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遇黑店
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眾黑衣人面面相覷,領頭之人抬頭,驚悚的看見本應該被迷暈的男人正目光凜冽的看著他。
那清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這男人怎麼沒有中**?
「你…」
齊霄昀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銀光閃過,鮮血飛濺。
擒賊先擒王,頭領都死了,他們這些游兵散將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等死么?剩下的黑衣人立刻呈鳥獸散狀,狼狽的四處逃竄。
然,賢王並不是良善之輩,手裡也從未有過漏網之魚。
「跪下!」立刻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齊霄昀淡定的端起茶杯,輕輕的綴了一口,看著面前跪著的黑衣人,眼色深沉。
「饒命啊,饒命啊,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齊霄昀神色淡淡。
「閉嘴!」充當車夫的士兵呵斥道:「說說吧,你們都是些什麼人?」
「小人說,小人說,我們都是被騙過來的,都是附近村莊無辜的百姓,大人饒了我們這回吧。」
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來這人不老實啊。
「無辜的百姓?」大堂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別侮辱了百姓,好么?」
齊霄昀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繼續喝茶。
「咦,姑娘,你沒事?」車夫問。
「雕蟲小技而已。」陸安瑾踱步到那個黑衣人面前,彎下腰,看著他滿頭大汗的樣子,笑呵呵的問,「這麼劣質的迷香,你們也好意思拿的出手?無辜的老百姓會做這種宵小之事?」
「姑娘,小人錯了。」
陸安瑾很自覺的坐在齊霄昀的旁邊,在士兵們瞠目結舌的目光下,悠然的喝起了茶。
而更驚悚的是,一向對女人避如蛇蠍的大魔頭竟然沒有反對。
這其中必然有貓膩啊。
對於陸安瑾的鳩佔鵲巢,齊霄昀懶得多說什麼,這女人就是一隻脫韁的野馬,管控起來,既麻煩還費事!
「哦?錯了?那你倒是給我說說,你到底哪裡錯了?」
黑衣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汗如雨落,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
「小人…小人…」小人小人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陸安瑾淺淺一笑,「這家店是黑店吧,而且你們是專門干這種盜取過路人錢財的勾當吧。」
事實勝於雄辯。黑衣人偷偷的瞄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齊霄昀,聲如蚊吶的說,「是…是。」
「而且不論行人反不反抗,最後你們都會將他們殺掉,然後將他們的肉剁碎,包成包子,把骨頭熬湯,對不對?」
「呃。」車夫想起他晚上還吃了兩個包子,忍不住一陣的反胃。
真的是太噁心了!
黑衣人的身體抖的跟個篩子一樣。
這女人是怎麼知道的啊!
「你少血口噴人!」
陸安瑾笑如鶯啼,「我血口噴人?那我倒是想問問你,後院的草房裡面裝的是什麼呢?」
黑衣人驚悚的看著言笑晏晏的女人,兩眼一翻,直接暈過去了。
陸安瑾鄙夷的掃了他一眼,「心裡承受能力這麼差,還敢混這行?」
「你很遺憾?」
「各行有各行的規矩。試想一下,你的士兵一上戰場,還沒亮劍呢,就嚇的尿褲子了,你會有何想法?」
齊霄昀:……
這女人的用詞,著實不雅!
「姑娘,我們才不是孬種!」車夫不樂意了,「我們王爺手下,絕對沒有慫包!」
陸安瑾淺笑,「我只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而已,切勿對號入座。」
士兵冷哼一聲,任何對王爺的質疑,他們統統不接受。
看來是有小情緒了,陸安瑾掃視了一周,毫無意外的看到隨行而來的士兵皆是怒氣沖沖的瞪著她。
喲呵,這男人人品不怎麼樣,像塊臭石頭一樣,但是手下的人還挺衷心的。
陸安瑾轉過頭,半眯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面前的黑衣人,輕飄飄的問,「來,我們來聊聊,你們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
黑衣人:……
「姑娘饒命,小人沒有…」解釋的聲音戛然而止,這女人的眼神怎麼這麼可怕!
「哦?」陸安瑾微微勾起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你確定沒有?」
「姑娘,小人知道錯了,我們總共搶了,搶了…」他顫顫悠悠的伸出一隻手,緊張的汗流浹背。
齊霄昀轉頭,幽幽的看著面前戰戰兢兢的黑衣人,聲音不含一點溫度。
「殺!」
大奸大惡之人,沒有求饒的資格,也不值得被原諒!
「小人錯了,小人真的知道錯了。」
沒有人想死,他們不想死。可是,他們卻不能不死!
