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調令

周斌沒有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他有點獃滯的看著小法醫搖搖頭：「不是你的錯，看樣子這個案子很複雜。我再想想辦法，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周斌拍拍小法醫的肩膀本想安慰他兩句，可想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因為他自己都需要人來安慰。

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他來回奔波了兩千多里路，其中的辛勞自不必說。

支撐著他的是這個檢測結果，因為只要結果出來就能證明嫌疑人的身份，他就能正大光明的查下去，不然就只能按照普通的自殺墜樓案了結。

小李看著周斌疲憊又落寞的臉，輕輕的拉著他的胳膊離開了檢驗科。

「周隊，你回家休息下吧，這幾天長途奔波的也夠累的，還有你不去看看悅悅嗎？她受到那麼大的驚嚇，還有她的老師也受傷了你不得去慰問下？」小李邊走邊提醒著周斌。

周斌一聽才想起來自己的女兒在幼兒園差點被人劫持。

想起這件事周斌怎麼都覺得和案件有某種說不清的關聯。

但是現在物證沒有了，想要繼續查下去會很難。

周斌還是聽從了小李的建議開著警車去了機關幼兒園，本來他是想開自己的電動車。

到樓下才想起來出差前車子被張柳絮給撞散了，還沒來得及買新的。

正好也是算去了解案件的情況他就開著警車出發了。

到了幼兒園看到有兩個同事在大門口巡邏，周斌和他們打了招呼就進去了。

秦婉在小（五）班給孩子們講故事，她一隻胳膊用紗帶吊著，坐在鋼琴前一隻手彈著音樂，最裡面抑揚頓挫的講著故事。

圍坐在教室里的孩子們都聚精會神的聽著故事，生活老師站在秦婉旁邊準備著隨時幫助秦婉，畢竟她現在只有一隻手能動。

周斌看著秦婉左手那厚厚的紗布心裡和愧疚，要不是他的職業肯定不會給女兒和老師帶來這樣的傷害。

在窗邊看了一會，周斌決定先去找園長了解下情況，等孩子們下課了再找秦婉。

「爸爸！」周悅悅無意間扭頭看到窗外的周斌激動的大喊一聲，打斷了秦婉的音樂和故事。

生活老師維持著因為悅悅大喊而瞬間沸騰的小朋友們，秦婉打開門看到周斌真的站在外面很是驚喜。

「周隊長？你出差回來了？」秦婉臉上浮出了這麼多天來發自內心的笑。

「嗯，不好意思啊打斷了你上課，我馬上就走。」周斌看著被生活老師抱著要衝出來的悅悅，心裡有點難受，就不應該在上課的時候來招惹悅悅。

這孩子快一周沒有見到爸爸，這會看到他肯定會哭鬧。

「周隊長，你帶著悅悅去辦公室說會話吧，這孩子受到那麼大的驚嚇需要父母安慰其他人是代替不了的。」秦婉沖生活來時做了個暗示讓她放開悅悅。

得到自由的悅悅飛跑著就衝進周斌的懷抱里哇哇的哭著喊著爸爸，周斌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就泛起了水汽。

秦婉轉過頭去，她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場景，特別是得知悅悅的媽媽因為周斌辦案被報復致死後，她對悅悅就格外的疼愛。

沒看過是疼愛，不是關愛。秦婉對悅悅已經超出了老師對學生的那種感情。

「悅悅乖，現在是上課時間，你不可以這樣大聲的影響別的同學，等你放學爸爸接你回家好不好？」周斌蹲下身子抱著悅悅溫柔的哄著。

「爸爸，我就抱一會會就好。」悅悅鼻音濃重的回答，這會她就已經哭的嗓子有點沙啞了，可見她對爸爸有多思念多依賴。

周斌也不說話了，他知道悅悅從小就不是個粘人的孩子，肯定是被人劫持的時候受到了強烈的驚嚇才這麼黏他。

想到這裡，周斌的愧疚又加深一分。

悅悅很快就離開周斌的懷抱乖乖的走回教室，臉上還帶著淚痕回頭沖周斌笑一下。

周斌看著那麼小的孩子就學著這麼堅強的樣子心裡像堵著什麼東西壓的他難受。

秦婉的彈琴聲再次響起，孩子們也慢慢的安靜下來，周斌轉身往園長辦公室走去。

在秦婉下課的時候周斌又折了回來和她聊了當時為了救悅悅經歷的過程，周斌沉默著聽秦婉平靜的敘述。

周斌知道秦婉只是在故作平靜，因為他看到她在說到自己看到刀子時那好好的右手是緊握著拳頭的，她緊張又害怕才會想要握著什麼東西給自己安全感。

聽完了秦婉的敘述后，周斌就急沖沖的回到了公安局，因為他的直接上司打電話叫他回去說有重要的事情。

周斌才上樓就看到小李垂頭喪氣的從領導辦公室出來。

「周隊，你可算回來了，我被調去檔案室管理檔案了。」小李哭喪著臉。

「什麼？為什麼呢？」周斌一聽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這案子進行不下去還動他的人，這工作還要怎麼繼續下去？

周斌急急的進了領導辦公室，就看到領導也是一臉的愁容。

「周隊啊，你先不要說話，我先說不然一會我連說話的慾望都會沒有了。」周隊直接上司袁科長搶先開口。

「周斌，原刑警隊大隊長，因為公車私用，妨礙學校正常教學等行為嚴重違反了身為人民公僕的職責，特作出選調周斌去交警隊任大隊長的決定，即時生效。」袁科長手裡拿著剛剛上級領導的助理送來的調令念給周斌聽。

周斌瞪圓了眼睛看著袁科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

「袁科長開什麼玩笑？」

「周隊長沒有開玩笑，你看看這個調令上的公章和簽字。」袁科長把調令給周斌。

周斌顫抖著手接了過去，掃了一眼后把紙揉成了一團扔在地上。

「他們也太欺人太甚了！」周斌用腳踩了幾下那調令后就火冒三丈的去了辦公室。

袁科長長長的嘆口氣，他有什麼辦法他的職位太低了連自己的得力下屬都保不住。

周斌直接跑到局長的辦公室去質問局長憑什麼要把他調走，局長一臉茫然的看著周斌。

周斌把來龍去脈告訴了局長，局長略思索了下回答周斌。

「交警隊隊長也是隊長啊，職務上你是平級調動，沒有降你的職這沒有什麼問題啊。再說了你開公車是事實吧？

我相信我們局裡的領導不會濫用職權的，所以你先去交警隊散散心啊，回頭我找個機會再把你調回來。」局長三言兩語的就把周斌打發了。

很快局長的秘書進來說局長開會時間到了，局長拍拍周斌的肩膀就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