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火燒雲棲
二爺自和厲萬年見面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他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果不其然,他焦躁了半夜,好不容易熬的瞌睡蟲都抗議了,剛剛躺在床上,果不其然,出事了。
狗蛋苦逼的想,今天他出門的時候一定是沒有看黃曆,不然怎麼會什麼樣的衰事都降落在他的頭上,簡直要命。
「你在鬼叫啥呢,老子剛睡著,就被你給吵醒了!」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狗蛋恨不能撬開他的腦袋,看看這傻逼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擦腚的草紙么?
「二爺,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你他娘的能不能說重點!」他翻身下床,慌亂之下,鞋子都穿錯腳了。
狗蛋咽了口口水,「糧倉著火了,老大這會兒已經趕去了,你也趕緊去吧。」
「什麼?」二爺睜大了眼睛,「糧倉怎麼會著火?」
「小的哪裡知道啊,二爺,你現在別問這麼多了,趕緊過去,不然一會兒老大該生氣了。」
厲萬年何止是生氣,他現在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之前的被襲,加上現在的糧倉失火,他但凡還有一點點的腦子,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暗地裡針對他們。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咱們寨子里肯定混進來內奸了。」
「不能啊,最近沒有新人進來,都還是咱們寨子里原先的老人。」
厲萬年看著被燒的乾乾淨淨的糧倉,眼睛都氣紅了,額角上的青筋畢露,看著格外的猙獰。
「你告訴老子,咱們兄弟們誰會平白無故的燒糧倉。要是沒有姦細混進來,老子的頭割下來給你玩!」
二爺從未見過厲萬年狠厲的樣子,他嚇的往後退了兩步,胡亂的解釋,「大哥,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
「老子給你兩天的時間,你必須把這個姦細給老子查出來,不然老子就唯你是問!」
二爺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這還是厲萬年第一個給他安排任務,只是這個任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活。
「大哥!」
厲萬年怒哼一聲,甩袖離開。
「狗蛋,」他哭喪著一張臉,「接下來可怎麼辦啊。」
他到哪裡去查姦細啊。
狗蛋也頭大,寨子這麼大,一百多號人呢,而且還都是認識的,他怎麼知道哪個是姦細。
「二爺,老大這是故意在刁難咱們呢。」
「老子當然知道他是在刁難咱們,你以為老子真的傻么。什麼玩意兒啊,明明是他造成的,現在卻把火撒在老子的頭上,真當老子好欺負呢。」
我的天啊,這位爺還真的是敢說!
狗蛋急忙捂著二爺的嘴,生怕他再說出什麼驚世之語來。
「二爺,這裡可是有很多老大的眼線。走走走,咱們先回去說。」
陸安瑾安安靜靜的呆在房裡,齊霄昀呢,就安安靜靜的呆在房樑上。
「王爺,你現在可是一個實打實的梁上君子啊。」
齊霄昀:……
「我覺得吧,你還是太仁慈了,這把火放的還不夠旺。」
下一秒,房樑上已經空空如也了。
等齊霄昀再回來的時候,二爺和狗蛋差不多也同時到。
兩個人累的都快成狗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傢伙,半夜三更不睡覺,盡幹些放火的齷齪事。
「娘的,老子快累死了。」
「小的也快累死了。」
陸安瑾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笑意盈盈的走了出來,然後,她故作驚訝的問,「呀,二爺,您這是怎麼了?」
「小娘子,出事了。」
「出什麼事情了?」
二爺還沒說,狗蛋搶先回答,「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把寨子的糧倉給燒了。」
陸安瑾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橫樑,驚訝的捂著嘴,「那糧食…」
「全沒了!」
陸安瑾心裡偷笑,臉上卻哀傷不已,「那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明天豈不是就沒有飯吃了。」
二爺見美人不開心了,立馬上前安慰,他想摸摸美人的小手,奈何美人卻只顧玩頭髮。
「我餓著誰,也不會餓著美人啊。放心吧,咱們之前不是藏了一點糧食嘛。只是…」想起厲萬年叫他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的頭疼。
「只是什麼?」
二爺掃了一眼狗蛋,狗蛋立馬會意,「小娘子,老大說咱們寨子里進姦細了,讓二爺兩天之內找出來,現在二爺就愁這件事情呢。」
「姦細?」陸安瑾大驚失色,「誰啊?」
「老子要是知道的話,就不會在這裡干著急了。小娘子,你點子多,有沒有啥好點子。」
