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架
吃完午飯，我和斌哥兒慶子三人結伴回到了公司。
幾個平時一塊兒抽煙的哥們兒都在各自的工位上玩著手機，我一進公司門，這哥幾個都抬起頭來對我點頭致意，有幾個還對我比出了大拇指。
「我去，我怎麼感覺我特么都快成英雄了？」
我正感覺有些飄飄然呢，身後的慶子雖然扯了扯我，小聲對我說道：「吳哥兒，我忘了跟你說了，其實今天開會說的是——」
「小吳！」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慶子的話，我回頭一看，發現是我們老闆趙總，他站在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口對我招了下手，「你進來一下。」
我有些茫然地回頭看了一眼慶子，卻見他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看他的表情，我突然就明白了。
我有些釋然地對他笑了笑，又拍了拍斌哥兒的肩膀，轉身朝總經理辦公室走去。
趙樂生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擋住我的去路，有些賤兮兮地對我說道：「吳爭啊，這個~~~要不要趙哥幫你——」
我一伸手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這種人，屁本事沒有，絞盡腦汁耍的心機，隨便抓個人就能看穿，台詞說了上句別人就能對出來下句。就你這種反派，出現在我的小說里我都怕掉訂閱！」
隨即在公司一干同事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我一把將趙樂生扒拉到旁邊，「別特么擋我的路！」
眼看著我進了辦公室，慶子和斌哥兒兩個人還是張著大嘴。良久，斌哥兒才喃喃的說了句話，「酷啊吳哥兒。。」
「說吧趙哥，找我什麼事？是要我離職嗎？」我一進門就對老闆說道。
老闆這時候正在把他的椅子往自己屁、股底下塞呢，聽到這話動作不禁僵了一下，緩緩坐下，有些尷尬地對我說道，「小吳啊，不是趙哥誠心要趕你走。這幾年遊戲行業生意不好做，你也知道。咱們是搞獨立研發的小工作室，說白了都是在拿情懷撐著。可是上面政策一下來，咱們做好的遊戲沒法賺錢，公司就活活的被拖死了啊。其實我老早就想裁員了，可是你說咱們公司這麼多人，哪個不是從一開始就跟著趙哥我-干，哪個我能忍心裁啊？」
看我默不作聲，老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的事兒相信你自己心裡也有一桿秤，誰對誰錯你自己還不明白嗎？按理說其實就是遲到這麼點小事兒，沒必要走到這一步。可是恰巧公司又處在這個階段，只能誰出錯就裁誰。要怪，就怪你自己運氣不好吧！」
晚上，我在離公司不遠的一家大排檔訂了一桌，請了幾個平時不錯的哥們兒一塊兒吃小龍蝦。望海這邊的人，請客吃飯多是吃小龍蝦的，而在我老家情島城，則是吃燒烤吃海鮮的居多。
「趙總真這麼說？他那意思是想把我們全都開了，自己跑路唄？」慶子有些憤憤不平地說道。
「好了，別……別想那麼多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今天只喝酒，不……不談那些爛人爛事兒。」我一邊口齒不清地叨念著，一邊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來！再……再喝——」
旁邊有人勸，「慶子，你快別讓老吳再喝了，就喝了一杯，你看他都成啥樣兒了。」
慶子一臉苦笑地看著我，回頭跟那人說道，「甭管他了，他酒量本來就不行，都被開除了，還不讓他喝點酒痛快痛快啊。」
「唉！這才是我兄弟該說的話！來，陪……陪哥再走一個！」
斌哥兒在一旁看熱鬧，笑道，「你用不用擔心，上學的時候，吳哥兒的酒量在我們班那是出了名的小，當時還喝號呢，叫什麼？」
「千杯不倒，一杯醉。」慶子笑著接茬道。
斌哥兒一拍大腿，「對！所以讓他喝，讓他喝，反正他頂多喝三杯就糊塗了，到時候不用人勸，他自己就躺下了。」
幾個人笑嘻嘻地繼續喝酒，卻沒人注意到，就在隔壁的一家大排檔里，有三個人正面色陰沉地望向這邊，中間一個坐著的，正是那滿臉肥肉的趙樂生。
「媽、的，這小子讓我出了這麼大的丑，今天說啥也得讓他吃吃苦頭！」
「這還不簡單，一會兒趙哥一聲令下，咱哥兒仨上去揍就是了。」一個臉頰消瘦，一腦袋黃毛的小子說道。
趙樂生上去就是一巴掌，呵斥道，「你特么傻啊，那邊坐了七八個人沒看見啊！」
黃毛吃疼，捂著腦袋道，「那，那我們怎麼辦啊？」
另外一個也是尖嘴猴腮的小子笑道，「這還不簡單，等那幾個小子散了場，我們跟著那個叫吳爭的，找沒人的地方把他一堵，三個人還揍不了他一個？」
「聽聽人家！」趙樂生瞪了黃毛一眼，對尖嘴猴腮的小子說道，「猴子，一會兒你指揮！」
