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驚世之冤
長恨崖西咽心峰
木穎安撫了陳澈許久,陳澈這才相信木穎只是輕傷,並無大礙。
峰頂很荒蕪,幾片石台、幾株古松,再無他物,陳澈舉目四望,目光只能落在石間彎斜的樹榦上,雖然沒有沃土,古松依然倔強的向天而立。
「你…為何喊人家傻姐這個稱呼?」木穎有些開心,因為那個有些久遠的稱呼,讓她覺得陳澈又回來了。
「不清楚,美女,我現在腦子很亂,說不清…恩,好像三個人用一個腦子一樣,真煩!」陳澈雙手拎著自己的耳朵,像是在給大腦散熱。
「在陳家小院的時候,你總是這樣喊人家,還有個愛捉弄人的陳穩,哼,我們離開柘方,這傢伙不知有多高興呢…」木穎現在特別想家人,想念過去的時光。
「哦…是,是呀…」陳澈不知如何回答。
木穎看著陳澈,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看著這個為她受盡了非人的痛苦,透支了全部慧力的人,心中一片溫暖。只是,陳澈躲躲閃閃的眼神里有熾熱、有真誠、有疑惑、有艷慕……唯獨沒了深愛,沒了十八年來用熱血和磨難砥礪出來的真愛,不離不棄的真愛。
木穎鼻子一酸,心裡好想好想陳澈,想的心疼,想的指甲掐進了手心也渾然不覺……
「嗯…陳澈,你只是病了,你會很快好起來的,我們一起回家,若再見了輕蝶妹子,那個你最喜歡的樂輕蝶…嗯,人家想好了,只要你好起來,我們可以一起…一起嫁…的…」
木穎天真的想著,陳澈卻是要跑路了。
「晦氣…晦氣…」一個聲音響起,逃出沒多遠的陳澈忽然回頭。
「嗯,你說什麼?」陳澈眼瞪的溜圓,「不對不對,你聲音咋這麼蒼老?」
「晦氣…晦氣…」木穎長腿併攏,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發獃,並未說話。
「啊!妖怪…啊!」陳澈確定了聲音的存在,頭皮發麻,撒開腳丫一溜煙的跑下了山。
「逃萬年,躲萬年,次次復生命難全,災星,停下吧!」此音一止,陳澈雙腿立如灌鉛,重若萬斤,「卟嗵」一聲,倒如栽蔥。
陳澈像鴕鳥一樣不敢起身,哆哆嗦嗦的告饒道:「大…大王,大爺…不不…大聖饒命!」
「牙里個呸,又慫又傻,要你命何用,真正要取你狗命的在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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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城外調仙台
大敵當前,教主孔丘、魔主刑天放下前嫌,願奉帝主嬴政帝令,各領所部精銳,星夜賓士,以最快的速度集結在了帝京之外。
黃白黑三方將領齊聚一場,鎧甲鮮明,寶器林立,兵強馬壯,好不氣派。
共掌天地的三主高台就座,只如三顆太陽一般,均是慧力無邊,氣宇非凡。
贏政言道:「天道昭昭,三家一體,團結如斯,朕心甚慰…」
「不好啦,漢皇,你家走水啦,小皇子殺向了漢宮永巷!」
「啊!那還不快快回宮!」劉邦大急,邊呼邊跑,永巷是漢皇關押罪犯的監牢,按說帝川有規定,不究塵世之罪,可呂后犯下的滔天大罪沒人敢赦,所以呂后一直被關押於此,日日誦經贖罪。
劉邦出得殿門,正和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的呂后撞了個滿懷。
「小皇爺息怒!小皇爺…」劉如意招招奪命,劉徹一邊躲一邊勸,殺紅了眼的劉如意一直發狠拚命,依然無法突破劉徹的炎漢紅盾。
「大膽!李建成、楊勇,速速將其掌斃!」臉上早已掛不住的魔主刑天一拳砸在石台上。
「遵皇主令!」李建成、楊勇得令后互相觀望一眼,還是奉命殺向了劉如意。
同為帝君的二人加入戰團后,現場就變成了三大帝君對戰一位帝仙,劉如意對戰一個帝君已是艱難,更別提三個了。
「劫風式!」「七修掌!」李建成楊勇兩招同至,劉如意接連中招,「噗」「噗」連吐兩口鮮血,有兵將眼快,急將兩道仙索縛其周身,終於制伏了劉如意。
「不許殺我小皇爺!」劉徹反身,攔住了李楊二人,李楊二人本就動了惻隱之心,並未痛下殺手,見劉徹攔路,自然順勢收手,等待三主發落。
「如意我兒,唉…你…執念若此,自苦若此…唉!」劉邦推開重傷的呂后,難過的看著劉如意。
「怨家易結不易解,如意皇子,聽老夫一聲勸,放下塵世舊仇,共抗大敵可好?」孔丘本為天下人師,見此情形,於是開口教導。
「呸!毒婦慘害我娘親,無所不用其極…咳咳」劉如意吐出一口鮮血碎肺,血污滿身,兩眼爆赤,怒瞪呂雉,狀若瘋魔,全然不顧繩索勒開了血肉,急掙欲脫。
