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酒鬼陪浪女
「對,我喝酒了,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這種下賤的女人?酒鬼陪浪女不是天生絕配嗎?」
被這樣赤裸裸羞辱,江沐恩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她板著臉,生氣道:「喬邵白,我給你一次機會,請你馬上離開我的家,不然我要報警告你騷擾了。」
「騷擾?」喬邵白冷笑一聲,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覺得警察會受理婊子告別人騷擾她的案件?」
這樣粗俗骯髒的話,江沐恩覺得自己簡直沒辦法聽下去,她忍著最後一絲耐心,「我再說最後一遍,給我滾出去。」
真的難以想象,曾經百般呵護自己的人,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不堪入目的話。
「你這種有票就能上的公交車,憑什麼讓我滾?」
話音未落,喬邵白就堵住了江沐恩的嘴唇,他發狠地親她,粗暴地咬她,那生猛的架勢好像要將她拆吃入腹。
江沐恩的嘴唇又痛又麻,關鍵是他的舌頭還妄圖伸到她的嘴裡,他牙關撬開她的嘴唇時,她的腦海里紛亂地想起他跟江梓馨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畫面。
一股酸澀腥甜的東西直衝咽喉,喬邵白也感覺到了。
他當然不會任由江沐恩將腹胃的消化物吐到他的嘴裡,連忙鬆開了嘴。
於是,一口穢物被吐在了地上。
喬邵白看著地上那團穢物,臉色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十分難看。
他深深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死瞪了地上的穢物幾眼,他掀起目光,毫不留情地喝罵:「江沐恩,你真的好賤。」
在其他男人面前,她可以媚笑與取悅,到了他這裡,卻立起貞節牌坊了。
從未有過一刻,他覺得自己這樣被侮辱過,這一切都拜江沐恩所賜。
他憤怒地奪門而出。
江沐恩僵立了一會,屋外一陣涼風吹進來,她的身體突然就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眼淚一顆顆,慢慢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她的心難受極了。
曾經那樣美好的人,也會用最敵視,最仇恨的目光看她,用最惡毒最下賤的話來侮辱她,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不會改變的?
她的心突然破了個口子似的,空蕩蕩的,風不斷灌進去,久了就是麻麻木木的痛。
她什麼都沒有了,親人生死不明,愛人也反目成仇。
「為了這樣的人,我到底還在強撐什麼呢?有必要嗎?」她捫心自問。
腦海中所有的美好回憶都被喬邵白的醜惡嘴臉給抹去了,她突然也有些想通了,自己不肯答應陸遠深結婚,並不是因為他殘疾,而是自己一直放不下喬邵白,對他還心存幻想。
可是他今天在自己落魄無助迷茫的時候給了自己致命的一擊,她對他真的是只有心死了。
她想了很久,分析了所有利弊,徹底想通。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執迷於跟喬邵白這段已經結束的戀愛,而是好好生活,為了媽媽和弟弟,她一定要查出媽媽跳樓的原因。
擦乾眼淚,心中的決定突然明朗起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告訴陸遠深,她同意了,她答應他的條件。
這是她能選擇的最好一條路了。
她全身突然又充滿了力量,像安裝了馬達的發電機沖了出去,可是跑到大街上,她又發現自己有些頭腦發熱了,雖然她最近常常見到陸遠深,可是都是偶然,她壓根不知道陸遠深的地址,要怎麼聯繫到他?
她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了白天那個酒店,「對,沒準他還在那裡。」她左手成拳在右手掌上重重一拍。
她快速打了一輛車朝白天那個酒店而去。
可是到了那裡,她又陷入了茫然,她白天只是臨時來幫忙,壓根不是酒店的正式員工,這酒店門禁森嚴,保安工作極好,她壓根進不去!
她正一籌莫展,這時候老天又不配合,下起雨來,還不是那種綿綿細雨,而是狂風暴雨,雨幕覆蓋了世界,目光所及都是在雨中匆忙奔跑躲雨的身影。
江沐恩更沒法子了,下大雨,她沒帶傘,又不能滿世界去尋找陸遠深,到時候人沒找到,她自己只怕先被澆死了。
她只能瑟縮在酒店的門廊那,抱著僥倖心理等著陸遠深。
雨勢太大了,雖然有高檐篷頂遮蓋,她還是不免被雨水淋到,那冰涼的雨水浸濕她的衣服,寒氣侵浸她每一個毛孔。
江沐恩冷得開始牙關打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就在她以為要等不到陸遠深,快絕望的時候,一輛低調奢華又熟悉的車緩緩駛進她的眼帘。
在雨幕中,它不斷靠近,猶如天神一般來到她的身邊。
車門被打開,保鏢率先下車,撐著黑色大傘,緊接著是輪椅放下來,再接下來是陸遠深。
望眼欲穿終於等到你,江沐恩的眼眶莫名濕潤,不過她身上濕透了,睫毛上也沾著雨珠,所以看不大出來。
「陸遠深……」她叫他的名字,似乎忘記了潑盆大雨,朝他沖了過去。
陸遠深回頭,就看到一道單薄的身影朝自己沖了過來。
她是那樣快,那樣猛,帶著銳利的殺傷力,可是陸遠深沒有閃避,因為他看見是她。
江沐恩按照那個架勢本來會衝進陸遠深的懷裡,衝倒輪椅的,可是到了他的面前,她又突然剎住了腳步。
兩個人對視了兩秒,足以讓雨水將江沐恩澆透,雨水順著她一根根髮絲往下流淌,就像小瀑布,江沐恩被淋成了落湯雞。
本來十分狼狽的,她卻突然想笑。
陸遠深看著她,眼中漫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疼痛。
心臟也不受控制地悸動起來,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要是自己可以站起來多好,他可以撐傘到她的頭頂,為她擋住風雨,再將自己的大衣披到她的身上。
可是這只是想想罷了,最終,他只是清冷地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保鏢,「給江小姐撐傘。」
「是,少爺。」
當保鏢手中的傘撐過江沐恩的頭頂,陸遠深發現他再一次深切憎恨自己是個殘廢。
這一次,不為焦美娜,不為自己,只為她。
江沐恩被保鏢撐著傘進了酒店,雨里她一直是木木的,可是到了溫暖的酒店大廳,她才臉色發燙起來,她那樣朝一個男人衝過去,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心裡生出淡淡的忐忑,有些害怕陸遠深會因為這樣看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