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家祖宅 六年始開

第四章 墨家祖宅 六年始開

對於一問三不知的父親,唐新兒頗有些無語,不過轉念想想,問這些問題也沒有什麼意義,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難不成自己還要去報了這滅族之仇?

「開什麼玩笑!」唐新兒心裡對自己大大的腹誹了一通。

隨後唐新兒直直的瞪著父親,問出了此刻自己最關心也是最實際的問題:「想必父親送我進羅雲學堂應該也是因為支付不起測試五行屬性的錢,那父親又為何不讓我進羅雲書院呢,像我們家這種境況,好像更買不起修仙功法吧,難道這和父親突然告訴我的這些秘事有什麼關係?」

正吃著飯的唐父放下手中的筷子,意味深長的道:「自然是有關係的,你是我墨家的獨苗,家族的延續你始終是脫不了關係的。一代代族長振興墨家的畢生心愿想不到到了我這一代竟然看到了一點希望。

功法你不必擔心,我們墨家自然有自己獨有的傳承,只是因為在此數十代前,我們的一位祖先做下了一件幾乎斷送墨家傳承的大錯,當時的族長就此立下了族規:以後族人未達中等資質以上者不得再修鍊墨家傳承功法,未有絕對自保之能前不得改回墨家祖姓。」

說完唐父站起身來,說了句「跟我來!」,便徑直朝祖宅後院走去,唐新兒乖乖的跟在身後。

來到後院明面上的唐家祠堂,關上祠堂門后,唐父走到祠堂正中供奉的眾多牌位前,看似隨意的拿起了其中的一個,然後在唐新兒的目瞪口呆中將牌位對摺成了兩半,一把頗為滄桑古樸的鑰匙從斷了的牌位中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叮」的一聲響。

唐父撿起鑰匙,然後又將另一隻手伸向唐新兒,說到:「把你脖子上戴的玉佩取下來。」

唐新兒傻愣愣的哦了一聲,趕緊將自從出生起便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交給了父親。

此玉佩似圓非圓,似方非方,形狀頗為奇怪,而玉佩的兩面均刻有圖案,一面為一朵帶有五片花瓣的蓮花,另一面為一柄撐開了的女式小傘。

關於玉佩的來歷以及玉佩上的圖案的意義,唐新兒也曾問過父親,父親只說這是祖傳事物,其他並未透露,不過此刻唐新兒自覺猜到了它的用途。

唐父接過玉佩,繞到供放牌位的案桌後面,只見案桌的背部兩端正好有兩個小孔,分別對應鑰匙和玉佩的形狀。唐父將兩件物事分別放入孔中后,只見案桌背面的牆壁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一扇石門,石門看著頗重,但詭異的是打開的過程中竟未發出半點聲音。

一天之中震撼人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唐新兒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有點不夠用,見父親已經進入石門,唐新兒趕緊收了心神,抬步追了上去。

石門內是一條長長的甬道以及一階階斜著通向下方的台階,甬道兩旁的石壁上是一個個套著白色燈罩的石燈,燈罩內散發出乳白色的光芒,將甬道照的頗為明亮,卻看不清燈罩內發光的是何物。

如此向下走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唐新兒發現腳下的石階終於消失,地勢也不再向下,前方變為一條筆直的平整石路。

石路並不長,也就大概成人腳下的五十多步的距離,然後直直的拐向左邊,唐父此刻正站在此石路的終點向左拐的路口處。

待唐新兒走到身旁后,唐父緩緩開口道:「此處才是我墨家真正的祖籍祠堂,也是延續我墨家傳承之地。從這裡往後的路,為我墨家族長聯合當時的幾位長老,以我墨家機關之術為基,聯手布置的七級機關大陣,一路上均是機關重重,墨家祠堂就在此陣陣眼位置處,而這條通道則為此陣法的唯一出入口。

入得陣眼中心位置共需走一千六百一十步,多不得一步,少不得一步,此步法只有歷代家主、族長以及少數的幾位長老才有資格知曉。

後面的路緊跟著我,踩著我的步子走,此步法你現在倒也不用刻意去記,稍後進入祠堂,跪拜過祖先,繼承家主之位后,此步法會自動在你腦海內生成,成為你記憶中的無法忘掉的一部分。」

說完唐父也不管自己的兒子是否明白,抬腿便走了出去。

唐新兒在後亦步亦趨的跟著父親,父親每一步跨出的步伐並不大,時而前進幾步,時而又回頭走幾步,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所有踏出的步子並沒有任何重合點。

如此這般,在走過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彎道和岔口后,早已經滿身大汗的唐新兒終於無驚無險的隨著父親進入了墨家祠堂——一座似木似金,不知道用什麼材質構建的,造型頗為古樸,面積並不算大的獨立庭院。

春去秋來,花開花謝,六年光陰有時不過眨眼一瞬。

仙暮大陸雪洲地界的豫丹城,一座完完全全的修者聚集之城。

已是立秋的天氣卻一反常態的火爆,午時毒辣的陽光炙烤著街道兩旁稀稀落落的幾個無精打採的小販。

城西,賓來酒樓,這個略顯破敗的二流酒樓,雖然已是午時午飯時間,上下兩層卻僅有一個客人,店小二無聊的趴在桌前轉著酒杯,以此解悶。

只見這位客人年齡不大,約莫十四五歲,一身褐色粗布長衫微有破敗,面色俊美,略顯疲累,此刻正坐在酒樓二樓角落的一張桌子旁,正對著桌前擺滿的美味佳肴大快朵頤,吃的甚是美味開心。

