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商聖范蠡
時間如流水,不知不覺也是一月過去。
內閣已經正常運作,商鞅四人每日都要在內閣批閱奏札,遇到無法決斷的事和嬴政商議,一些不緊急之事,嬴政會在朝議上提出同群臣共同商議。
政務方面有商鞅四人處理,軍事有上將軍蒙驁主事,武安君白起,司馬錯和王齕等一干老將輔助也是井井有條。
嬴政這個王上反而過得瀟洒無比,半年來不是陪著武珝出宮遊玩,就是和鄭和一起去東城外的作坊看造紙術的進展,已經成功製造出第一張紙,有些粗糙,還需改進。這件事情是嬴政比較關心的,紙的出現對他的很多計劃有很大的影響。
還有一事嬴政也非常關注,就是內府魯班的機關術用於耕地的研究,他去過幾次內府,已經見到魯班搗鼓出一大堆東西。據魯班所說,他的研究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少則一月,多則三月,他將會研究出第一台耕地機關物,名字都取好了叫——耕地機關犁。
嬴政不禁感嘆,大師就是大師,才半月而已就有如此進展,魯班的能力,讓他佩服不已。
嬴政登基時在朝議提出的組建長老院,消息已傳到秦國各個郡縣,得到百姓的瘋狂支持,各地長老正一步步選舉,只需半年長老院長老就可遍布大秦,做到嬴政所言——傳達民意。
月前秦國發生一件大事,晉陽贏溪起兵做亂,嬴政下令蒙驁之子國蔚蒙武為中軍主帥,上軍王翦及下軍霍去病兩人為將,由蒙武統帥三軍,共十萬將士前往晉陽剿滅叛逆。
霍去病是嬴政招募出的第四位英雄,其一身軍事才能,唯有軍隊才是他的歸屬,果沒讓嬴政失望,才入軍中兩年憑藉軍功從一普通士卒做到二十等爵制中的第十五級「少上造」,可以說是秦國自商鞅變法以來升遷最快之人,沒有其一,深得白起看中,這次領軍下路便是白起再三推薦,不然憑他少上造還是不足以統領一軍。
現消息傳來,嬴溪已被剿滅,大軍暫時留於晉陽穩定局勢,不久班師回朝。然這次上至三軍統帥,下至普通士卒的功勞已隨同消息一併傳回咸陽,根據上將軍蒙驁所言王翦和霍去病兩人表現不凡。
兩人功勞足以讓他們再進一步,蒙驁的意思是兩人都才二十齣頭,就已經表現出卓越的軍事才能,讓他都不禁側目,想讓他們多磨練些年。
嬴政還是沒有同意,對一些人當然是多磨練下厚積薄發,對於霍去病這種天生就是統軍天才來說沒有多大意義,而且召喚出之前他就已經參加過漢朝出擊匈奴的戰爭,以戰功官拜驃騎將軍,封「冠軍侯」。他缺的不是磨練是能讓他真正執掌一軍的軍功。
咸陽宮!御花園!池塘邊!