「小人,小人可以戴罪立功!」
「哦,」陸安瑾來了興趣,「怎麼個戴罪立功法。」
「這附近有一夥土匪,專門干殺人的勾當。小人可以告訴你們他們在哪,不過小人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其實不用他說,她也知道。
「饒小人一命,放小人走。」
陸安瑾沉默了片刻,輕聲詢問,「他們在哪裡?」
黑衣人急忙報出了一個地址,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跑。
陸安瑾輕笑,「我說你可以走了么?」
車夫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一個箭步,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胳膊就被扭斷了。
「你你你,」黑衣人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你剛才不是答應小人,只要小人說了,你就會放小人走!你!你出爾反爾!」
陸安瑾笑了,「我只是問你他們在哪裡而已,可並沒有承諾你什麼。我又沒有逼迫你,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齊霄昀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了一下,所有的黑衣人都被拖了出去,包括早就醒過來裝死的那位。
門外,求饒聲、咒罵聲、哭泣聲,聲聲入耳,只是沒一會兒,便沒了聲音。
陸安瑾抿了一口茶,然後輕輕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如閑庭漫步一般,閑散的和齊霄昀打招呼。
「時間不早了,晚安了。」
齊霄昀皺眉,「慢。」
陸安瑾轉身,淺笑:「有事?」
「名字?」
「不過是符號而已,不值一提!」
齊霄昀:……
「你是陸家的人?」
陸安瑾兩手一攤,「如假包換。」
齊霄昀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沉默了半天,轉身離開。
這男人的脾氣真怪啊。陸安瑾努了努嘴,不在意的笑了笑。
只是,想起晚上吃的肉,她的胃就忍不住一陣的抽搐。
「王爺,這是屬下在後院的茅草房裡搜出來的東西。」士兵兩頰通紅,憤憤不平的說,「這些人太可惡了,屬下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
那間草屋簡直就是地獄,血跡到處都是,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的屠宰場。
「他們把搶來的財寶就放在了屍體的下面,」士兵紅了眼睛,「這些混賬東西,竟然…」
齊霄昀緩緩的睜開眼睛,「充軍。」
「是!」
死人他見的太多了,已經麻木了。
陸安瑾癱軟的躺在床上,她連黃水都吐出來了,胃是徹底的空空如也了。只是,想起那到處散落的骨頭,還有爬著蛆的腐肉,她還是瞬間凌亂了。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敗壞她的胃口,絕對是最殘忍最致命的一招。
揉了揉空蕩蕩的肚子,陸安瑾抱著被子,折騰的了一夜,她現在終於有點困意了。
「咳咳。」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陸安瑾一跳,睡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猛地坐了起來,驚恐的看著坐在窗台上的男人,憤怒的指責,「王爺大半夜的擅闖女子閨房,意欲何為?」
齊霄昀掃了一眼陸安瑾,面具下的眼睛深如幽潭。
陸安瑾看他不請自來的坐在她對面的凳子上,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竟然還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
「回答我的問題。」
「有事。」
「何事?」
齊霄昀不說話了。
他來找她,又不說話,這男人是不是有病!
「你是不是想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匪寨?」
「嗯。」
「我要是不答應呢?」
「隨意。」
陸安瑾:「好的,慢走不送。」
齊霄昀站起來,當真抬腳就走。
「慢著!」齊霄昀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什麼時候去?」
「明早。」
「有誰?」
「本王和你!」
陸安瑾:「哦,那你明天早上叫我,晚安,記得把門關好。」
齊霄昀的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防人之心不可無!
翌日,天才蒙蒙亮,太陽都還沒睡醒,陸安瑾就被齊霄昀強制性的叫醒了。
齊霄昀叫人的方式很粗暴,他先是輕輕的拽了拽陸安瑾的頭髮,沒反應。然後微微的加重了些許力度,還是沒反應。最後心一橫,重重一拽,接著就聽見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
「總算醒了。」
陸安瑾憤恨的咆哮,「你幹什麼!」
「起來!」
「你就不能溫柔點么?」
他的字典裡面,從來就沒有溫柔這個詞。
陸安瑾氣呼呼的下了床,快步走到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掐了掐他的胳膊,猶不解恨。她伸手就準備摘掉他臉上見鬼的面具,卻被後者緊緊的抓住了胳膊。
「作何?」
「明知故問。」
「見過我的人都死了。」
「你死我都不會死!」
齊霄昀:……
這女人只怕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去洗漱。」
「讓我看你的臉。」陸安瑾劇烈的掙扎著,可是那隻抓著她胳膊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
齊霄昀靜靜的看著她掙扎,直到她沒有力氣,睜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憤恨的瞪著他。
他的喉結微微的動了動,啞著嗓子問,「你是要自己去洗漱,還是本王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