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敗「大俠」
劉青山如同丟了魂一樣,僵直地站立在那裡,任由表妹小聲呼叫也無濟於事,一動不動和木頭人一樣。
劉雨溪見狀大急,那個姓顧的學長在鎮魂學院同學間很有面子,只要他來到魂器展覽廳主持大局,振臂一呼自己這個好色的表哥估計會被打死在這裡!
「表哥,走了。」
這種情況下劉雨溪也顧不得「暴露身份」,右手拉住這個痴獃的表哥,左手推開人群就往外跑去,推搡間劉雨溪的一頭柔順漆黑的秀髮都被擠得亂糟糟的,但這種情況下她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等一下。」
就在劉雨溪拉著劉青山跑了沒幾步的時候,突然從不知名處傳來了一聲嬌喝,一道靚麗的身影踏空越步從人群后跳了出來,正是姚奕。
「這位學妹,他是你表哥?」
「你讓開。」劉雨溪板著臉,冷聲對這個女人命令說。她對這個女人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要不是她勾引自己的表哥,自己的表哥能在鎮魂學院內暴露身份嗎?
「那可不行,你這個表哥可不是好人,我不可能輕易放他離開的。就在昨天他居然敢在城門口公然調戲女同學,還敢打傷顧里學弟。本來這件事不歸我管,我不應該插手。但他既然進了鎮魂學院,那就和我有關了。我不可能讓他安然走出學院,不然的話有一就有二,我要對全校的女同學負責!」
姚奕皮笑肉不笑地用敘述的語句說著一個殘忍的事實,她狠狠地盯著劉青山,這個人渣色狼竟然敢無視自己的魅力,而且將自己棄如敝履,讓自己在他的面前丟盡了面子,自己必須要對這個壞小子施以懲罰,不然他就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我表哥不是人渣,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秉公辦事,如果你有什麼意見請去找城主府,給我讓開!」
劉雨溪生氣了,不僅是生氣這個不識趣的女人,更是在生自己這個表哥的氣,幹嘛大庭廣眾之下跑到這個魂器展覽廳里來,盯著一把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老古董劍看。
「劍?表哥不會是想起什麼了吧?」
劉雨溪心中一跳。
「嗡嗡嗡嗡……」
下一刻,櫥窗中沉寂多年的寶劍突然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蜂鳴聲,不斷地顫動起來,原本環繞在它四周的淡黃色魂力光帶改變了形態,一道澄清的淡黃色魂力溪流源源不斷的匯入劉青山的體內,在淡黃色光帶的照耀下,劉青山如同一個光人一樣,熠熠生輝。
「這是?傳承啊!」
就在劉雨溪胡思亂想的時候,這把存在了幾百年的寶劍突然發生了異變。在人群中不免也有些懂行的,叫了出來。眾人被這奇妙的變化震懾,微微一愣。
這奇異的變化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僅僅只有一會兒,環繞在這把寶劍周身上百年的魂力光屑全部被納入了劉青山的體內,而原來的那把古樸寶劍,此時已經褪盡光華,看起來和一把普通的生鏽鐵劍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顧里學長來了,顧里學長來了。」
就在劉雨溪震驚於這奇特景象的時候,在人群中有人叫喊了起來,劉雨溪微微一驚,怎麼來的這麼快?現在怎麼辦?
「在哪裡?那個混蛋東西在哪裡?」果然,學子之間自覺地給讓出一條路來,一個頭上包著白色繃帶,滿臉悲憤的青年男子就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腳步剛落定,他的目光就集中在了面前的劉青山面前,他大吼一聲,露出大仇得報的痛快表情,拔出裝飾在腰間的彎刀,赤紅色的魂力頃刻間點燃了他的武器,他一躍而起,朝著劉青山的腦殼一揮而下。
「混賬東西,給我去死吧!」
劇烈的金鐵交鳴聲在魂器展覽廳中響起,喧囂了整個大廳,被波及的學子下意識地往後躲閃了一步。
學子們讓開的空地里,一直護著那個人渣的少女突然從手中抽出一根一指頭粗的鞭子,剛才的金鐵交鳴之聲顯然是她的這把鞭子和顧里的彎刀撞擊產生的,這名看似年幼的少女竟然擋住了顧里的全力一擊!
