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章 我沒事

169章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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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府。

「娘娘,娘娘您歇息了嗎?」劉夫人領著丫鬟,一行人匆匆向著後院行去,在路上,劉夫人便是忍不住嚷了起來,喚著如意。

如意本已帶著孩子上床歇下,她心裡記掛著丈夫,哪裡能睡著,只躺在那裡輕輕拍著孩子,聽到劉夫人的聲音后,如意便是打了個激靈,她生怕劉夫人深夜來尋自己是丈夫出了事,當下,她的臉色蒼白起來,只連忙從床上起身,隨意披了件衣裳。

「劉夫人,出什麼事了?」如意打開門,眼底既是著急又是驚惶,看見劉夫人主僕后,當即就是問道。

「良娣娘娘,大喜啊!」劉夫人的臉上並沒有如影想象中的焦急,相反竟是一臉的喜色。

「喜?」如意不解,「哪裡有喜?」

「娘娘,太子殿下和襄王爺原先帶了人馬出城迎戰,孰知那祁雲祚卻是遲遲不曾迎戰,楚王的大軍整個亂成一團,見不到楚王,他的那些手下都跟沒頭蒼蠅似的,太子見狀,便又是讓人散發了謠言,只說祁雲祚已是被擒,楚王大軍軍心渙散,只讓太子殿下和襄王爺打的四下逃竄,這一仗,殿下和王爺定能扭轉乾坤,解了京師之圍!」

聽了劉夫人的話,如意還不曾覺得高興,心裡便是一緊,只問道;「那楚王呢?楚王他好端端的,怎麼會不見了蹤影?」

「這......」劉夫人也是疑惑,「妾身也不清楚,按理說這一場仗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楚王無論如何都不該這樣,可得來的消息,的確是說楚王不曾露面,指揮作戰的,都是楚王的下屬。」

如意心頭惴惴,只生怕這一切都是祁雲祚的詭計,到了這個時候,她再也睡不著了,只從屋裡將孩子抱了出來,劉夫人剛一看見,就是吃了一驚;「娘娘,您這是做什麼?」

「我要出城,去找殿下。」如意的聲音十分堅定,她知道眼下已是到了最關鍵的一仗,若是祁雲義贏了,她這般帶著孩子去找他並不會有風險,若是他輸了......她依然要帶孩子去找他,不論去哪,她和孩子都要陪著他。

「娘娘?」劉夫人還要勸阻,就見如意已是抱著孩子匆匆離開,她看在眼裡,只得讓人連忙跟上。

城外。

「說,祁雲祚在哪?」祁雲飛一身戰袍,手中的寶刀落在一個黑甲將領身上,逼問著開口。

那人卻是唇線緊抿,一個字也不吭,一雙眸子瞪著祁雲飛。

見狀,祁雲飛大怒,剛欲舉刀殺了此人,胳膊卻驟然被人攔了下來。

「大哥?」祁雲飛回眸,就見祁雲義立在自己身後,浴血奮戰後的男人周身滿是血跡,有敵人身上的,也有他自己身上的。

「將他押下去。」祁雲義開口,對著左右吩咐,他的聲音剛落下,便有人上前將那黑甲將領帶了下去。

「大哥,祁雲祚的軍隊已經潰不成軍,可不論我如何逼問,也無人能說出祁雲祚的下落。」祁雲飛收回劍,他們兄弟這次領兵出城,已是做好與祁雲祚一決生死的準備,可卻連祁雲祚的身影也不曾見到,如何不讓人奇怪?

「會不會是他使詐?」祁雲飛問道。

祁雲義搖了搖頭,他向著前方看去,那裡,便是祁雲祚的軍營,這一路廝殺,他們已是領兵打到了這裡。

「王爺,祁雲義和祁雲飛馬上就要來了,您快走吧。」幕僚衝進帳子,他一身的血,對著祁雲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祁雲祚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聽著幕僚的話,他卻是一個字也沒說。

「王爺!」幕僚聲嘶力竭,忍不住抬高了聲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先離開這裡,咱們尋機會,定能東山再起,到時候,這個天下還會是您的!」

「天下?」祁雲祚念著這兩個字,淡淡笑了,他的手掌十分輕柔的撫過沈昭盈的面容,沈昭盈的容顏仍如生前般動人,恍如睡著一般,祁雲祚凝視著她,說了一句;「我要這天下,本是為了她,如今她沒了,我要這天下,又有何用?」

「王爺?」幕僚大驚,「即使您不要這天下,您的身家性命,您也不顧了嗎?」

「讓他來吧,」祁雲祚聲音平靜而低沉,「讓他來殺了我。」

「王爺?」幕僚從不曾想到祁雲祚會為了區區一個女人,放下唾手可得的天下,變成這個樣子,他不知該說什麼,只咬了咬牙,剛欲上前去強行拉住祁雲祚,可不等他上前,祁雲祚已是抽出佩刀,指向了他,「別過來。」

