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兩條道路
儘管我不認為，像她這種維度的生物，能夠理解我們這些生物的情感。
但我依舊對著她說出了這一番話。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
當我說完這些話之後，那生物的人類形態突然化為了一陣煙霧。
它散布在房間之中的各個角落。
但很奇怪的是，我依舊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這莫非就是她提到的，我的特殊體質嗎？
就像二維生物無法識別我們三維生物一樣。
其實，她之前一直以趙七七的形象出現在我的眼前，僅僅只是為了讓我能夠理解她的存在。
為了向下兼容我而已。
奇怪的是。
她在聽完我的一番話之後，人類的形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接著，我感覺空間里似乎開始凝結起水霧來。
就在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
那高維生物竟然又變為了趙七七的形態。
她依舊站在距離我不遠不近的位置。
可是，她的眼角卻是流出了兩行清澈的淚水。
「這、這是什麼感覺？這就是被你們稱之為眼淚的東西嗎？」
那高維生物抬手在眼角輕拭了一下。
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手中那顆晶瑩的淚珠。
「你……」
說實話，看到這一幕，我很是驚訝。
甚至在剛才的某一瞬間，我都以為，我面前的這個人，或者說這個生物，就真的是趙七七。
然而下一瞬。
這個高維生物輕輕打了個響指。
接著，在我斜前方不遠處的空氣中，便出現了趙七七的影像。
我立即意識到，現在的畫面應該是趙七七那天晚上，帶我們最終回到那棟半舊公寓樓時的場景。
當時我只注意到她的情緒有些異常。
由於我並沒有隨時隨地去觀察自己隊友的特殊癖好。
所以，我當時並未深究。
又或者說，就算我去深究。
也會因為趙七七的特殊身份而宣告失敗。
而現在，我卻看到了當時的場景。
趙七七在張強說了一番話以後，將頭轉向了窗外。
我們當時以為，她應該只是想安靜一下。
可是事實卻是，趙七七在轉頭的一瞬間，右邊眼角卻滑落下一滴眼淚。
甚至看著趙七七當時的表情，我彷彿能感受到她當時那一瞬間的情緒。
不舍、不忍、愧疚、期望、留戀……
無數的情緒從畫面中散發出來。
她的情緒不但我感受到了，似乎就連這高維生物，也感受到了。
「你們人類……真的很奇怪。」過了許久，那高維生物才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明明身體的維度那麼低等，可是意識、思想卻穿過了無數維度，甚至足以讓我們都感受到。你說得沒錯。趙七七在從我身體中分離出去之後，就不再是我的一部分了。即使現在的她存在於我的體內，那也不屬於我。甚至……」
她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
「甚至，她的意識開始對我產生了某種影響。」
我聽到這裡，心中更加燃起了希望。
「既然你感受到了趙七七的情感。
那麼我再次懇求你。幫我一個忙。
告訴我拯救他們的辦法，我想要拯救所有的夥伴。
張強、王義、杜德明、司徒萼、胖子、司徒善平、蟄居廢仙、陳正、萬剛、付浩、蘇歡，當然也包括現在已經沒有了獨立身體的趙七七。
還有那些無辜的人。
我想要拯救他們。我想要跟他們永遠在一起。」我深吸一口氣，十分認真的望著那高緯生物。
雖然也許，它根本就無法理解我們的情感。
就好比螞蟻群體上下，為了蟻后而辛苦工作。
但在人類看來，它們卻顯得很是礙眼。
為了好玩，或者單純看不慣，人類就可以用水泥或鐵水，將整個蟻穴毀滅。
人類會產生愧疚感嗎？
也許少數的人會有吧！
但可以肯定的是，做出這一舉動的人類，是絕對沒有這樣的感覺的。
而現在我以及我那些已經消失的同伴，就等於是處在螞蟻，甚至更低等的角色之上。
「我需要一個更具說服力的理由。」那生物依舊語氣平靜：「畢竟現在在你面前，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作為最成功的實驗樣本，在接受我們的數據採集之後，我們便可以將你身體中的一部分數據片段植入我們這個維度的所有高級智慧生物，甚至無機物之中。
這樣，我們將不再懼怕暗己的威脅。
我們實驗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這時，我們會給予你相應的獎勵。
比如，為你專門製作出一個你所希望的微型宇宙。
在那裡，你將是一切事物的主宰，你可以成為對於其他低維生物來說，彷彿神明一般的存在。
同時，你也不用再受時間的束縛，可以永遠的存在下去。
第二，在無數錯誤的選擇中，去尋找那微弱的可能性。
你將孤獨的去尋找拯救你的隊友，你的夥伴，你的同類的辦法。
你將經歷無數的失敗，無數的挫折，無數的危險。
儘管如此，到最後你依舊有可能因為無法繼續堅持，而宣告自己的目的失敗。
但就算你失敗，我們的實驗也會獲得成功。
也就是說，無論你選擇哪條路，對於我們都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從我們的角度，第一條道路，無疑才是最佳的選擇。」
「什麼我們那個宇宙的主宰？
就算成為了所謂的主宰，又能做什麼呢？
如果不能擁有感情，不能真實的體驗人生，只是單純永無止境的，孤獨的，虛假的，自欺欺人的活著。
那麼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即使你說的那個世界充滿一切的幸運，但沒有他們，這樣的所謂的幸福，不要也罷。
因此，我很遺憾的告訴你，我選擇第二條路。
比如孤獨的，虛無的，所謂的神明，我更加想要做一個活生生的，平凡的，普通的人類。
你告訴我，你們發現我們人類，尤其是我們國家的一些人，跟其他低維度的生命都不一樣。
我告訴你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我們有自己的堅持，自己的原則，自己的信仰。
如果一個人連這些都沒有了的話，那麼他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我深深的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