「小賤人,你給我讓開。」
在劉雨溪這裡小吃了一癟,顧里心中怒極,直接叫罵了出來。他手中晃動著自己的魂器彎刀,彎刀刀鋒上游弋著冰冷的寒光,胸中充斥著報仇的渴望,任何敢於阻擋他實現渴望的人都是他的死敵,誓要用手中魂器除盡阻礙!
「小賤人罵誰?」劉雨溪不動聲色地平靜反問。
「小賤人罵你!」顧里不過腦子破口而出。
圍繞著三人的學子本來都想笑出聲來,但看著眼下勢不兩立的光景,實在也是笑不出聲,只能站在一邊,耐心地觀望這邊的動靜。
「什麼時候鎮魂學院可以隨意罵人?隨意殺人了?」劉雨溪指著面色逐漸發冷的顧里,喝問出聲。
在場的同學也是一愣,確實,鎮魂學院不比外界,有校規校紀。在鎮魂學院是嚴禁打架鬥毆的,違反者——什麼處罰來著?
能在這個時間來魂器展覽廳的都是一年級新生,對鎮魂學院的校規校紀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違反校規校紀是肯定不對的,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顧里,想知道這個知法犯法的二年級學長該怎麼收場?
聽見劉雨溪的喝問,顧里如同被一盆冷水澆到了腦袋上,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可是知道,在鎮魂學院故意殺人,是死罪!
這裡畢竟是學校,由不得學子按著自己的性子亂來!
想到這裡,他冷汗直冒,他只是想到頭上的傷,昨天那丟人的一幕,不由得讓他內心屈辱,怒火中燒,才做出了如此不理智的舉動。
「哼,這個士兵濫用手中的職權,當眾調戲入城的可憐女孩,人人可誅。你護著他,自然該罵,不殺了你已經是我手下留情了。」顧里心虛地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但是現在的他,心裡想的就是怎麼樣退走,怎麼樣逃脫重罰了。
在一旁的姚奕美眸中波光流轉,自然也是看出了顧里的懦弱,他認慫了!但姚奕可不讓顧里這麼輕易認慫,如果他認慫了誰給自己報仇呢?
剛才那個人渣也得罪了自己,但自己卻不好找他報復,不然自己因為被推搡了一下就報復別人,自己的女神形象就毀了,反而給別人留下了小肚雞腸的嘴臉,所以報復的話還必須要假手顧里才行呢!
姚奕思索片刻,計上心頭,連忙說:「的確,這裡是鎮魂學院,有校規校紀,不能按著性子來。所以我有個提議,我們就按照鎮魂學院的規矩來,有矛盾就用決鬥來解決,怎麼樣小妹妹,讓你表哥和顧里學弟進行決鬥,如何?」
「不如何,」劉雨溪狠狠地瞪了姚奕一眼,這個女人真是好壞啊!自己的表哥到底和這個女人何愁何怨?應該不認識吧?至於這麼煽風點火?「我表哥現在狀態不好,要決鬥的話我來!」
「我答應你的決鬥!」顧里聽著眼前一亮,這個小姑娘伶牙俐齒的,讓自己吃了不少虧,如果能把她毒打一頓想來也是不錯的!而且只要打敗了這個小姑娘,那小姑娘身後明顯狀態不佳的表哥她還能護得住嗎?
顯然是不能的!
