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過招

第一百零九章 過招

我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的郵箱里接收到了一個小視頻,視頻內容是幾個人在虐打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裡面的辱罵恐嚇之聲也做了變聲處理。我不知道這是誰發給我的,以及用意何在?

要不要報警?不過,我也沒法求證這是什麼時候,在哪裡發生的惡性事件。我惴惴不安,惦記著下班回家后一定要和翟逸探討一下處理辦法。結果工作忙起來,我就給忘了,結果第二天翟逸就因為做技術交流去了北京。

我和翟逸在叔叔出院之後就去領了證,成為了一對合法夫妻。

翟母陪著翟父又在翟逸的那套房子里住了二十幾天才回到S市。本來翟母見我有孕在身,就想留下來照顧我直到生產結束,但是我不習慣突然改變生活方式——我還是想住在自己的那套房子里。

翟逸尊重了我的決定。他對翟母說,「這還早呢,你陪著我爸先回去。等到急雨臨產前後,您再過來也不遲。」

翟母最終同意了。其實我知道,她也沒有作好和我驟然間朝夕相處的準備,只是我懷了孕,於情於理她都應該表示一下。越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婆婆,越不喜歡伺候兒媳婦,翟母也不例外。當翟逸表示,他可以照顧好我之時,翟母便說:「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不管你們是請月嫂也好,還是去月子中心,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出。」

「媽,不用……」翟逸還要再推辭,我卻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衫,笑著道:「謝謝媽。」

翟母朝我慈愛地點了點頭。

晚上的時候,我跟翟逸說,「那時你是不是想跟媽說『我們有錢,不需要你們破費』?」

翟逸點了點頭。

「那是爸媽要對未出世的孫女或孫女盡一份心,你怎麼可以不領情?」我說,「今年冬至,咱們再想找個由頭補貼回去就是了。」

「急雨,你說的對。」翟逸輕輕嘆了口氣,「是我想得不夠周到。其實——我當時會推拒,還有一個原因。」

「是什麼?」我詫異地看著他。

「我怕琦琦會吃醋。」翟逸說,「畢竟他出生的時候……我們都不在。」

「不會的,這你可想多了。」我柔聲道,「琦琦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正盼著有一個小毛頭出來他好榮升成哥哥,而且……他知道,你我並不會因為這個孩子,就把對他的愛從他身上抽離……」

翟逸溫柔地注視著我,再一次道:「急雨,你說得對。」

我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小腹微微隆起。儘管翟逸一再叮囑我,等他為期一周的醫學交流會結束,再一起去醫院產檢。但是我今早起來,肚子上的皮膚有些癢,就像是一條小蟲子爬過。過了一會兒,我才意識到這是胎動!

我頓時又喜又憂。

這是我一次感受到生命最初的律動,而且就在我在肚子里。儘管驚鴻一瞥,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是它,是我肚子里的小生命在和這個世界打招呼。

可一般胎動往往要到四個月以後才會有,我的確是早了些。所以我把琦琦送到了學校之後,便打算去醫院挂號做個產檢。

這次給我做B超檢查的不是杜主任,而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女醫生,她叮囑我道,「你早年做過脾臟摘除手術,所以比一般人更容易疲勞,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其他的問題不算大。」

「謝謝醫生。」

剛從醫院出來坐進車裡,我又收到了一封郵件。附件依然是一個視頻。

這一次,他們扒去了老人的衣服。我從右手臂彎處的燙傷處,悚然認出那個被他們折磨毆打的老人不是別人,是金銘海!

正當我心驚肉跳之際,對方又發來了一封文字郵件,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你還真是鐵石心腸。」

我顫抖著手,回復道:「你想要幹什麼?」

對方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道:「看起來在你心裡,生父壓根比不過你的那個便宜兒子對吧?」

我頓覺膽戰心驚,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復道:「你們別亂來。現在是什麼時代,敢這麼做,我一定讓你們牢底坐穿。」

「都不問問為什麼要綁架你爸嗎?」對方用嘲弄地語氣問道。

「有什麼好問的。」又提金銘海,又提金琦。我打著往下打,「不就是沖著我來的?對吧,司徒闕?」

我將這句話發送了之後,對方一時間沒了迴音。

我越發篤定就是司徒闕在幕後操縱的。

待我開車回到了家裡,手機里收到了一條消息,「你怎麼知道是我?」

原來這是司徒闕的新號。我冷笑了一聲,回復道:「除了你,沒人這麼恨我。」

「當然不止是我。」司徒闕說,「你好好想一想,你得罪的人有多少?」

我得罪的人?

陳羽堯?金智傑?還是……羅孝生?

