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7 壓力山大的田爾耕
崇禎乾脆將豬油渣子拌飯放了桌子上,他則帶著真正的田爾耕湊到村民堆里,準備看熱鬧。
但凡看熱鬧的都有一種心態,那就是事兒越大越好。
崇禎和眾村民也不免俗,這幫人眼巴巴瞅著那刁奴,議論紛紛。
「要俺說啊,娶媳婦就得娶知根知底,屁股大好生養的,梁家這新婦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能惹事了,不是能踏實過日子的女人。」
「嘖嘖嘖~我說老王啊,你咋就知道這梁家新婦漂亮?沒準她是個麻子臉呢?」
「咋會是麻子臉?要真是麻子臉的話,還會被貴家公子搶親?」
「俺聽說新婦娘家人也算官宦人家了,勢力大的很,就這樣居然還有人敢來搶親?嘖嘖嘖~那人該多厲害啊!」
「咋的?你羨慕啊?」
「羨慕也沒用啊,俺又娶不到這種削肩膀,水蛇腰兒的媳婦來?」
眾村民竊竊私語,言語里滿是嫉妒羨慕和恨。
而且也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理,這些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偏偏就讓程清風和梁家人聽到了。
程清風嘴巴都快氣歪了。
而梁家人則只當沒有聽到,堪稱忍者神龜,呃~以小見大,看來梁滿倉一家子真是老實巴交的泥腿子,要不村民們也不會這麼放恣啊?
不過終究只是一些底層的小老百姓,就是再欺負人,也不會欺負的太狠,總比朝堂上那不見血的刀劍要溫柔些。
崇禎現在完全就是一個看客心態,他雙手抱胸,歪著腦袋,等著搶親的主角華麗出場。
呃~以程清荷的美貌,這刁奴口中的少爺顯然不會太差吧?
崇禎正看的爽歪歪,田爾耕都快無語死了,身為一名合格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他得負責皇帝陛下的安危啊!
攤上個愛微服私訪的皇帝,也真夠倒霉的,皇帝微服私訪的倒是爽,他田爾耕的腦袋卻岌岌可危!
雖然現在滿朝文武都是『自己人』,就連二周言官都心悅臣服了,不像以前……陛下每次微服私訪之後,彈劾的奏章滿天飛。
而他田爾耕也經常被正人君子斥責為佞臣,以前田爾耕既要負責皇帝陛下安危,又還被人罵,簡直是心力憔悴啊!
現在?
現在特娘的壓力更大了。
雖然再也沒有御史們彈劾了,更加沒有人罵田爾耕是佞臣了,但是……
每次要微服私訪,但凡有一點點風聲透露出去,眾多極度愛護關心崇禎的,忠心耿耿的大臣們,便死皮賴臉的去拜訪田爾耕。
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保護好皇帝陛下,更有甚者要親自加入皇帝陛下微服私訪的小團體里來,好來個貼身保護。
比如二周言官!
這兩傢伙現在就成了崇禎的二號狗腿子,呃~頭號狗腿子始終都是溫體仁的,誰也搶不走。
這次崇禎微服私訪民間,二周言官中的劉宗周便負責貼身保護。
恩~說是貼身保護皇帝陛下,還不如說是田爾耕既要保護皇帝陛下,還得保護劉宗周這混蛋。
壓力山大啊!
其實?劉宗周名義上是想貼身保護皇帝陛下,但其實他也是有私心的……
劉宗周最近在著書立傳。
他覺得皇帝陛下太偉大了,必須的要將皇帝陛下英明神武的形象書寫出來,讓後世之人敬仰!
而微服私訪,便是最能展現陛下帝王威儀的另外一面,所謂鐵血柔情,帝王慈悲!
這傢伙自打崇禎出宮后,便寸步不離的跟著崇禎,觀察著崇禎的一言一行,偶爾靈感迸發,便立即將本子掏出,記下!
只是劉宗周並不是溜須拍馬之輩,所以也不大說話,只是默默的跟著崇禎,存在感極低。
崇禎雖然煩死這個狗仔,但看在他存在感低的份上,就也勉強接受了。
此時,崇禎正在看熱鬧。
此時,劉宗周正在觀察崇禎。
這君不君,臣不臣的模樣,讓田爾耕頗有點好笑,歷史啊~原來也可以這麼嗎?
以前讀史書,甭管昏君還是明君,甭管清流還是奸臣,他們總還有個君臣樣子嘛!
可是現在?
這是要鬧哪樣?
田爾耕可沒心情看熱鬧,因為熱鬧一般意味著危險,他緊緊盯著崇禎和劉宗周。
這兩位爺對大明可都很重要,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劉宗周號稱大儒,最擅長的便是耍筆杆子,他寫的許多著作為當世文人所推崇,可謂是文心所向。
而皇帝陛下呢?
這更不用說了,若是皇帝陛下出了事,也不用史官罵了,光大明的老百姓都能活活撕了他。
陛下如今在民間威望頗高,許多人家可都給陛下立了長生牌的,日日供奉!
就連這梁家也供了陛下的長生牌,擺在堂屋最顯眼位置,供奉著鮮花果品,清煙裊裊!
田爾耕看著眼前的君王,又突然想到了堂屋裡的長生牌,頗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罷了~
既然君王無法選擇,官職也無法選擇,我田爾耕唯有小心再小心,以命護佑陛下安危。
上次魏忠賢挾持君王事件,是萬萬不能再發生了。
一念及此……
田爾耕摸了摸腰間軟劍,這把軟劍是名家所造,柔韌的就像腰帶般,事實上它就可以當腰帶圍著,堪稱微服私訪小神器。
「誰是你家少夫人?」
「我妹子乃梁家新婦,今兒你們若是滾蛋,本官便不追究你們的責任,否則~本官必定會參你們一本,讓皇帝陛下將爾等統統砍了。」
「哈哈哈~」
那刁奴不僅不怕,反而張狂而笑,「不過芝麻綠豆大點官,也好意思自稱本官?還想參我們呢?呵呵~你特娘的知道皇宮門哪兒嗎?」
頓了頓,這刁奴陡然厲聲喝道!
「天理昭昭,令妹是與我家少爺海誓山盟過的,便是定了終身,今日奴婢們便奉了老夫人之命,接令妹與我家少爺拜堂成親。」
刁奴說完后……
他突然沖著新房大聲喊道,「少夫人,天地神靈在上頭看著呢,難道你要違背自己的誓言不成?
古有尾生抱柱而死,而今日少夫人誓言猶在耳邊,卻又要嫁作他人婦,少爺死的好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