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迷蛋一枚
「陳澈!你何苦要枉送性命,我木穎一死,從此帝川再無紛爭,唉…你枉死無益啊!」
一個清麗絕俗的面容時隱時現,清亮的聲音飛進了陳澈的耳中。
萬仞崖側,黑風呼嘯,兩個緊緊抱在一起的身影急墜而下,身形高大的長發男子身體急抖,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苦痛。
「穎兒,在蘇師姐…幫助下,我…化盡…六慧之力,抓了我的未來之魂,以後…就讓他替我…替我…啊!這是哪?出了什麼事!」
陳澈不由自主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心中直覺得很是怪異,於是用力搖頭,意識一掙,這才發現處境的危險。
「哇,我跳樓了嗎?你是誰?為什麼抱著我……」陳澈大腦中巨痛襲來,難以抵擋。
「我…我是?你——」陳澈懷中的女子俏目圓睜,驚疑的說道。
就在那一瞬間,急速下墜中的陳澈瞥見清麗的倩影之下,黑乎乎的大地突然清晰起來,他想也未想,雙臂陡一發力,將身下的女子翻到了身上,雙臂剛剛攬住她的小蠻*腰,想象中「哐」的一聲大響卻未傳入耳際,陳澈像是撞進了刺蝟窩,同時一聲急切的「牙里個呸!」慘呼響起。
「誰在說話?」陳澈來不及尋那發音之人,巨痛來襲,他兩眼一翻,難受之感刺入全身,唉,誰讓他是男人呢!眼前一黑,就此暈死過去。
「替我護她、懂她、惜她、愛她。」
「替我護她、懂她、惜她、愛她……」
原主留下的最後一道念力時弱時強,在陳澈漸漸清醒的意識里飄忽不定的回蕩著。
同時,還夾雜著一種聲音,滋滋作響,他的筋骨好像在動…對,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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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地的啤酒瓶,滿桌的鐵簽子。
陳澈模糊的記憶漸漸回到了大學校門對面的美食廣場上。
烤串小妹像是走梅花陣一樣,三晃兩扭的飄到了被啤酒瓶包圍的一張桌子前。
「烤腰子十串,烤雞翅十串,三位慢用!」燒烤小妹甜甜的喊了一嗓子,順眼瞧了下那個臉上沾滿不知是酒水還是淚水的男生,心有不忍的嘆了口氣,暗思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傻男人。
「澈哥啊!牛蓉蓉和你劈腿,跟了宣傳部長老宋,那是慧眼…啊!不對…是有眼無珠!」劉天這貨的嘴巴和大腦愛鬧「分居」,說話老是沒個準頭。
雖然劉天一咬舌頭,急急的剎住了車,不過還是沒逃掉胡東陽的一式「腦後掌」。
「凈胡咧咧,是兄弟就別瞎說,沒看到澈哥都傷心成汪了嗎?」胡東陽一巴掌甩開劉天靠向陳澈的腦袋,手一拉跨下的木凳子,向前一湊,壓低聲音說道:「依俺看,你堂堂學生會主席,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女孩嗎?再說了,牛蓉蓉也不是什麼好女孩,昨天聽俺丫妹兒說,她早就和老宋同居啦!」
「咔嚓!」本就有些開裂的木凳子彷彿沒能頂住陳澈的衝天一怒,直接斷成了兩半。
「同居…同居了?」陳澈呆坐在地上,痴痴的說道,牛蓉蓉清純無邪的笑臉兒飄入腦際,沖他擠出了一抹無奈的微笑,消失不見了。
黑暗中,老宋陰笑著伸出一雙大手,十指一曲,青筋崩起,猛的向前一探,一把扯出了陳澈的心,像擰毛巾一樣用力一絞……
兩兄弟以為陳澈醉倒,於是將他架回宿舍,塞進薄被之中,劉天高興的打開了陳澈的電腦,玩起了網游,可誰能想到,第二天上午,晚起的室友們發現:陳澈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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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暈在帝川長恨崖底的陳澈霍然坐起,直驚的一頭冷汗!