時間總是在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溜走，一轉眼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路上的車輛逐漸稀少了下來。這一片兒本來也不是什麼市中心，車流量一直不多，這會兒早就已經過了晚高峰，所以更是沒什麼車，連行人都很少。
這也正是我買車的原因。作為一個經常加班的苦哈哈，下班比公交司機晚是常有的事兒。不買車，我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睡在公司。為了一個這樣的公司拚命，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當然現在的我肯定沒法思考的——此時的我正軟趴趴地，被斌哥兒和慶子兩個人架在中間。估計任誰也想不到，會有人喝一罐啤酒醉到不省人事。
「慶子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旅館嗎？」斌哥兒有些氣喘吁吁地問道。
「剛剛不是看導航了嗎？往前五百米就有啊！」慶子也是累到不行，「吳哥兒看著不胖啊，怎麼咱兩個人拖他都這麼費勁呢？」
兩個人正費力地架著我往前走，這時，前方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三個蒙著面的身影。
「媽、的，老子等了半天了，你倆小子就是不走。那不好意思了，老子等不及了，只能把你倆也收拾了！」其中一個矮胖的蒙面人說道。
慶子皺著眉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他的地中海髮型上，試探地問道，「趙主管？」
「嗯？你怎麼知道是——」趙樂生話一出口便自知失言，「媽、的，給我打！」
眼瞅著對面三個人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水果刀走了過來，斌哥兒看了慶子一眼，開口道：「你快跑遠點給警察打電話，再給兄弟們群發個簡訊。我在這邊牽制住他們。」
慶子但心地看了看我和斌哥兒，「太危險了，他們有刀啊！」
「放心吧，只要你躲得遠遠的，老趙就不敢把事兒鬧大。快走！先報警！」斌哥兒一把將慶子推開，又把我放倒在地上，這才起身面對著趙樂生三人。
眼瞅著慶子跑遠了，黃毛扭頭問趙樂生，「趙哥怎麼辦？他們認出你了，還跑了一個，咱還打不打了？」
趙樂生陰沉著臉看了看斌哥兒，又看了看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我，把手裡的刀一扔，恨聲對斌哥兒說，「張斌，今天跟你沒關係，你讓開，讓我揍他一頓出出氣，我跟他的賬就算過去了，我還欠你一個人情，怎麼樣？」
斌哥兒冷笑了一聲，「哈！實話跟你說了吧老趙，我跟慶子來你們公司，純粹是因為我們吳哥兒在這兒。既然你們把吳哥兒開了，那我們也沒有呆在這兒的必要了。你說我都不在你這兒幹了，我還要你的人情有個屁用啊？」說完便很光棍兒地往那兒一站，「我今天把話撂這兒，你要是敢動我和吳哥兒一個手指頭，你就等著吃牢飯吧！」
趙樂生面色由青轉紫，一把扯掉了臉上蒙著的餐巾，「媽的豁出去了，給我揍這兩個比！」
斌哥兒沒想到趙樂生這個貨還真有點血性，眼瞅著三個人沖了過來，想都沒想，對著老趙那滿是肥肉的肚子抬腿就是一腳，來不及欣賞他倒地哀嚎的熊樣，抬手又是一拳，直接打在黃毛的臉上。自己卻冷不丁被猴子一腿踢在後腰上，哎呦一聲向前撲倒，正好壓在趙樂生身上。只聽那個貨也是嗷的一聲，估計是倒下的時候膝蓋正好頂在他的蛋上。
兩個人滾作一團，黃毛這會兒滿嘴是血也過來幫忙。剛剛他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后槽牙都掉了倆，這會兒狠勁兒也上來了，對著斌哥兒就是一頓猛踹。
斌哥兒吃痛，掙扎著想站起身來，卻被趙樂生在後邊抱住了胳膊，一旁的猴子也是抬腳猛踢，形式馬上變得不那麼樂觀。
說實話，斌哥兒這個兄弟我真是沒白交。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他假裝失去抵抗能力，這三個人肯定就會不管他，轉而過來揍我。可他為了不讓我挨揍，仍然在拚命掙扎，繼續吸引著趙樂生這三個人的注意力。
「媽、的黃毛你看準了再踢！你都踢我好幾腳了不知道嗎！」趙樂生在斌哥兒身子底下大叫著，一不留神腿上又挨了黃毛幾腳，「槽！黃毛你去揍吳爭去！在這麼下去我特么要先被你踢殘廢了！」
「行！」黃毛聽到吩咐，轉身就朝倒在一旁的我跑了過去。
「我、草、你、媽！別動我大哥！有本事沖我來！我、草、你、媽！」斌哥兒掙扎著朝黃毛怒罵著，冷不丁被猴子一腳蹬在臉上，一下子沒了聲息。
「wo槽，這特么的該不會是被我踢死了吧？」猴子有些心虛地嘀咕了一句。
「管不了那麼多了！」趙樂生一把將身上的斌哥兒往一旁推開，掙扎著站了起來，「先讓我揍那個吳爭一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