身穿黑色王袍的嬴政,一雙小手負於身後,兩道眉毛高高揚起,劍眉之下那一雙沈沉果斷的眼睛,透露出的絲絲霸氣,令人不敢直視。
「稟王上,上將軍蒙驁御花園外等候!」趙高輕快走入御花園,對著嬴政躬身道。
「傳」
「諾」
趙高轉身離去,步伐比來時更快了幾分,若是有一練武高手在此,定能看出其身手不凡。
蒙驁走在御花園的道路上,望著道路盡頭的那道幼小的身影,每次面對嬴政他都會生出一絲害怕及敬畏,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的心「怦怦」直跳。
「臣,蒙驁拜見王上!」
「老將軍有禮,今請將軍前來,是有一事要和上將軍商議!」嬴政淡然道。
「請王上示下?」蒙驁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
「將軍認為秦律:戰敗無功,死傷僅有撫恤。將士殺敵斬首不得爵位,沒有榮耀還要背負罵名,領軍將領輕則削爵擺官,重則入獄殺頭,合理否?」嬴政如同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聽聞此話,蒙驁大驚,驚恐看了看四周,見無一人才鬆了口氣。
此法乃是商鞅變法之時定下,百年來,激勵秦軍士氣,許勝不許敗,早已成為鐵律,無人膽敢擅自議論。
他身為上將軍都不敢輕談此律法,而嬴政身為秦王,若被百姓朝臣得知其言,必定引來非議。
嬴政未等他回答繼續道:「許勝不許敗,世上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勝敗乃是兵家常事,涉及方方面面,怎可將過錯讓一軍統帥及其將士承擔。雖說勝敗乃是兵家常事,然勝多敗少,或者只勝不敗才是一國之君臣應該考慮的。戰敗除了外部原因,同樣還有內部原因,內部原因如:有的將軍善於攻城拔寨,有的善於野外衝殺等等。這些就是各將領的能力不同,為了讓將領門發揮出其能力,孤決定廢除上將軍府,另建一閣名為軍機閣。」
蒙驁本聽得入神,覺得嬴政所言有理,但是廢除上將軍府令他不能接受,不僅僅是他自己擔任上將軍一職,上將軍府幹系重大,牽一髮而動全身,處理不好真會有覆國之危。
蒙驁急道:「王上,上將軍府掌全國兵馬,一個不慎後果難料啊。」
私心誰都有,有的人知道何為公何為私,有的人只知道自己的利益。蒙驁身為三朝元老,為秦國征戰無數,戰功累累,擔任上將軍以來一心為公。嬴政明白他是真的為這個國家考慮不全是為了自己權利所憂。
「上將軍所言,孤自然思考許久,請老將軍先聽孤講一講軍機閣。軍機閣乃是孤之下兩閣之一,有閣主一位,副閣主二位,軍機大臣九位。軍機閣:一,總管秦國一切軍務;二,掌管全國將領選用和兵籍、軍令、驛站等事物;三,秦國邊防軍隊駐守由軍機閣由軍機閣布防;四,軍隊以後對外征戰將由軍機閣制定戰略部署。五,軍機閣可根據作戰任務不同向孤推薦統軍將軍。」
軍機閣就是上將軍府的加強版,原先邊防駐守由丞相府管轄,對外戰略部署需要丞相府,上將軍府,廷尉府等和秦王共同商議制定,若是軍機閣成立將全有軍機閣負責。
蒙驁思索片刻,軍機閣成立確實有利於秦國軍事行動,駐防等,入軍機閣基本不用領軍打仗,他蒙驁年歲已高,若是再領軍打仗勝了還好,若是不慎一敗,敗仗後果哪怕他身為上將軍也不是那麼容易承擔的,內閣成立,以自身的資歷能力,擔任一副閣主綽綽有餘,再不濟軍機大臣是能任職的,與領軍打仗相比,好太多了。
蒙驁有些擔憂道:「王上,臣無異議,朝議上恐很難通過!」
「此事,孤自有辦法,不知蒙老將軍願不願委屈去軍機閣擔任閣主一職。為我大秦出謀劃策。」嬴政注視著蒙驁淡淡道。
蒙驁曾攻打韓國為秦設立三川郡,攻趙榆次、新城,狼孟等地,取三十七城;又攻佔趙重鎮晉陽,合置太原郡。為秦國攻取多少城池,其能力與資格任軍機閣閣主一職,再合適不過。
「謝王上如此看重老臣,閣主一職老臣推薦魏冉如何?」對於嬴政讓自己入軍機閣任閣主還是很感激的,這位王上不是卸磨殺驢之人。
魏冉曾保舉白起為將,東向攻城略地,擊敗「三晉」和強楚,戰績卓著,威震諸侯,「苞河山,圍大梁,使諸侯斂手而事秦」
魏冉四任秦國相國,文可處理政務,武能帶兵打仗,這樣的人任閣主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穰侯確實是最合適人選,既然蒙老將軍不願,老將軍就擔任副閣主一職吧,老將軍的帶兵打仗經驗豐富,用兵之能又有幾人能與之相提並論。孤還要前往軍機閣多和蒙老將軍學習,還望老將軍不吝指教!」嬴政笑道。
