來越不自然了。

瑜貴妃丹鳳眼眯著,說:「翊兒覺得,李大人如何啊?」

我繼續笑,道:「再好!也不是我能肖想的。」

喜歡李叔夜,會害死他的,因為那該死的鳳命批言。

瑜貴妃一愣,不再提這茬兒了。

婚禮開始,新娘被喜娘扶進正廳,太子殿下拉過喜娘手裡的繡球,那繡球的紅,刺了我的眼一下,眼睛突然有點熱。我挪了視線,放在李叔夜身上,他竟也瞧向我。

他舉起酒杯,沖著我敬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他沖我笑得很暖,那份暖,即使我們隔了這麼遠的距離,我也感受得到。我突然想起小時候,李叔夜教我騎馬時,我們共乘一匹馬,他在後面把我小小的身子圈起來,他的手很涼,幫我拉韁繩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梅香,總是叫我聞得快醉了。有時候我想,我可以把他當成韓子淵嗎?答案是否定的。他比韓子淵,絕對危險多了。

「夫妻對拜!」

我回了神,見雲霽寒俯身,見他與楊素衣拜堂,他拜得很認真,卻在抬頭時,把視線定格在我身上。

我沖他笑笑,看他那張冷峻的臉,即使是一身喜服,也讓他穿出了氣派和威嚴,我又瞥了眼坐席下的四皇子,從王者氣質這一點,四皇子就輸了。

席上,瑜貴妃與我又攀談起來,她說:「翊兒,聽說了嗎?三日後,丞相之女慕容煙嵐也要入東宮,做太子的側妃了。」

我詫異地放下筷子,瞧了眼上座的皇後娘娘,我說她怎麼這麼勤快地張羅太子的婚事,一點沒有針對齊國公府的動作,敢情人家也把算盤打好了。雖然是側妃,但皇后還是成功地把自己的侄女兒嫁給了太子,這以後東宮的日子,可有好戲看了。

這消息,我竟是到了今天才聽到。

雲霽寒隻字未提,春華秋實也不提,他有意瞞著我。為什麼?

我心裡為楊素衣的將來擔憂,慕容煙嵐不會甘心的,一出宮斗戲即將拉開帷幕。而我更擔憂的是我自己,宮裡的日子不會更好過了,等雲霽寒出征后,我總不能天天躲在寶月宮裡。

「要不,我遠嫁了吧?」我嘴上說笑,心裡卻是苦澀的。遠嫁就能解決問題嗎?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罷了。更何況,我還有那死於非命的詛咒一般的宿命。

瑜貴妃搖頭,道:「傻孩子,你還小呢!

夜裡,我等到三更,果然,寢宮裡的燭火微動,李叔夜便落在地上,他爬窗的功夫,爐火純青。

我從床上坐起來,看他又是那一身黝黑的夜行衣,心情又沉重了些。

「怎麼了?」他見我眼神不好,便摘了面具,下意識地打理了下衣服。

「我還是喜歡你白天的樣子。」

我起身坐到軟榻上。

李叔夜走過來,站在我面前,低頭說:「挺好看的!」

「好看?」我聳聳肩。

李叔夜摸摸我的發,說:「我說你好看!」

他的眼睛燦如星辰,我一不小心就要跌進去,還好我自控力還行,直接上腳踹在他胸口,他悶哼一聲,一手捂著胸口咳嗽,蹲在地上半天沒起身。

「別裝了,以你的武功,會承受不住我剛才那一腳?」我擺擺手,卻見他低頭,好似很痛苦。

「師……師父……」我下了榻,去碰他,卻被他抓住手腕,他順勢躺在地上,而我被他一下子拽倒了。

「你!」我氣急。

李叔夜另一隻手撫摸我的頭髮,說:「翊兒長高了。」

我一陣心慌,那個,大哥,這裡面有點誤會,我想解釋一下。可我怎麼解釋?當初可是我先撩你的!

「那個什麼……」我舔了舔嘴唇,說,「我……我剛才是不是下腳太重了?」

我需要好好想想,怎麼解釋。

李叔夜輕輕鬆開我,說:「不怪你。」

我坐起來,要去看他的傷,卻被他攔下,我皺眉,突然想到,便問:「那天晚上受傷了,對不對?」

「嗯!」李叔夜也坐起來,他的手撐著頭,頭髮落在指縫裡,他說:「受傷了!這兒!」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說:「怎麼樣?感不感動?」

我咬了下唇,這男人在哪兒學的撩妹技巧,真拙劣。

我別過臉,說:「師父為徒弟受點傷,算什麼!」

李叔夜把我的臉掰過來,說:「徒兒,哭出來吧!不用為了師父忍著。」

見我沒反應,他又把我摟進懷裡,只是默默地抱著,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說:「這樣好一點。」

「師父……」我小聲提醒,「咱們說點兒正經事兒吧。」

李叔夜鬆開了我,我立刻躲進床里,用被子把自己團團裹住。

「那幫人,你可知是誰?」是否是我心中所想?

李叔夜搖頭,道,「臉上都戴著面具,看不見面容。依為師看,都是練家子,是江湖中人。」

「什麼樣的面具?」我一顆心懸起來。

李叔夜回想了一下,說:「鬼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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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命嬌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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