此少年正是度過了六個春秋,此刻已經十四歲了的當初的那個光頭小子唐新兒。不過此刻他早已經替自己改名為唐新,去掉了這個「兒」字,因為唐新總覺得帶著一個「兒」字太偏女性化了,比如自己的兒時玩伴公西紫兒,名字中也帶著這個字,而這也是唐新堅決要改名的根本原因。

當初因為年齡小再加上父親不同意自己的改名要求,所以只得將就用著,但是現在自己已經長大成人,再用這個名字唐新是打死也不會願意的,但每次和父親提出改名要求,卻總是被父親拒絕,直到一年前父親受傷因病去世,自己正式繼承也許只剩下他一人了的墨家族長后,唐新立馬將自己的名字給改了。

回想起這將近六年裡自己的歷程,唐新有的只是苦笑與無奈。

起初與父親進入墨家祠堂,在行過一系列三跪九拜的認祖之禮后,唐新終於如願以償的繼承了墨家的家傳功法,正式踏上了修仙之路。

可是墨家歷代人才凋敝,早已經無力收羅修仙資源,而家族繁盛時期儲存的有限資源每培養一位子弟,就意味著要少一分。

到了唐新這代,其竟然未能在祖宅祠堂內找到除了家族功法以外的任何有益於修鍊的東西,這讓唐新異常鬱悶,如果不是礙於父親大人,唐新早就將自己的祖輩先人給罵了個遍了。

其實唐父這也只是第二次進入這裡,第一次便是唐父繼承家族族長之位時,被父親帶著來到這裡,在唐父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將家族的秘聞一併告知並將族長之位傳給了他。

不過那時唐父只是一個五行俱全的普通之人,只知道家族內為後輩出色弟子留有家族傳承,以供其振興家族之用,卻不知到了此時竟然只剩下了一部家族功法,再別無其他。

對此唐父只得微微嘆氣,卻無他法。

因為修鍊資源的極度匱乏,再加上如此長久年份下天地靈氣的日漸稀薄,唐新在沒日沒夜的枯坐修鍊了整整兩個月後,終於感知到墨家功法上所描述的靈氣,由此正式踏入了求仙問道的第一個境界——忘塵境。

跨過這道門檻之後身體各方面的素質,如目力,耳力,體力的提升,都讓唐新興奮不已,也讓其對於求仙一途慾望更甚。

可進入忘塵境之後,唐新明顯感覺到修鍊速度開始突降,慢到讓其無法忍受,但其又無可奈何,不明所以。

凡胎肉體之人想要羽化成仙,要經歷的第一步即為脫離塵世,讓自己的身體進行第一次的蛻化,以此能夠初步感受到天地元氣,此階段即稱為忘塵境,脫離忘卻凡塵人、事、情等俗世。

忘塵之境又包含十個小境界,一般資質之人,只要苦修數月均可入得忘塵境第一層,可此後的第二層到第十層,每一層的提升均需要修鍊積累滿十年的修為,不過每提升一層后所帶來的實力的提升也異常明顯。

當一個修者修鍊至忘塵鏡第十層,即自身修為累積至一百年左右時,就會跨過忘塵境,進入到一個新的境界,此時才算真正的開始入道修行,也即所謂的入道境。入道境的修者,無論實力,壽命相對於忘塵境都有一個質的飛躍。

可一個普通資質的凡人,一生的壽命也不過六十年左右,就算打娘胎里開始修鍊,不吃不喝不問俗世,一生苦修,至多也不過積累個六七十年修為,堪堪跨入忘塵境第七層或第八層,入道境一生終是無望。

同時隨著修為境界的提升,資質、資源等因素對於修鍊速度的影響更會越發明顯起來,普通之人修鍊求仙之路的艱難可見一般。

進入忘塵境第一層,又體驗了兩年如蝸牛般的修鍊速度后,唐新終於無法忍受,知道這樣苦修的話,這輩子自己的夢想是無希望了。

正好唐父也覺得這樣悶頭修鍊確實不是辦法,於是父子二人一番商議后,便離開了文柳村墨家祖宅,開始了長達數年的顛沛奔波的求仙生活。

幾年的時間裡,父子二人一個為了自己的成仙之夢,一個為了家族的振興之夢,徹底體驗了與之前的安逸完全不同的一種生活,說是嘗盡了酸甜苦辣也不為過。

而又因為或多或少的聽說了一些修仙界的弱肉強食,殺人奪寶的傳聞后,父子二人心中懼怕,有意的疏遠躲避一眾修者,以至於始終不得修鍊之法。

求仙的艱難,完全超出了兩個平凡之人的想象。

而唐父也在一次父子二人進山尋找草藥時遇到山賊身受重傷,再加上積勞成疾,最終因病去世。想著父親臨終前的字字句句以及那殷切的眼神,唐新心裡很不是滋味。

同時父親的去世也讓唐新明白,自己的修鍊一途肯定是走錯了路,畢竟自己從小所聽所聞的仙人均是可以飛天遁地的,但自己即使非常勤奮的埋頭苦修,最終仍是連自保之力都沒有,這顯然是極不正常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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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暮九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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