陸安瑾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會心一笑,「二爺,這可是你收買人心的好機會啊。」
「啥機會。」
「順你者昌,逆你者亡!」
齊霄昀幽幽的看著梁下談笑風生的陸安瑾,眼神幽深複雜。
「老子明白了,」二爺轉身就往門外沖,「狗蛋,咱們走。」
臨走之前,狗蛋深深的看了一眼陸安瑾,他總覺得這小娘子不是一般的人。
二爺前腳人剛走,齊霄昀後腳就跳了下來。他沉默的坐在陸安瑾的對面,幽幽的看著她。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無事。」
陸安瑾:「王爺,你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這樣很不好玩!」
齊霄昀:「嗯。」
「你總是這樣,我晚上覺都睡不好的。」
「今天晚上你睡不了覺。」
陸安瑾:……
「走吧。」
「去哪兒?」
齊霄昀慢慢的靠近她,直到他們之間僅剩一根指頭的距離,「到了便知。」
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陸安瑾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還有他身上好聞的竹子香。
她的心跳如鼓擂,撲通撲通的,響亮且沉重。
「你…」天啊,為什麼她嘴巴好乾,嗓子好癢,「我們走吧。」
陸安瑾覺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齊霄昀看她燦若朝霞的臉,莞爾一笑,他忽然攔腰抱起她,在她的驚慌失措下,消失在夜色中。
二爺出了門,就往議事堂趕去,到了議事堂,看見老三坐在那裡喝悶酒,問,「老三,大哥呢?」
「不知道。」
「你去把大哥給我找來,我有話給他說。」
老三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喝悶酒。
「老子讓你去叫大哥,你聽見沒有!」
老三醉眼朦朧的看著二爺,不屑的撇撇嘴。「二哥,我真羨慕你,整日里不用打打殺殺,只用呆在寨子里享福就成了。」
他什麼意思?瞧不起他?
「老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真的沒聽懂,還是裝傻?
「沒啥意思,只是羨慕你而已。大哥太偏心了,我跟著他出生入死,可他只讓你享樂享福。」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憑什麼!」
二爺一掌排在桌子上,「老三!」
他知不知道現在是在跟誰在說話!
「二哥,我說的是實話,咱們寨子里誰不是這麼想的。」趁著酒勁兒,老三把憋了幾年的話一股腦的全都吐了出來,「我只想問一句,你憑什麼啊!」
「你再說一遍!」
老三把酒碗一摔,「說就說,你他娘的就是一個孬種,慫貨,真不知道大哥看上你什麼了,也不知道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的心都偏到褲腰帶那裡了。」
二爺忍無可忍的一拳打在了老三的臉上,緊緊的抓著他的領子,咬牙切齒的說,「混賬東西,你看清楚老子是誰。」
老三吐了一口血,癲狂的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掉落了下來。
他眯著眼睛,惡狠狠的說,「老子當然知道你是誰,老子這些話就是說給你聽的。你個慫貨,老子自始至終都瞧不起你!」
二爺這下徹底的惱火了,他把人家當兄弟,奈何人家把他當慫包。
這種巨大的心裡落差,成功的逼走了他的理智。他鬆開手,氣哄哄的走到兵器架那裡,隨意的抽出一柄長槍。
狗蛋嚇的不輕,二爺這是要做什麼!
「二爺,別衝動。這可是三當家啊!」
「滾開!」
「二爺,別衝動,咱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你給老子滾開!」二爺氣紅了眼,「你要是不讓開的話,老子連你一塊兒殺!」
老三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他扯著嗓子喊,「狗蛋,你讓開。他就是一個慫貨,老子給他膽子,他也不敢動手的!」
狗蛋冷汗直流,這三當家的在這裡搗什麼亂呢,凈往火上加油!
果不其然,老三的鄙夷成功的讓二爺的憤怒更上了一層樓,他怒不可遏的推開了狗蛋,怒喝道:「來,比試比試!」
「好,」老三抽出一把劍,「咱們立下軍令狀,生死不論!」
二爺啐了他一口,「立就立,誰怕誰!」
狗蛋絕望的閉上眼,不管這兩位爺誰贏誰輸,他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以老大的性格,肯定會讓他給死的那個人陪葬。
逃吧,連夜下山,說不定還會有一絲絲的活路。對,就這樣,趕緊走!
「老三,老子對你太失望了。」
「廢話少說,要上就上,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讓一個慫包對自己指手畫腳,這種憋屈的日子他實在是過夠了。之前大哥一直勸他,說都是自家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讓他想開一點。可是,他就是不服!
二爺大吼一聲,猛地沖了上去,老三也不畏懼,提劍迎戰。
兩人大戰了十幾個回合,二爺久未鍛煉,沒一會兒就體力不支了。
老三則因為飲了太多的酒,腿都站不直。
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