「哈哈,王上若是要學,臣自當將全生所學授予王上。」蒙驁高興地道。
嬴政行了一禮道:「政,謝過老將軍。」
「將軍可曾想過將一生兵法韜略和作戰經驗著作一書。」嬴政建議道。
「臣倒是想過這事,只是軍務繁忙那有時間,如今入軍機閣,老臣倒是有時間去做這事。」蒙驁道。
「不知將軍認為,還有誰有資格入內閣?」嬴政問道。對秦國各將領的能力,蒙驁絕對是最了解的幾人之一,軍機閣就是他們最好的舞台。
蒙驁思索片刻道:「樗里疾,魏章,二人都曾是秦國能征善戰的將軍,現在也都在咸陽,其能力足夠成為軍機大臣。」
嬴政回想二人,樗里疾是贏氏宗族,可以說是文武雙全,人送外號「秦國智囊」。他一生征戰無數,打敗魏韓趙燕楚五國聯軍,攻魏伐齊,助魏章奪漢中,擴大了秦國的土地。甘茂和魏章相比差了些,不過這些事還要在朝議上商議,此時也就是了解個大概。
「蒙老將軍隨孤一起回咸陽宮用膳,孤還要與將軍商議幾件事。」嬴政道。
「諾!」
兩人一前一後,朝咸陽宮大殿而去。
…………
齊國,都城臨淄城。
酒樓天上人間,第八層,有兩人正在交談。一人百姓裝扮一臉喜色,他面前一位身穿華麗長袍,身形有些微胖,一雙眼睛透露精光的中年人。
微胖男子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功夫不負有心,兩月之前聽聞他在此處,我沈萬三馬不停蹄趕來,不曾想卻又音訊全無,這次總算是找到他的隱居之地了。」
原來這微胖男子就是半年前來齊國辦事的沈萬三,來齊國是為了尋找某人,一呆就是數月。他發動蓬萊商會所有力量,還是沒有消息,他已經打算放棄,卻不曾想今日傳來消息說已經找到那人隱居的地方,讓他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為了避免日常夢多,沈萬三決定現在就趕去那人隱居之地。對著前面的人吩咐道:「帶路,我現在就去,唯有親眼目睹我才心安。」
「是,掌柜的。」
說完兩人匆忙離開天上人間,朝臨淄城城北而去。
距離臨淄城城北一千里,群山環繞之中,竟然有一村落,大概住有二十幾戶人家,天色漸暗,炊煙寥寥。
村中一茅草屋外站有十幾個人,個個都是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江湖高手。還有四人穿著黑袍,在茅草屋東南西北各站一人,其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讓人不敢上前一步。
茅草屋中沈萬三坐於蒲團之上,靜靜的打量著他對坐的一位老者,若是仔細觀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對老者的崇拜之色。
老者臉留下了歲月的皺紋,而那雙眸卻是深邃明亮、睿智不已,表現出老人不是一個鄉下平常老人。
老者也是淡淡的望著眼前的這個不速之客,既然對方來了,很顯然就是沖著他來的,只是不明是何來意。
「范蠡先生隱居之地可真是碧水如鏡,青山浮水,讓萬三好找啊。」
原來沈萬三尋找的人是竟然是范蠡,范蠡被譽為商聖,他曾幫助勾踐興越國,滅吳國。功成名就之後急流勇退,三次經商成巨富,三散家財。
「不知閣下前來尋老夫所謂何事?」范蠡好奇道。
沈萬三道:「萬三乃是蓬萊商會的掌舵人,至於來此之意,因我家主上念叨先生久已,萬三斗膽前來請先生出山輔助我家主上。」沈萬三解釋道。
范蠡驚道:「原來閣下就是蓬萊商會的神秘掌柜,蓬萊商會產業遍布其國,一年所賺之錢比齊趙等國兩年的稅收還多,沒想到老朽今日能與之一見。更沒想到掌控如此財富之人背後竟然還有主上,真不知天下何人能讓你願為之驅使。」
沈萬三笑道:「見到萬三主上就明白,他到底配不配萬三效忠。」
「非走不可」
沈萬三點了點頭。。
范蠡站起身來道:「走吧,老朽也想去見見這世間出了多少英雄人物!」
一群人護衛這一車駕風馳電掣的離開了,如同來時一樣,漸漸消失在黑夜裡,帶走的不僅一對老夫妻,還有他們來時所帶來的恐慌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