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師
聽不懂洋文？
栩楓眉頭一動……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要是能幫黃飛鴻解決一個麻煩，拜師的事情不就簡單了嗎？
眼看內堂里幾個穿洋服禮貌的老外滿臉慍怒的走了出來，栩楓顧不得多想，扯著嗓子用生硬的英語喊道：「I.can.speak.Eeglish！」
這是小學級別的英文，意思就是：我可以說洋話！
此話一出，牙擦蘇和阿寬全都愣住了，眼神里滿是驚奇和崇拜的目光。
這個年代，會英語的人可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栩楓心裡暗道一聲慚愧……四年大學狗生涯，真正的英文沒學會幾句，倒是天天看電影，跟著字幕學到了不少。
太難的英語不行，但是基本的交流應該是沒問題了。
一個高個子洋人哈哈一笑，沖栩楓招了招手。
那姿勢，充滿了侮辱性，就像再招一隻寵物。
栩楓心裡怒火升騰，立在原地，仰著臉冷冷的看著這群「洋大人」。
在這個時代，大多數唐人見了洋大人都害怕，但栩楓卻不怕。
黃飛鴻微微皺了皺眉頭，古板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來，「這位小兄弟是誰？」
栩楓連忙對黃飛鴻躬身致意，「黃師傅，我是……從留學歸來的，我的名字叫栩楓。」
栩楓把早就提前想好的身份說了一遍。
不說自己是留洋的，這身打扮肯定會招人懷疑的。
黃飛鴻微微沖栩楓點了下頭，算是認可了栩楓這個身份。
「既然是留洋歸來的高材生，那就請栩楓小兄弟替我翻譯一下吧。」
黃飛鴻的聲音不高，但底氣十足，每一個字都能過耳入心。
那個高個子洋人輕蔑的瞥了栩楓一眼，嗚哩哇啦的說了一番洋文。
他說的很快，但好在栩楓是知道大致劇情的，連聽帶猜的，也就明白了。
栩楓皺了皺眉頭，如實的朝黃飛鴻說道：
「黃師傅，這洋人叫霍頓，是英吉利國維根斯將軍的手下，他這次來，是要就菜販子搶佔他們租借地的事情跟黃師傅您商議，他們說您是弗山聲望最高的人，菜販子們都聽您的，如果您命令菜販子們退出租界的話，他們會給您1000龍洋作為辛苦費，如果您不同意的話，他們就要用他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了。」
栩楓翻譯的還算克制，把其中一些侮辱性的言辭都屏蔽掉了。
黃飛鴻臉上波瀾不驚，「你告訴他，這件事我需要考慮，明天我會登門拜訪的。」
栩楓隨即把黃飛鴻的話轉譯給了那個高個子洋人霍頓。
霍頓一聽，頓時勃然大怒，罵罵咧咧的就伸手去推搡黃飛鴻。
霍頓身高臂長，個頭比黃飛鴻要高出一個半頭來，體重也足有二百來斤，一般的唐人要是冷不丁的被他推搡一下，必然會摔倒在地。
黃飛鴻面不改色，靈巧的側身一讓，避開了霍頓推過來的手臂，同時只出了一隻手，抓住霍頓的肘部關節，反方向一扭——
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那洋人的手臂就脫臼了。
厲害！
真不愧是一代宗師啊！
動作輕鬆隨意，隨便一出手，就能置對方於無用之地！
黃飛鴻顯然沒有動真格的，要不然的話，一招就能將對方斃命！
栩楓真想現在就沖黃飛鴻喊一聲「師父」！
霍頓捂著脫臼的肩膀，殺豬般的慘叫著，用英語大喊著「救救我，我的手斷了」之類的話。
栩楓懶得翻譯。
黃飛鴻雙手背在身後，面色依舊古板，「告訴這洋人，別嚎了，回去隨便找個中醫正正骨就行了。」
栩楓抿了抿嘴，一本正經的說道：「抱歉，黃師傅……這句我不會翻。」
黃飛鴻那古井無波的眼睛陡然一亮，嘴角勾起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古板態度。
洋人們罵罵咧咧的走掉了，牙擦蘇怕他們再回來尋事，索性把大門關上了。
黃飛鴻訓斥道：「阿蘇！關門幹什麼？我們寶芝林開的是醫館，醫館如果怕事關門，那病人該怎麼辦？」
牙擦蘇又乖乖的把門打開。
栩楓拱了拱手，正要說話，一旁的阿寬搶先一步說道：「黃師傅，我叫梁寬，我是來拜師的！我還給您帶了叉燒包！」
阿寬低頭看了看破碎的食盒，隨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叉燒包被牙擦蘇打壞了，不過不要緊的黃師傅，只要你收我為徒教我武功，我願意天天都孝敬您叉燒包！」
至於攤主交待他的事情，他早就拋到腦後了。
牙擦蘇小聲的嘀咕道：「你以為師傅是飯飯飯桶嗎？」
黃飛鴻板著臉說道：「扎個馬步給我看。」
「是！」
阿寬喜上眉梢，先活動了兩下手臂關節，又踢了踢腿，做了一系列花哨的動作之後，才半蹲了下來。
黃飛鴻點頭說道：「底子不錯，我先問你，你學武是為了什麼？」
阿寬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不讓別人欺負唄，我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讓那些曾經欺負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黃飛鴻表情未變，但眼瞳中多了一絲失望：
「明天開始，你跟著民團的兄弟練功吧。」
阿寬一怔，滿臉不悅的說道：「我不想跟民團練，民團練來練去都是些皮毛，我想跟著師父學絕技！連牙擦蘇都能做你的徒弟，我為什麼不行？」
黃飛鴻淡淡的說道：「我已經不收徒弟了，你要想習武防身的話，去民團就行了。」
阿寬咬了咬牙，「黃師傅，你吃莫非是嫌棄我沒有給你帶禮物？我帶了叉燒包啊！」
「這不是叉燒包的問題。」黃飛鴻沒有過多的給阿寬解釋，「阿蘇，送客。」
牙擦蘇攥著拳頭走上來，傲氣的說道：「請吧！」
阿寬憤怒的瞪著黃飛鴻，「黃飛鴻！你今天不收我，你會後悔的！終有一天，我會打回來，拆了你的寶芝林招牌！」
說完，阿寬就氣呼呼的沖了出去。
唉，還是小孩子啊……栩楓搖了搖頭。
也難怪黃飛鴻不收梁寬了，這種心性不成熟的人收了也是禍患。
黃飛鴻看了一眼栩楓，「阿蘇，給栩楓小兄弟包兩塊龍洋，感謝栩楓小兄弟的翻譯。」
說完，黃飛鴻就轉身走向內堂。
栩楓連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黃師傅，我不是要報酬來的，我想拜您為師。」
黃飛鴻訝異的轉過身來，皺眉直視栩楓，「你留洋歸來聽不懂唐話了嗎？」
「剛才梁寬拜師的時候我都已經說了，我不收徒弟了。」
「阿蘇！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