男人的眼底有凶光閃過,而他的聲音是那樣殘酷,幕僚絲毫不懷疑,只要他再往前走個一步,祁雲祚就會殺了他。

「王爺!」幕僚心灰意冷,念起一腔心血付諸東流,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走吧。」祁雲祚吐出三個字,說完,他扔下了刀,仍是抱著沈昭盈,靜靜地向著她看去。

幕僚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帳子,軍營此時已是亂做一團,遠處的廝殺聲震天,他知道,很快,祁雲義和祁雲飛就會趕過來。

到了這一步,他去也不想走了。

他漫無目的的緩緩行著步子,直到前方有馬蹄聲傳來,他站住了步子,就見一行人馬向著自己行來,為首的二人都是身穿鎧甲,雖是帶著傷,可仍是氣度不凡,他認了出來,這兩人一個是當朝的太子,另一個則是襄王。

祁雲義領著諸人勒住了駿馬,早已有人上前扣住了幕僚的身子,讓他跪在了地上。

「祁雲祚在哪?」祁雲義問道。

聞言,那幕僚的眼神向著身後的營帳看去。祁雲義見狀,遂是驅趕著駿馬,向著軍營行去。

帳前。

「大哥,當心有詐。」見祁雲義要掀開帳簾,祁雲飛上前一步攔住了他,他的眼底透著擔憂,祁雲義看在眼裡,只無聲的按了按他的胳膊,而後,徑自掀開了帘子。

祁雲祚果然在帳中。

他坐在地上,臉龐逆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臉色,聽到動靜,祁雲祚抬起頭,露出了一張英俊而憔悴的面容。

「祁雲祚,你的軍隊已經被我們打敗,你的手下也都被我們所擒,你.......」

不等祁雲飛說完,祁雲義便是一個手勢,止住了祁雲飛的話頭。

男人看見了祁雲祚懷中抱著一個女子,隔得遠,他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他上前走了幾步,那女子的面容便是逐漸變得清晰,待祁雲義看清她的五官后,他的步子頓時停在了那裡。

祁雲飛亦是跟上前,待看見沈昭盈趟在祁雲祚懷中,他也是吃了一驚,喊了一聲;「三嫂?」

說完,見沈昭盈仍是毫無知覺的樣子,他目露怒意,對著祁雲祚道;「你把她怎樣了?你殺了她?」

祁雲祚聽著這句話,唇角便是勾勒出一絲譏笑,他沒有理會祁雲飛,而是向著祁雲義看去,他看著祁雲義臉色鐵青,整個人猶如一具雕像般立在那兒,他心下頓覺暢快,他低下頭,與沈昭盈輕聲道;「燕兒,祁雲義來了。」

「你睜開眼睛,你看看,他現在就站在你面前。」祁雲祚的聲音十分溫柔,可不論他說什麼,沈昭盈依然是一動不動的,讓人不知她的死活。

祁雲義僵硬的邁開自己的雙腿,他走到祁雲祚身邊,緩緩蹲下了自己的身子,他望著沈昭盈的容顏,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他的指間顫抖著,探上了沈昭盈的鼻息。

頓時,他的眼睛大震,整個人猶如雷擊般,愣在了那裡。

「她死了,」祁雲祚眼睛通紅,他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兄長,亦是他的情敵,他看著他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訴他:「是為了你,祁雲義,她是為你而死的!」

祁雲義一動不動,起先,他只是手指在顫抖,可是很快,他的身子亦是顫了起來,他仍是蹲在那裡,不得不緊緊攥住自己的手指,才能咬牙穩住自己。

「她知道,在這世上,只有她才能打敗我,」祁雲祚笑了,他的大手撫上了沈昭盈的臉龐,繼續道;「所以,她就殺了她自己,她什麼都知道。」

祁雲祚說著,笑著,卻有滾燙的熱淚從他的眼眶中落下,一顆顆的打在沈昭盈的臉頰上,「她知道她的死會帶走了我所有的鬥志,會帶走我的雄心,會讓我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在這裡束手就擒。」

「而這一切,她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了你,祁雲義!」祁雲祚幾乎低吼著吐出了這句話,他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手抓住了他的衣襟,「是你辜負了她,祁雲義,她為了你先是殺死了自己的孩子,現在又殺死了她自己,可你為她做過什麼?你為她做過什麼?」

祁雲祚說完,只大喝一聲,抬起腿,將祁雲義的身子向後踢去。

祁雲義動也未動的受了這一腳,祁雲飛見狀立馬上前扶住了他的身子,喊了一聲:「大哥?」

「我沒事,」祁雲義臉色如雪,他掙扎著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落在沈昭盈胸口的那一隻簪子上,如潮的回憶湧來,祁雲義只覺眼前一黑,心中劇痛不可抑制,他俯下身,卻是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大哥?」祁雲飛大驚,祁雲義擺了擺手,仍是道;「我沒事。」

他口中雖是這般說,身子卻是向著地上倒去,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覺心口那裡彷彿被人挖走了一塊,痛入骨髓般,他想要站起來,卻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看著沈昭盈無知無覺的面容,他終是停下了所有的舉動,他就那樣看著她,又是噴出了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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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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