「我要打兩個!」顧里腦筋轉的極快,立馬想清楚了。
「好,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我們一年級新生也有這麼有勇氣的小輩,我這個學姐也是心中甚為安慰,那我們走吧,去鎮魂學院演武場!」姚奕心中嘲弄不已,嘴上卻還將劉雨溪不咸不淡地誇獎了一番。
「不用了,這裡足以。」
劉雨溪心中納悶,怎麼後頭有人替自己說話了?回過頭去,此時她的表哥雙眼已經重新恢復清明,露出一臉自信的神色,傲然地俯視著顧里。
顧里大驚失色,劉青山似乎已經完美接受傳承了?怎麼辦?幾天前自己就不是劉青山的對手,現在他剛接受傳承,恐怕自己就更不是對手了!
劉青山沒有給顧里擔心的時間,只道了一句「借劍一用,」飛身從自己旁邊的那位仁兄腰間奪過一把一尺來長的短劍,劍鋒直指顧里,淡黃色的魂力纏繞著劉青山全身瘋狂轉動起來,短劍上面射出了耀眼的魂力光芒,威力之強可見一斑。
「來啊!」
顧里氣急,這個人渣居然敢這麼瞧不起他,居然敢用一把普通的兵器和自己交戰,簡直找死!要知道本命魂器和普通兵器在魂主的手上能發揮出的威力是完全不同的,如果硬要比較的話,普通兵器只能夠發揮魂主一成的力量,而本命魂器已經與魂主融為一體,絕對能幫助魂主發揮出十成的最強威力!
「混蛋,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在我面前裝,趁早拿出你的板磚魂器,你手裡的破爛兵器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的!」顧里臨陣不慌,還用話語激將劉青山,這樣的話劉青山為了面子一定不會換那個古怪地板磚魂器的。
「嗡!」
回應顧里的是一聲劍鳴,劉青山沒有說話,甚至還閉上了眼,劉青山對顧里的蔑視簡直溢於言表,任何人都能看的出來。
眨眼間劉青山手中短劍已經來到顧里的面前,劍鋒舉輕若重地刺了出來,卻帶有萬夫不當的氣勢,和顧裏手中的魂器彎刀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淡黃色的魂力和赤紅色的魂力相互交錯交織,魂力碎屑四散,看起來詭秘而綺麗。
顧里所謂的魂器彎刀卻沒有發揮出它應有的斬破普通兵器的威力,甚至連帶著顧里都被劉青山的劍鋒震退了幾步。
沒等顧里重新運轉魂力,劉青山手中的短劍又殺了過來。正抓住顧里體內的舊魂力用老,一時新生魂力還無法及時補充的空檔,直接將他手中的魂器彎刀打飛出去。
魂器彎刀被強大的力量震飛出去,落在一邊,發出了「乒」的落地聲。
劉青山揮舞短劍指向顧里的眉心,他只需要輕輕運轉魂力一刺,顧里就要一命嗚呼了。
面對著劉青山冰冷的短劍,顧里汗如雨下,他的雙腿已經被短劍的鋒芒嚇軟了。他的兩隻膝蓋如同萬斤重一樣,逼迫著他跪倒在地,但他又不敢這麼輕易跪下,害怕劉青山會趁機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對你,何須動用我的魂器,哪怕只是一把普通的短劍,我也能幾招之內製伏你。」劉青山淡然地說出了這個事實,將指著顧里的短劍收回,回身走到剛才借劍的仁兄面前,將這把短劍遞給了他。
那位仁兄接過了劍,對劉青山豎了個大拇指。
在他接過劍的瞬間,那把短劍猛然碎成了數個精鐵碎片,顯然是因為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的緣故。
「呃,抱歉,這把劍多少錢,我照原價賠你。」劉青山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而且他當職期間也賺了不少積蓄,區區一把普通兵器他自信還是賠得起的。
「不用了,這只是一把普通劍罷了,不值錢。」仁兄眨了眨眼,大方地回答道。
「哦,那改天請你吃飯。」
劉青山和仁兄說話之間,顧里終於承受不住心理的壓力,一膝蓋跪倒在了地上,不明液體順著他的褲腳流了一地,而他卻全然不知,口中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劉青山當然明白顧里是在問什麼,無非就是他為什麼這麼弱小,為什麼再一次敗在了他手上的原因。
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劉青山還是好心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