不,羅孝生是無期徒刑。而且,就算他放出來了,也沒有這樣的能力。

金智傑,再也怎麼說,他和金銘海也有父子名分在,我想有劉阿姨在,他也不會對繼父做出這樣的事來。

至於陳羽堯……他再恨我,不會拿金銘海來威脅我。他是有這個能力,可依現在他的行事風格,他不會做這樣的事。

「能做出這麼惡毒下作的事情來噁心我的,只有你。」我冷冷道。

「呵呵,」司徒闕皮笑肉不笑地道,「放心吧,這只是開始。」

我驚恐萬狀,「你瘋了?真以為還是那個任你橫著走的時代呢?你不妨看看陳引鈞。」

司徒闕道,「我就是瘋了,又怎麼樣?誰讓你不信守諾言?」

「信守諾言?」我蹙了蹙眉頭,「我不記得我對你有什麼承諾。」

「當年之所以我會放過你和那個孩子,是因為你說過,絕不會再回來。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是的,這話我說過。但承諾的對象是陳引鈞,而不是你司徒闕。

「我有沒有說過這話,與你無半點干係。」我說。

「是嗎?那你所說的,只要我不會對陳羽堯不利,你就會把當年那件事爛在肚子里——難道這話也與我沒有半點干係?」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學著他的語氣諷刺道,「怎麼,你想出賣陳羽堯試試?」

不自量力。陳羽堯早已今非昔比,而且本來手上就沒沾太多的墨,何況早已洗白。你司徒闕經手的臟事太多了,想要出賣陳羽堯,無疑殺敵八百自毀三千。

「賤*人,你還裝。陳羽堯已經派人把當年那個被你保下的『二五仔』給抓回來了。」

什麼?陳羽堯帶走了阿威?

我回想起那天在醫院的場景,天哪,我就知道要出事!只是後來再去醫院時沒有再遇到阿威了。我朝他從前的那個帳號上打了十萬塊,便把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琦琦說得沒錯,我真的是變笨了!

可這就是他抓金銘海的理由嗎?我直接朝那個號碼打了過去,但是才發現這是一個虛擬號。我只好按原路線給我回復消息,「如果真是像你說的那樣,那我做什麼都沒有用了,你幹什麼還要抓金銘海?」想了想,我便語氣冷漠的補充道,「你這樣報復我,毫無意義。」

「我說了,這只是開始。」司徒闕道,「現在那個阿威還不敢貿然開口,除非他不想要他女兒的命了。我看,他就準備死在陳羽堯手裡吧。」

「這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問他。

「陳羽堯手裡有了人命債,而且只有我知道,那他就一輩子都得受制於我,一輩子也別想擺脫我。不然,就魚死網破。」

「你真可怕。」我不寒而慄,「很早以前我就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這樣的好皮囊之下可以包裹著如此惡毒的一顆心……」

「不都是你逼的?」他彷彿怒不可遏。

「你的愛太畸形了。」我說,「怨不得別人。沒有我,陳羽堯也不會愛上你的。」

「但這並不妨礙我恨你。」他一字一句地道。

「我做什麼,才能讓你放過無辜的人?」我問他。

金銘海縱然對我不住,但他也是給了我一半生命的人,是我縱是不喜也無法更換的父親。

我們早就音書兩不聞,如果硬要問我心裡的想法,我覺得各安天涯就是我們今生父女一場不差的結局了。

可是今天他以這樣慘淡屈辱的方式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卻無法不聞不問。

司徒闕說,「除非你死,只有你死,才能化解我的心頭之恨。」

「你讓我用兩條命去換金銘海一條命?」我問他。

「什麼兩條命?」他頓了頓,方反應過來,「哦,你懷孕了?」

「是的。所以當年的那件事就算阿威說出來,也沒有關係了。」我說,「陳羽堯只會恨我,他認為是我故意為之。這樣的話,你滿意了嗎?」

司徒闕答非所問,他陰惻惻地道:「沒想到你竟然又要當媽媽了,嘖嘖,恭喜你了。」

「你要是再讓你的手下為非作歹,我不介意大義滅親。」我說。

「沒想到,你對金銘海還是挺有感情的。」司徒闕道,「你說如果我把你的便宜兒子抓來,是不是所有的要求都任我提?」

我呼吸一窒,隨後道:「你想多了,我現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誰還在乎?」

「那你老公呢?他可是兩個孩子的爸,我要是把他做了,你會如何?」

「他?別忘了,他可還是陳羽堯的弟弟。」

「弟弟?至少陳羽堯比我更想他死。」他說,「你還沒回答我,如果我把翟逸給做了,你會怎麼樣——報警?」

我淡淡地回復道,「既然孩子沒有爸爸,我自然要去給他們找一個。陳羽堯自然是最好的人選,我想他會樂意的。」

「你這個賤*人!」他再次氣極敗壞。

「過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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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情深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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