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逢月
漫步在陌生的花園中間,攬過一枝嫣紅卻不知道這是什麼名貴的花,餘溫嘆了口氣。
回房之後她就昏昏欲睡,沒有精神再坐著和雲屏她們商量事情,徑直走到床邊躺下就閉上眼睛。霧朝過來幫她脫鞋,但餘溫沒聽幾秒鐘侍女壓抑的啜泣便陷入了睡眠。
然後她便在夢境中來到了這裡。一個不知名的花園,周圍都是矮樹,樹上開滿了紅彤彤的花。雖然她對這個花園沒有印象,但是往外看去,聳立的樓屋、輝煌的宮殿,顯示這裡是她來過沒幾次的皇宮。
這是原主記憶的一部分,她推測,不過為什麼原主身為將軍夫人進宮覲見會來到這裡?樹叢之間除了她自己,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影——
正想著,前面出現了一位男子,他身材頎長,背對著自己,頭上戴著華美的銀玉魚紋冠。聽到餘溫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面色冰冷。
餘溫一驚,秦時鉞!這時候他還在宮中,宮外並沒有他的皇子府么?抑或是他只是回宮見父母一面——可他又為什麼要來這個沒有人氣的花園?
「你是誰?」秦時鉞問道。
餘溫正糾結該如何開口,口舌卻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奴家是京城余氏嫡長女。」
她鬆了口氣:自己在這個夢境里只是借了原主眼睛一用,幹什麼事、說什麼話,都是原主當年的記憶,改不了的。
「噢,是皇后剛禮聘過來的妃子嗎?你可知這是何處?是你一介小小余氏能來的地方嗎?」秦時鉞連珠炮一樣地拋出問題,眼神輕蔑,朝原主的方向向前一步。
餘溫能感受到原主的腿部肌肉緊張了一下,但是她還是氣勢不輸人地說:「這園子哪兒稀奇了,怎就不是我能來的地方?」
嗯?為什麼會這麼高傲嗆聲啊?按理說原主應該能從秦時鉞的服飾上看出他應該不是一般人,而且原主也不是個隨便會惹事的人,怎麼在皇宮之中如此莽撞?
不過秦時鉞也是奇怪,他並沒有拿出那些禮儀條規來說事,反而和原主杠上了:「看你稚氣未脫,衣裳一般,充其量是個八品采女,哪裡有資格步入太祖皇帝為其愛妃建造的思嬰園?後宮嬪妃中只有皇后與四妃有資格來這裡懷古。」
他又向前一步,原主的腳跟被驚得移了一下,但是身為嫡長女的尊嚴一時沒讓她後退,而是直直看進秦時鉞的眼睛里。
可能原主也沒想到,這位男子會真的與自己開始吵,還不講那些條條框框,更未自曝身份,說明他想和自己「平等」地吵一架。而且看之前他轉過身來臉色不好的樣子,估計是哪名貴人在這難過,看到自己就想在她身上撒氣吧。
「眼睛。你的眼睛還不錯。」秦時鉞冷笑,「但是五官在佳麗三千之中,實在是太平凡了。來這裡怕是有上位的野心,但是就憑這張臉,你絕不會有出頭之日的。」
原主咽了口口水,開口道:「我才不是宮廷妃子,我只是來入宮見皇後娘娘的。你根本不了解我是誰就自己一個勁地在那裡不停地說,搞得你知道一切一樣,但是你的推測實際上從頭到腳都是錯誤的。如果你是宮廷中的哪位貴人,這樣的處事方式你活不久的。」
「你是誰?」秦時鉞再走一步,為了避免他們之間的距離僅剩一步之遙,原主踉蹌後退一步,卻又挺了挺胸道:「我即將嫁給當朝將軍葉榮,馬上就是將府夫人了。你又是誰?」
秦時鉞玩味的眼神有些淡去,突然嚴肅的表情讓原主不由得再退一步。未等餘溫站定,他大踏步上前來用左手鉗制住她,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奇形怪狀的小東西,塞到餘溫因驚訝而大張的嘴裡:「吞下去。」
原主由於突然而猛烈的驚嚇一時沒緩過神,聽話地咽了下去。等她反應過來,卻怎麼吐也不能把那東西吐出來了。
「這,這是什麼?」她驚魂未定。
秦時鉞做了個標準的「邪魅一笑」:「南疆蠱毒。」
然後他撫了撫原主的嘴唇:「你能感受到它開始熟悉你的身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