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痕 宮鎖心玉溪自流(2)

第10章 二痕 宮鎖心玉溪自流(2)

不知道過了幾扇門,只聽到不斷傳來的鐵鏈聲。

人群早已被隔絕到了玄武門外,四周似乎只有暗夜裡的蟬鳴和孤寂的鐵鏈聲。

轎子在諾大的皇宮裡走了不知多久,不斷的路過一扇又一扇門,四周一片漆黑,安靜的不得了。

隊伍就好似來到了森林裡,茫茫樹海,只有這支長長的隊伍在行走。

終於,就在一聲尤其大的鐵鏈聲響起時,總算傳來了喧鬧的聲音。

前方燈火通明,無數的燈籠火把掛在四周,映得一片光明,總算是有一點成親的氣氛。

彷彿過了一扇門,就又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新娘到!」公公的聲音從轎子外面傳來,在喧鬧的環境里仍然清晰,不過說話的人顯然不是剛剛那位了。

四周安靜了一些,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轎子上來。清萱從轎子外面探了進來,交給了清痕一根長長的紅色流蘇。「小姐,新郎已經在前堂等著了。」

「嗯。」清痕雙手接過了紅流蘇,點了點頭。

秦國尚武,在秦國成親有一個習俗,那就是新娘到的時候只能坐在轎子里,由新郎用一根紅線牽入前堂。過程中,圍觀的人可以出劍斬斷紅線,而新郎就要用單手持紅線躲避。

如果誰斬斷了紅線,那麼這人在之後一年內就會氣運大升。而如果一直到前堂紅線都未斷,那麼就意味著夫妻天造地設,百年好合。

但很顯然,在這裡,紅流蘇只是來裝裝樣子罷了。畢竟誰敢在皇帝的婚宴上拔刀啊,除非他不想活了。

「請諸位大人,娘娘上前為新娘祈福。」公公的聲音再次傳來,嘹亮無比。很顯然,他就是清痕的婚官。

眾人聞言紛紛上前,將手裡的酒淋到了流蘇上,在經流蘇緩緩的滲入土地之中。

這是地酒,是秦國一種為新人或已婚之人的一種祈福方式。

地酒地酒,正是「地久」的意思。

眾人的酒很快就倒完,紛紛退去,上百杯酒淋上去,讓整個流蘇都變得沉甸甸的,還微微滴著酒。

酒蒸發到了空氣里,滿天都飄起了醇醇的香。

就在眾人剛剛退去的時候,清痕手中的流蘇突然一緊,一股穩穩的力從流蘇的另一端傳來。

是嬴政在拉流蘇了。

清痕感受到拉力,順從的站起身,伸出手讓清萱扶著自己。清萱連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將清痕從轎子上託了下來。

清痕踉蹌了一下站穩,朝清萱微微點了點頭就轉過身,朝著力傳來的方向走去。人群很自覺地讓到了兩邊,安靜地看著未來的皇后緩緩地朝皇上走去。

清痕現在有些緊張,因為現在在流蘇另一邊的,是即將成為她夫君的男人,也必定是她一輩子的夫君。儘管是父命難違,但畢竟至少也是名義上一輩子的伴侶,終究難免十分緊張。

但也沒辦法,女孩只好緊緊的拽住流蘇,生怕出了什麼意外。

但另一邊的人似乎很不耐煩,接連幾次加重了力道,清痕好幾次差點沒站穩。在第五次被扯了一下之後,清痕有些狼狽地站穩抖了抖身子,終於生氣了,抬起另一隻手扯住流蘇,發力猛地拉了一下。

丞相府的子輩都是要習武的,哪怕是女子,也至少要練幾招基礎的防身技巧。而清痕偏偏天生就是一個練武的胚子,從小學到大,學得比她那起幾個哥哥都是一點不差,所以力氣也是著實不小,這一拉更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沒想到另一邊竟是紋絲不動,就連加力的痕迹都難以察覺。不過似乎是接受到了清痕的不滿,倒也安靜了下來。

「不是說這嬴政體弱多病嗎?」清痕納悶了。

由於另一邊不再去扯流蘇,清痕也走得穩了很多。又慢慢地走了大約十幾米,清痕感覺似乎進到了室內。旁邊的光變成了燭光,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清痕站在門口停了停,辨認了一下方向,默默的轉過了身,朝著與流蘇上的力相反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走了沒兩步就碰到了一個帘子。清痕抬起手,微微撐開帘子往前走了兩步,杵在了門口。

「你好,皇后。」

前方傳來了一個聲音。很好聽,沉穩的聲音夾柔著几絲少年的清脆聲音。冷冷的聲音透著十分的不耐。

話還沒說完,清痕的蓋頭就猛地被掀起,女孩淺淺的笑容露了出來,抬起頭看著嬴政,開口道。

「你好,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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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茶一盞聽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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