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總有日月照乾坤

番外一·總有日月照乾坤

在我登基第二年的時候,天下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天下,於是我順應民心,順應群臣,將王位禪讓給了我的王叔蕭嘉。

顏端以前說,所謂禪讓不過是權臣脅迫君王退位,而繼承者作為臣子為避免不忠的罵名,便打著禪讓的旗號以取得正統性,權利的轉移都是血腥的。

王叔沒有逼迫我,群臣沒有逼迫我,禪讓進行的十分順利祥和。

畢竟讓一個尚在哺乳期的婦女連軸轉的搞工作加養娃娃,實在太殘忍,太沒人情味。

帶娃娃真是一件十分累的事情,我沒有經驗,常常手忙腳亂,幸好有圖雅多蘭她們細緻照料。據說王叔就是她們一手帶大的,我十分放心。

禪讓那天我不得不抽空去堯台完成最後的交接手續,出湘靈宮時候,母后拉住我衣袖切切叮囑,早去早回!

堯台四周御林軍持戈列陣,幔傘如林似蓋,旌旗獵獵,台下肅穆站著大昭文臣武將上千人,從柔然北燕來的各路王侯重臣,穿著他們大節時候的衣衫,東夷南蠻等使節也前來參加受禪大典。

楚大人將這活動舉辦的十分隆重。

蕭嘉遙遙的向我走過來,目光深邃,步履堅定。他四處南征北戰,我已經有數月未見他。昨日他來湘靈宮,我剛好去長寧宮,我覺得他是故意避開我。

他走到我面前一尺遠站住。

張內侍嘴巴一張一合,我知道他在說話,可他說的什麼,下一秒我便忘了,倒是有三個字聽的清楚,什麼什麼加冕旒。

我舉起手中的十二旒冠,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低下頭,蕭嘉卻怔住了,並沒有低頭也沒有彎腰。

於是本女帝只好踮起腳尖,努力再努力,呼,終於扣他頭上了,系纓繩時候他終於回過神來,伸出雙手想要自己系,我卻已經系完了,他的手剛好覆在我手上,冰涼冰涼,還能感覺到薄繭。

從前他牽過我的手,那還是在靖州時候。

綴珠垂下,重如繁露。

微微晃動的綴珠擋住了我的視線,也擋住了他的視線。青青

相遇時候,我們都是彼此的過客,誰也沒想到以後會有如此深的羈絆。我努力攢起一個笑意,希望他也能笑一笑。

這世上誰沒有一段傷心故事,只是我不忍愁染蕭郎。

可是他表情依舊肅重,甚至有幾分愀然。

他轉過身去,面南而立,側臉英挺極了。

他對天下人說,天命沉重,朕德行不足,被命運所屬登上帝位,實在是如履薄冰。

下面一片稱賀聲,陛下德行閃耀如日月星,功業厚重救濟四海,乃眾望所歸。

蕭嘉沒有改年號,依舊沿用永光,永光二年四月,北燕棠州成了大昭的陪都,和凌州互相協調,各有側重。

被元燁一把火燒的乾淨的棠州陸續恢復繁華,只是被毀掉的眾妙塔碧虛宮等地再也沒有了。

大周分裂以來,戰爭連年不斷,為了防止戰爭時別國駕車長驅直入,各國的車轅長短道路寬窄各不相同,天下一統,北燕柔然都採用大昭車軌,天下貨物往來熙熙攘攘,一派欣欣向榮氣象。

各國文化制度各不相同,數年間,大昭的學堂甚至辦到了柔然最偏遠的村落,牧民逐水草而居,從大昭過去的先生們背著書篋也逐水草而行,連兩三歲的娃娃都會背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為了打散地方勢力,尤其是貴族勢力,蕭嘉採用元恪時候的辦法,從上到下皆實行流官制,大昭眾臣又集思廣益,琢磨出來了一個地域迴避制,即官員不得在原籍和其他不宜的地區任職,並不定期進行升遷調動。

達蘭台說的對,上天生他,就是為了一個四海昇平的天下。

好人是當不了皇帝的。

從他咬牙射死謝長顯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終有一天會讓天下臣服。

(明天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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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之凌波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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