「陳澈,你醒了?」素紗裹面的木穎關切的問道,月之清輝灑落崖底,這個清甜的聲音消去了陳澈身上的大量痛感。
「啥?這是哪?」陳澈看了一眼說話的女孩,目光一窒,因為對方的眼睛里含著滿滿的柔情。
陳澈有些不知所措,環顧四周,只有枯黃的落葉、稀疏的山花和無邊的亂石,根本搜尋不到機位和導演。
「這是又演上了么?劉天這小子,我都說了不再兼職群演啦,接活也不事先吱一聲!」
「陳澈,你說什麼?你沒事吧,我們跌下長恨崖竟然沒死,也…也算是因禍得福,你我…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木穎拾起一片葉子,幸福的呢喃著,聲音越來越小。
「長恨崖?武俠戲嗎?哦,美女,我倆這是群演還是武替?」看著素紗遮顏、瞪著一雙美目的女孩,陳澈開啟了聊天模式,「哦,裝扮還算精緻,請問美女演什麼角?」
「什麼…什麼?我是穎兒呀。」木穎溫涼的葇荑撫上陳澈的額間,「澈弟,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裡?」
「嘿嘿,明白了,這戲演的,也沒劇本,美女呀,你為什麼戴著面紗呢?」陳澈不管那麼多了,和眼前美女認真的聊了起來。
「面紗?恩,你讓人家戴的,你不是說能避免更多的人因為我的容貌而死嗎?」
「哈哈,這話說的有脾氣,美女你的自信好強大!。」
「陳澈?你別逗人家了,前後那麼多人因為見了我的容貌,互歐而死,你真不記得了?」木穎有些擔心了,輕愁飛上俏眉,「你是不是在笑話人家,這裡也沒外人,人家就不戴了!」
「哈哈哈那你就解下面紗,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美上天去?嘿嘿!」
木穎玉手伸向耳後,扯下輕紗,嘻嘻而笑的陳澈得見木穎全顏,忽如沙漠中苦行數日後跳進清涼的泉水中一樣,有種既清爽卻又無法呼吸的感覺。
簡美的金雀釵輕攏住如瀑的髮絲,女孩粉面含羞,皎顏若水,清波流盼,芳香盈人,美不可述,一時間花月俱羞,天地失色,真真是傾國絕世的那般存在。
「啵」的一聲,陳澈鬼使神差的親了一下木穎,腦中一片空白,雙手不受控制的伸向了美女。
木穎被突然親到,頓感嬌羞不已,面對要抱向自己的「陳澈」,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慌亂間連忙掐了一下陳澈的大手掌。
月光之下,山花叢中,假陳澈結識了真情仙。
「澈弟?你怎麼了?」
「啊…啊哈哈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嘿嘿…美女確實很美,呵呵…不過…不至於讓許多男人斗歐流血吧…嗚嗚…」不知何時,陳澈兩道鼻血滾流而下,湧進了嘴中。
「啊!陳澈你別急,我戴上就是了。」木穎忙不迭的系好面紗,「你以前不這樣的呀…」
「沒事沒事。」陳澈心中後悔不已,急力撤出被對方「吸走」的眼神,捂住鼻子,仰面看向明月,暗思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流氓了?
圓圓的明月被一個典型的流氓臉擋住了,緊跟著一根大棒砸下,陳澈兩眼再次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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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樂土,本幻如是真;兩世恩怨,陷脫似曾深!
陳澈不是簡單的穿越了,他陰差陽錯,不小心被帝川的高手抓了過來,那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新空間。
在帝川,除了朝野家國、奸賢善惡、愛恨情仇、美醜真偽……還有諸多令人想不到的存在。
三萬里長恨崖圈不住萬古長恨,長恨崖,這是一個讓眾帝不願提及的地方。
長恨崖中央谷林中,冷冷的夜風襲過,幾方峭壁不知疲倦的嗚嗚低吟著,一片青白石間坐著一位灰發青袍男子,身後立著十數位同樣打扮的男子,眾人的眼神比風還冷,他們就像一群從不會笑的人形生物似的,除了仇恨與悲傷,目光里再無他物。
「什麼!他來了我們長恨崖?你和司馬攸復驗了么?允文!」坐在青白石上的中年人刀鋒般的厲目忽然一睜,很顯然,那個被稱作允文的男子剛剛道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朱允文略作思量,又慢慢的環視了一周,像是在給眾人留出驚嘆的時間。
「不錯,天米由滅世盾孕育而出,如今天米異動,紫光大起,必是殺害兩大帝祖、八大帝聖和九大帝魔的凶煞出現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帝魔楊勇搖了搖頭,自腰間摸出一皮囊烈酒,仰頭灌了一大口,留下一句話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一直沒參與議論的帝魔劉如意忽然怒道:「不平常像生不平常事,這傳說中的笑祖喜歡裝瘋扮傻、亦正亦邪,是敵是友未分,何苦自亂陣角,不如我先去探查一番!」說罷伸手掐斷氣流,空移而去。
「如意莫急…」朱允文話雖出口,那劉如意原先站著的地方哪裡還有人影,「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他,同笑祖一起出現的好像是情仙!」
「世事無常…世事無常啊,笑祖和情仙,天下兩大禍亂之源,竟然同時現世了!」帝魔嬴扶蘇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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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嚯嚯!!」奇怪的節奏響起,一陣高過一陣的吶喊聲驚醒了陳澈,無數環環相扣的枯白手臂映入了陳澈的眼帘,眾野人圍住被綁在一方石碑兩面的陳澈和木穎,又跳又叫,像是正在進行著某種慶祝。
「幹啥,他媽的真下的去手,這一棒砸的,我草!真下死手啊?」根本不知道已經穿越的陳澈怒了,開始破口大罵。
這時,一直被陳澈握著的小手一動,掐了一下他的手心,背後傳來一個輕柔的聲音。
「莫再喊!我不知道你還是不是陳澈,你要想活命,就不要亂喊。」
「你是誰?這是哪?」陳澈鬆開了她的小手,疑惑的問道。
木穎終於聽清了這陌生的聲音,兩行清淚不自禁的流下臉頰。
「憑什麼!憑什麼綁我!劇組呢?隊長呢?我早不幹群演了,你們竟然把我綁過來,我要報警,我報警!」陳澈大聲嘶吼著,抗議著,可是,周圍奇怪的吶喊聲一波高過一波,淹沒了他的聲音。
陳澈瞪著黑衣白膚的眾人,只見他們時而手拉著手歌唱,時而高舉雙手歡舞,微紅的眼睛隱在黑斗篷中,直勾勾的盯著他和那個叫木穎的姑娘,一種說不出的恐怖之感攏住了他的心。
「這真是在演戲嗎?」陳澈犯起了糊塗。
既然抗議無效,陳澈索性閉嘴不言,冷眼看著這令人惡寒的場面,坐看這幫人能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