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憂慮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儒才聽到淅瀝瀝的出水上岸的聲音，約莫又過了五分鐘，李薇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把風的任務才算正式結束了，說實話，李儒早已有些迫不及待想跳水裡好好洗洗了。

「喏，拿著這個回帳篷里等我吧，外邊冷！」李儒把手電筒遞給李薇說道。

「不用了，我…我還幫你把風了！」李薇接過手電筒，卻拒絕了李儒的建議。

「不用，不用，我一個大男人還需要啥把風啊。」李儒以為她是不好意思，於是大大咧咧地說道。

「不行，我還是留下來，要公平。」李薇倒是有些倔強地拒絕了李儒的好意。

李儒有些意外，李薇幹嘛非要做這麼費力不討好，還沒什麼用的事情？公平？李儒是不信她有這麼執著於公平二字的，否則大部分行李都他來扛，那她不得天天給自己暖被窩？一想到這裡，李儒竟然有些無恥地笑了。

「你笑什麼？還不去洗你的！」雖然不知道他突然笑什麼，但一定是很猥瑣的事，男人都一個樣，她不想跟李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於是直接道。

「沒什麼沒什麼！」笑歸笑，李儒腦袋還是靈活的，很快就明白了李薇的行為，不是別的，而是她害怕啊，一個人打著手電筒回帳篷什麼的，還不如呆在他周圍，也就冷點罷了，多半是怕他笑她膽小吧。

明白過來后，李儒也不戳破，自己樂呵呵地去洗澡了，他洗澡可沒那麼多講究，兩下把衣服脫光放好就直接跳水裡了。

嘶～意料中的冰涼感沒有出現，整個人一入水反而有種暖呼呼的感覺，湖水溫度不低，這倒是讓李儒意想不到了，怪不得李薇剛才能洗那麼久，原來如此。

湖水很淺，對李儒一米八的個頭來說，最深處也就齊肩的樣子，雖然有著沐浴露，但李儒還是覺得需要先把身上的污垢用手先搓搓，就這樣上下其手，突然想到後面李薇還一個人坐那兒呢，也不知道她怕不怕。

「在嗎？」李儒試著呼喚了一句。

「在呀！」李薇的回答短而急促，說明她現在有些緊張和恐懼。

「哦！」

得到回應后，李儒開始哼起歌來，一來洗澡無聊，也無事可做，二來發出些聲音來，這樣李薇該不那麼害怕了吧，她一個女孩子，自己還是需要盡量細心照顧才是。

李儒洗的時間相比李薇來說很短了，不一會兒就洗完穿好衣服了，等他們一起回到帳篷的時候，感覺上就好了很多，至少身上沒有多大臭味了，這對李薇來說是件大好事，終於不用忍受臭男人的味道了，雖然她之前也沒好到哪去。

對於李儒來說，兩人處於一個帳篷里，清潔度的提升好處多多，靜靜地躺在一側，空氣中瀰漫著沐浴露，洗髮水還有女人的味道，李儒心想她剛才還清洗了頭髮，怪不得洗了那麼久。

嗅著空氣中李薇那股浴后的體味，女人的味道，不過這並沒有引起李儒原始的慾望，反而讓他覺得很溫馨，李薇身上的味道跟自己母親懷裡的味道很像，聞著聞著，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每個人心中總有一塊柔軟處，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話說的真好。

也許是由於過於沉浸在這熟悉的氣味之中，有些忘我，李儒不禁明顯地往李薇那側靠了靠。

「你幹什麼！」現在男女睡一個帳篷本就敏感，李儒突然這麼大的動作，李薇自然懷疑他不懷好意，她雖然留了後手，但李儒要真的狼性大發，她也並沒有什麼把握應對，她每晚還是有些擔心害怕的，雖說現在情況特殊，世界已經成了一團亂麻，但她還是倔強地認為即使為了生存，女人也不必非要委身於男人的，至少她絕不會，即使以死抗爭。好在李儒似乎真的是屬於吃草的那種，只是今晚突然一反常態，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李薇的聲音讓李儒從溫馨的回憶中驚醒，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舉動有些不妥，連忙道歉，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好在光線很暗，沒讓李薇看到自己沒出息的樣子，迅速退回到自己的空間。

對於李薇來說算是有驚無險，心想他該是無意的吧，剛才好像隱約看見他在抹眼睛，他不會哭過吧，再想想現在這個世界，就算他是個男人也有承受不了的時候吧，想想自己平時對他不溫不火的，李薇覺得該好好反思一下才行了。

又是新的一天，李儒卻感覺不怎麼好，昨晚由於李薇的緣故，自己想到了些現在不該想的東西，以至於幾乎失眠，但他又必須振作起來才行，有些東西心裡放不下也得放下才行。

兩人已經可以熟練地收拾行裝了，李儒拿著地圖比劃著，確定當前位置后，又嘆了口氣，目測這幾天還不到一半的路程，要走完全程估計的一兩周的樣子，李儒感嘆自己這個大拖油瓶帶著個小拖油瓶，往後的路真的不好走。

「怎麼了？唉聲嘆氣的。」

「沒事。」雖然李儒嘴上說沒事，但他心裡有事已經完全寫在了臉上，這讓李薇如何相信？

「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嘛，你不是說我們是同伴嗎？」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和李儒的表現，李薇真的開始擔心起來，她對李儒的觀感不差，本事姑且不論，至少是個值得相信的男人，這種時候要是他內心突然崩潰了，自己又回到無依無靠的日子了。

「如果說前面是條死路，你怎麼想？」盯著李薇那難得關切的神情，李儒決定跟她老實交代自己的憂慮，反正跟她也是有關的。

「嗯？路線走錯了？」見李儒盯著自己，她試著猜測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啊，只是有些害怕。」

「你怕什麼？」在李薇印象中，李儒本事不大，但膽子很大，否則哪有人不好好躲著，一個人跑出來玩命的？

「這些天我都在憂慮，對於前路，我是迷茫的，回家什麼的我也明白只是一廂情願罷了，以前我是一個人，要是有個意外，死也就死了，但遇到你之後，要是你被我害死了，我會難過，我不是個英雄，我也知道我沒那本事，也許就該讓你繼續就在那裡，至少安全，我是沒有能力為你生命負責的。

「傻瓜，笨蛋！」李薇沒想到他竟然是在為這種事煩惱，心裡五味雜陳的，說不上來的生氣，又有些小開心，能遇到這麼傻的男孩，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李薇隨手放下了包袱，直接席地而坐，看李儒還呆著，拍了拍一旁的空位，示意他一起坐下來。

李儒雖然不知道她突然想幹嘛，但還是按她的意思，把身上的幾個包一放，也盤著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