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1章
第11331章
走出江邊貨倉,駱風棠留下兩個侍衛護送楊若晴回去,又派了四個侍衛潛伏去迎江寺那裡,從現在起,忘塵師徒已經進入了監視範圍,不允許他們擅自離開寺廟半步。
同時,駱風棠又安排兩個侍衛分別往慶安郡的郡守,刑部,以及佛門理事官那裡分別去了一趟,他自己則快馬加鞭,一騎傾城去了兵部。
兵部的一把手是他昔日的副將,並且,駱風棠身為護衛大將軍,這裡是他的老家所在的郡,他從這裡發跡,他的胡國軍里,有五成的將士都是來自老家的子弟兵。
所以駱風棠有權利直接調動慶安郡的兵力。
「回去代我好好照顧岳母她們,後面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臨上馬前,駱風棠扶住楊若晴的肩膀叮囑。
楊若晴點點頭,「日頭快落山了,夜裡我給你留飯?」
「好!」
兩人暫且分道揚鑣,各自忙開。
楊若晴回到何家,此時,小安已經從慶安郡另一個大醫館請了兩位大夫過來家中為孫氏她們診斷。
這一回請來的大夫,那可就比之前謝大夫正常多了。
兩人經過一番仔細的診斷,一致認為她們雖然是驚嚇過度,心神不寧,但是,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中了毒!
中毒這一說,起初楊華忠和何父還不能接受,因為孫氏她們的嘴唇什麼的,除了有些蒼白,並沒有中毒所呈現出來的那種不對勁的紫色。
但隨著其中一位大夫拿出試毒的銀針試過,銀針上半截變得漆黑,楊華忠和何父這才又驚又怕又怒!於是兩人趕緊求著兩位大夫解毒,治療。
一番熬藥,喂葯,扎針,甚至還採取了指間放血療法之後,等到夜幕落下,何家前屋後院的燈火紛紛亮起,楊若晴披著夜色回到後院,此時孫氏她們仨剛剛蘇醒沒一會兒。
小花,還有兩個何家的丫鬟正在照顧她們仨喝小米粥,小安送兩位大夫回去了,他自己還在返回的路上,是楊華忠和何父把家裡的情況告知楊若晴的。
楊若晴聽到娘她們幾個已經蘇醒,還能吃粥,鬆了口氣。
「這兩位大夫有醫術,回頭我會另外送去謝禮的。爹,何叔,我去屋裡看看我娘她們。」
「我們同去。」
屋子裡,同樣燈火通明。
小花她們守在床邊照看孫氏仨。
之前楊若晴離開的時候,為了方便治療和照顧,不需要大家分散人手幾頭跑,所以將她們仨安置在一張大床上,分三個鋪蓋卷。
現在她們都蘇醒了,於是孫氏和何母繼續躺在大床上,兩人一端一個。
何蓮兒則搬到了旁邊窗下的軟榻上去單獨躺著。
小花正在伺候孫氏喝粥,楊若晴進門后目光掃過她們仨,氣色都非常的虛弱,臉蒼白,唇也沒什麼血色。
何蓮兒還很驚恐,坐在軟榻上,聽到楊若晴開門的『吱嘎』聲,下意識身體一抖,目光惶恐投過來。孫氏和何母也好不到哪去,稍微一點點風吹草動,落入這三人的耳中,都能草木皆兵。
可見今天在祠堂里的親生經歷,給她們仨的心靈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這個陰影,可能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得到修補了。
可惡的忘塵老禿驢!楊若晴知道,老禿驢對孫氏她們下手,真正目的是沖著自己來的。
自己在迎江寺的香油錢,放生池那裡的大手筆,全都被忘塵看在眼底,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通過坑害孫氏她們,來跟楊若晴這裡重新攀上關係,從而或許更大的利益。
張媒婆,謝大夫,陳半仙這些,全都是忘塵的棋子,也可以說是齒輪上的每一環,忘塵師徒通過操控這些棋子,通過推動者一環環,來實現自己的安排,那就是讓楊若晴最終求助到他的身上,如此,他才好施展他斂財,斂很多很多財的目的!
盯上我,是為了斂財,甚至還可能盯上了福娃。
因為福娃的年紀,長相,完全符合忘塵想要挽回生機,從而奪去孩童生機的目的。
若是自己真的著了忘塵的道,全家都將他奉若神明,將他請到家裡來給孫氏她們診病,驅邪,到時候萬一牛牛,俊兒,團團圓圓這些小娃娃們都被忘塵看到,可就更加完球了!
這些孩子們,一個比一個生機勃勃,一個比一個粉雕玉琢,在忘塵的眼中,可不就是樹上結著的一隻比一隻瑩潤可愛的人蔘果娃娃么?
太可怕了!
從門口到床邊這短短十幾步的距離里,楊若晴看著孫氏她們的憔悴虛弱模樣,腦海里翻騰過諸多的想法。
每一種想法無不讓她後背發涼,恨不得給自己幾耳光,怪不得古人都說,財不露白,果真如此,說到底,誰都不怪,怪只怪自己今天有些大款了一把,所以才招來忘塵的寄予,以後絕對不能再這樣了!
「娘,何嬸子,你們好些了嗎?」楊若晴來到孫氏她們的床邊,繼續打量她們的氣色,詢問著。
孫氏看到楊若晴過來,朝小花這擺擺手,「不喝了,喝不下。」
小花看到碗里剩下的半碗粥,皺了皺眉,說:「娘,晚些時候再喝半碗,你先和我姐說話。」
孫氏點點頭,目光望向楊若晴,雖然孫氏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一圈才回來,但她醒來發現床前大家都在,唯獨缺了楊若晴和駱風棠。
從小安那裡得知,楊若晴和駱風棠出去找陳半仙了,說要找來為娘她們看事。
所以孫氏便趕緊問楊若晴:「晴兒,找到那位陳半仙了么?」
楊若晴說:「找到了。」
「那……他咋說啊?」孫氏壓低了聲,悄悄問。
問這話的時候,她先是看了下靠在床尾的何母,兩人都同時縮了縮脖子,顯然她們現在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都很不安。
而軟榻那邊的何蓮兒也是如此,雙腿下意識蜷縮起來,雙臂抱著雙膝,聳著肩膀,眼睛都不敢亂看。
似乎,在她們仨的感官里,祠堂里那些髒東西,是不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