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真實處境
「嘶.......？」
果不其然，隨著夜默裝載了那個特殊魔紋構裝后，身上的深淵蟲子便敏銳地發現了這個變化。
在它們的感應中，本是屬於食物的夜默搖身一變，散發著高階深淵生物的氣息。
深淵蠕蟲之流是深淵最最低賤的生物，靈智未開，最是恪守深淵的等級制度。
因此感應到夜默的氣息后紛紛停止動作，嚇得瑟瑟發抖。
它們的本能告訴它們，但凡擁有這種氣息的存在都是它們招惹不起的存在。
其間，夜默臉上那隻蜘蛛模樣的蟲子更是直接一哆嗦，嚇得直接掉了下去，然後四腳朝天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在裝死。
「有效！」
見到身上的蟲子們退走，夜默雙眼一亮，他雖已在腦海中推演過無數次這種情景，但終究是紙上談兵，好在事實給了他一份完美的答卷。
不過現在並不是高興的時候，夜默很快就冷靜下來，將注意力放在了纏繞在自己腹部的神秘觸手以及四周的牆壁之上。
他想要脫困海面臨著不少挑戰，第一要擺脫身上的觸手，第二便是要想辦法破壞牆壁，最後還得想辦法在深淵中活下來。
而這一切都要求他對周圍的環境有深刻的了解。
起碼，他得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怎樣一個封閉環境中，四周的「牆壁」承受能力多大，還有自己身後到底有沒有存在什麼東西……
大腦飛速轉動，夜默思索著破局之法，不敢輕舉妄動。
「要是空間戒指在就好了……」
夜默感慨，他做的準備非常充分，預留了許多應對深淵的小物件在空間戒指之中，像探測鷹眼，聖光燈，銅鑼肉，替命傀儡等。
要是現在有探測鷹眼在的話，他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中，做出下一步的計劃。
可惜，空間戒指在進入深淵之前被奧古斯丁家族管家給沒收了。
無奈，夜默現在只能用最笨的辦法。
他悄悄將自己的精神力凝聚成一束釋放出去。
這是一種動用精神力的小技巧，可以用來代替肉眼更好地觀測周圍環境。
缺點就是對精神力消耗很大，而在深淵之中精神力一旦消耗，就很難補充。
方才煉製魔紋構裝已經消耗了夜默大量精神力，但現在卻也不能不強打精神繼續使用。
精神力宛如絲線，輕輕延伸。
很快，當外伸出直線距離約莫三米時，夜默的精神力受到了阻礙，被一堵牆壁堵住了。
夜默試著換了個方向，發現仍舊在不超過三米處受到了阻礙。
夜默的臉色陰沉下來，之前的猜測得到了應證，他確實被囚禁在了一個密閉空間之內。
當夜默幾乎將身前的環境都掃描了一遍之後，得出了一個不太好的結論：四周牆壁非常堅固，以他現在的手段就算拼盡全力也還是差了一點才能擊碎。
到底該怎麼辦？夜默凝神思考。
思緒中，時間緩緩流逝，夜默身上的傷口已經在生命魔紋的力量下恢復大半，而他仍然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
夜默意識到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生命魔紋和同化魔紋畢竟是消耗的他的力量，再這樣下去他將力竭而死。
「既然憑我的力量不足以打破這牆壁，那何不.......借用他本身的力量？」
半頃，夜默終於想到了辦法。
雖然有些冒險，但總比坐以待斃強。
眼中閃過一絲果決，夜默終於將精神力伸向了……自己的身後。
之前還想不驚動背後的存在，悄悄脫身，現在看來卻是不行了。
「嗡！」
然而，當夜默精神力終於接觸到身後東西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撞進他腦海之中。
無盡的血色伴隨著屍山血海浮現在他眼前，無邊的戾氣自夜默心底產生，驚人的殺意幾乎將他徹底掩埋。
「嘶，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夜默頭痛欲裂，愣愣地看著自己腦海中出現的那頂天立地的存在。
這是一朵龐大到無法形容的花卉，通體晶瑩潔白，幾乎接近透明，美得夢幻，喇叭狀的花朵深入雲端，直刺蒼穹；下方堪稱繁雜的根須細而分枝密，交結成鳥巢狀。
上方部分夜默看得不甚清晰，而看到下方根部則一陣毛骨悚然：這花朵並非如同其它花一樣生長在土壤中，而是紮根在......屍骨之中！
下方，
血液流淌形成一片小型海洋，為這朵花提供水分，無數靈殘骸堆積成屍骨山脈成為這花生長的土壤。
精靈、巨龍、泰坦、矮人、獸人、墮天使、魔鬼.......乃至高高在上的神靈都是這朵花的養分。
不同種族，不同陣營，乃至不同世界的各種生命卻靜靜地躺在一起，被「廢物利用」。