「塵世里,你視我為眼中釘,我飲你毒酒,以死明志。」劉如意拼盡全力,眾人看著繩索勒下他的縷縷血肉,紛紛怒視起了呂后。
「我死之後,我那善良美麗的娘親,被你囚禁、徒工、斷手、削足、挖眼、刺聾…毒婦之心,蛇蠍弗如…」劉如意一口咬碎自己的腕骨,脫開了最後一道繩索。
「我殺毒婦,為母明冤,蒼天攔我,我意不絕…大地擋我,我志不改…萬眾阻我,我心不移…骨碎盡,血流干,母仇不忘…此世無果,來世再殺…生生世世,必報此仇…殺毒婦…殺!」劉如意脫離繩索后變成了血人,一點一點的向呂后爬去。
孔丘教主張了張嘴,卻發現口舌乾涸,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當然,他實在找不出可以勸解的話來了。
瑟瑟發抖的呂后扯住牆邊的帷幔,已是退無可退。
「瘋子,瘋子…啊,別過來…別過來!皇上…救救我!」重傷的呂后掙扎連連,再也逃不動了。
「如意啊,你娘親…你娘親…」漢皇一言難敘,只好上前去扶劉如意,可是劉如意繞開劉邦,繼續爬向呂雉,身後長長的一條血路,像一道鮮紅的復仇大箭,箭頭直指呂雉。
「小皇爺,讓侄孫帶你去療傷吧。」劉徹上前勸道。
劉如意艱難的繞開劉徹,繼續爬向呂雉。
「小皇子…」孔丘走下高台,屈身去扶劉如意。
劉如意咬緊牙關,繞過孔丘,繼續爬向呂雉。
終於,在無盡的沉寂中,一雙血手扯住了呂雉的小腿,呂雉不再掙扎,瘋狂的大笑起來,塵世中不可一世的大漢呂后,在面臨滔天仇恨的時候,無盡的恐懼終於淹沒了她的強大心防…
呂雉瘋了。
戚夫人之死,呂雉罪責難逃,人對同類的迫害,自古難有出呂雉之右者,戚夫人的遭遇留給了後人曠古絕倫的悲憤。
眾人心頭縈繞著一首凄苦的歌兒,彷彿是做苦工的戚夫人正在念唱…
子為王,
母為虜,
終日舂薄暮,
常與死為伍!
相離三千里,
當使誰告汝!
眾人抬走劉如意時,他息若無存,面如金紙,已是生命難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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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崖咽心峰
「牙里個呸!傻娃子,老祖遮掩氣息,躲在崖底修鍊了無盡年月,重生的當緊關口,你他娘的從天而降,一個大腚砸的我元神亂竄,醒來之後,就在你腦中啦!」笑祖罵罵咧咧,恨極了陳澈。
「啥?」陳澈愕然。
「更可惡的是,我岔了真氣,慧息外泄,帝川的這幫老小子,鼻子可靈著呢!各路大軍,很快就到!」
「哼!老頭,別他媽的亂訛人…哎…好像不對,我穿越墜崖時,好像是砸到什麼才沒摔死,難到真是這老頭?」陳澈想起來了,看來這老頭沒有瞎說。
「牙里個呸!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你小子不怕死嗎?」
「嘿嘿我死了你怎麼辦,有能耐別待我這。」
「老虎窩裡跳脫衣舞,你小子真他娘的是既不要臉也不要命啊,牙里個呸!」
「嘻嘻,彼此彼此。」
「閑話少扯,峰上那姑娘不美么?你咋跟被狼攆了似的。」
「不是美,是太美了,我不敢看她。」
「牙里個呸,慫樣兒。」陳澈腦子裡的笑祖陰陰一笑,陳澈立即像是被扣住的脈門一樣,一隻手臂失去知覺,良久才恢復正常。
「小子不地道啊,占人身體,又不履行諾言,我都替你臉紅。」
陳澈一驚,這才想起真陳澈讓他這個假陳澈做的事情來,這樣說來,丟下木穎確實不道德。
「小姑娘不錯的,便宜你傻小子了,可要好好對人家,敢做那負心漢,小心我閹了你!」
「切,什麼閑事都管,她又不是你什麼人。」
「怎麼沒關係,她是情仙,還是我的…我的…」笑祖聲音一沉,好像有些不開心。
「你的什麼?說不出來,一看就是在亂講。」
「我老婆的女兒,哼,怎麼了?牙里個呸!」
陳澈噗嗤一聲笑了,話還能這麼說,自己女兒就是自己女兒,還拐著彎兒說。「你就編吧,想當我的岳父大人,門都沒有哈哈哈!老實交待,為何要和我套近乎,有何企圖?」
「熊樣,牙里個呸!我老婆是天女娥眉,比這小丫頭還要美,我們情投意合,就差要結婚了,結果她為求援救我,嫁給了別人,生下情仙,誰知那負心漢竟不知足,老祖我復生之後,一怒之下,踏了四山,平了六湖,殺了九大帝魔,滅了八大帝聖,哼!」
「啊!」陳澈有點下巴脫臼,忽然一想,嘿嘿直笑,「你就可勁兒的吹吧,誰信啊,有能耐傳我一套高深功夫,讓我看看你水平如何!」
「老祖我正有此意,別說一套,傳你一半慧功也沒問題,不過你要按我教的方法,把我引入山髓之中。」老祖淡然說道,好像早已做出了這個決定。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