夜默看到巍峨如山的巨人族也僅僅只有這神秘花卉的一條根須大小，而這樣的根須，這神秘花朵足足有上千之多！
這神秘的花卉是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存在。
「嗡！」
就在夜默心神震顫之時，眼前的畫面陡然一轉。
這次出現在夜默眼前的不再是之前那朵龐大無比的神秘花卉，而是無數類似之前那朵花縮小了數倍后的花卉。
當然，就算縮小了數倍，也仍舊有著小山般大小。
這些花卉跟之前那朵花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但卻沒有了那種艷冠天下的氣場。
而且，不同於第一幕，此次出現的畫面並非靜止不動的，夜默能夠清楚地看清這些花卉的行動。
她們貌似在……「進食」？
夜默看著畫面中的情景，腦海中閃過這兩個字。
只見，這些白色小花的頂端的花朵並未閉合，而是大大張開著，從其中探出了一根根長條狀的東西。
如果將這些長條狀的東西縮小一定倍數的話，應該正好是夜默認知中的花卉的花絲部分。
陰沉的天空中，空間突然宛如布口袋裂開了一道道口子。
這些空間裂縫有大有小，其中有著物體被吞吐出來。
而每當一個口子中吐出來一物，這些白色小花就興奮得搖曳起來。
花朵處，疑似花絲的長條狀物體探出，爭搶著將裂縫垂落的物體捲入張開的花朵之中。
偶爾，也會有好幾個花絲纏上了一個物體，這個時候往往那垂落之物會被四分五裂進入不同的花朵之中。
「不對，她們在爭搶的貌似是……」
夜默突然眼神一凝，他在那空中垂落之物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張極具特色的臉，腫脹如豬頭，是尋常人兩倍大小，與頭部以下比例嚴重失調，看起來就像個大頭娃娃。
最重要的是，這人夜默恰好見過，正是此次奧古斯丁家族獻祭中，排在他前面二位之人！
莫非這些垂落之物都是.....？
夜默心頭一寒，一個可怕的猜測湧上心頭。
簡直不敢想象，若是畫面中那個被幾根花絲牽扯四分五裂的人化作自己結果會是怎樣，畢竟按照推斷那個時候的正處於昏迷狀態之中。
一念至此，夜默強忍著疼痛，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位「大頭」身上，希冀看到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以此來推斷自己現在面臨的處境。
「倏——」當夜默的精神力探過去的一剎那，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那部分精神力被割離，夜默的視角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兩部分。
其中一部分仍舊在感受著其他花卉的進食畫面，而另一部分則是與「大頭」融合，徹底代入進了這個人。
「大頭」震驚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不再是冰冷的金屬質感，而是帶著體溫的血肉之軀，此時「夜默」才終於確信自己這部分精神力是真的融入了腦海中出現的虛幻畫面之中。
這種感覺很是奇異，不過夜默來不及感受便被眼前的場景給吸引了注意力。
只見「自己」被那花絲扯進了張開的花朵之中。
花朵中心處，有著一根高高聳立的柱子狀物體，夜默心中下意識地將之按比例放小后，發現這應該是尋常花卉的「花柱」部位。
而同時，切身感受后，夜默對纏繞著自己的花絲也有了更深的了解，這玩意貌似就是現在纏繞著自己的「觸手」吧？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所見所聞證明了夜默的猜測。
只見花絲收縮著，漸漸將「夜默」背靠著纏繞在了那花柱之上。
這時背後傳來的觸感，與夜默本尊正感受到的一模一樣！
接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花朵閉合了，夜默眼前一片漆黑，再然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熟悉的深淵蟲子降臨。
在這些蟲子的撕咬下，「大頭」並沒有夜默的手段，在清醒中被無數的蟲子淹沒，最終.......屍骨無存！
「大頭」徹底死亡的一刻，夜默精神力回歸本身，而腦海中那些畫面也徹底消失，只餘下一根彷彿頂天立地的花柱出現在夜默的感知中。
如之前畫面中所看到的，此刻抵在夜默本尊背後的果然也是一根花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