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龍小龍靠說出地府
一聲嘹亮悠長的鳳鳴響徹地府,一聲鳥鳴撕裂冥空,兩隻大鳥伸展翅膀似要將地藏殿遮蓋。接著,一道人影從孔雀鳥的背上跳了下來,喊道:「父親大人,還請住手,聽我說!」。
龍擇天恢複本像,抓住來人,問道:「你如何進來?可知你二媽媽有事?」。
「二媽媽?難道她也來找你?」,龍小龍看著龍擇天,想了想,跪倒磕頭道:「忘了給父親大人請安,望企恕罪!」。
龍擇天氣的朝龍小龍腦頂拍了一巴掌,怒道:「啰啰嗦嗦,我是問你如何進來,可知如何出去?」。
龍小龍見到父親很是欣喜,卻被父親一巴掌拍懵,眨著眼睛,問道:「為何?父親為何打我?」。
龍擇天無奈說道:「眼前這個和尚不讓我出去,這裡是地府,他想把為父囚禁在地府,你說他該不該打?」。
「噢,我明白了,那就和他講講道理,何必動粗?」,龍小龍轉身看著早已恢複本像的苦渡和尚,深施一禮,道:「我不認識你,你為何要囚禁我的父親?你可知這裡是幽冥地府,專門關鬼魂的,你把我父親囚禁在此,是何道理?難道你不知人鬼殊途,不可混淆?看樣子你是和尚,和尚應該管和尚的事,吃齋化緣,積善行德,沒事的時候宣法講法,普渡眾生,這才是你應該乾的,你把一個活人關在這裡,你已經違背了佛法,還不趕緊去面壁思過?」。
龍小龍說的振振有辭,苦渡和尚哭笑不得,說道:「小施主,不是我囚禁你爸爸,只是…」。龍小龍馬上抓住話柄,道:「不是你囚禁的,意思是你不想囚禁我爸爸,那還磨嘰什麼?還不趕快放人?對了,我也不知道出去的路,恐怕心媽媽和孔雀叔叔也不知道,既然如此,煩請大和尚相告出去的路,麻煩你了!」。
猿坤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出了聲,龍小龍看了一眼猿坤:「你和我爸爸一起和這個和尚作戰,想必是我爸爸的舊識朋友,那就一起出去吧!」,又轉身看著苦渡:「佛雲大開方便之門,如今方便之門在何處,還請指點!」。
苦渡被龍小龍一陣胡攪蠻纏說的登時無語,說道:「小傢伙,不是我不想放你爸爸出去,而是…」。「你又重複了你的話,既然不是你,說那麼多幹什麼?我們也沒有求你別的事情,就是想讓你指點一下,找到來時的路,佛家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指個道的事情,還能讓你這人缺斤少兩?再說,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都已經入了地獄,難道還要我們陪你?你這個和尚根本沒有慈悲之心,如果你真的嫌寂寞,抓幾個鬼陪你說說話也是好的,何必難為我們這些陽世之人?很明顯,你不是個好和尚,有點自私,若你不下心中執念,不能順勢而教,這個地獄你要常住下去,不醒自身,如何渡人?和尚,你說是不是?」。
苦渡幾次想說話均被龍小龍打斷,竟有氣鬱語滯之感,再看龍小龍說興正濃,一顆菩提心竟躁動起來,再看閻君那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心灰意冷,再加上龍小龍的一番說辭不是全然無理,心中鬆動,說道:「想出去,問閻君,我不管了!」。
「不負責任!」,龍小龍再一次抓住了苦渡話語中的漏洞,道:「渡人教化,哪有不耐煩之理?想當初佛祖悟道,遍傳佛法,不理解不接受者不知凡幾,但是佛祖講法萬遍不辭勞苦,顯萬千異象宣講經文佛法,而你這個和尚,只是我們幾個人就不耐煩,如此,大悲之心何在?」。
苦渡強忍著咽下一口心血,蓮台升騰,旋轉而去,遠遠說道:「龍擇天,我是為你好,猿坤出世,從此天命改寫,你好自為之!」。
龍擇天也不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儘快出去,於是看向閻君,還沒等說話,龍小龍搶先一步,對閻君說道:「該你了…」。
閻君臉色一變,趕忙對著龍擇天和龍小龍拱手道:「我帶路,送你們出去!」。
「這就對了,你們畢竟是鬼差,人鬼殊途這個道理好像你比那個和尚懂得多,俗話說…」,閻君哭喪著臉,哀求道:「我正在送你們出去,麻煩你別說了,我受不了!」。
「奇怪…」,龍小龍剛要長篇大論說下去,覺得腦袋被重重一擊,登時昏迷,被龍擇天扔到大鳥的背上,在閻君的帶領下朝陽世飛去。
「真他媽話多,怎麼就不像我!」,龍擇天心道。
………
阿朵像是被什麼情結牽引,徑直來到總督府,走的是正規程序,告訴守門人,我要報案,我的丈夫失蹤了。
阿朵進入總督府大點的時候是新任總督晏子懷接待了她。
阿朵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極為美麗的女人通常會引起男人的好奇心,特別是阿朵成熟的少婦風韻,美麗柔和平靜的臉,弱柳扶風一般的身材,令有些男人心馳。晏子懷也不例外,問道:「你的丈夫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其實,總督府不負責找人這種小事,是衛隊長告訴晏子懷,這個女人不簡單,見一見也許有別的收穫。
「我的丈夫叫龍擇天!」,阿朵平靜道。
「啪!」,有茶杯掉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大廳內所有人像是被一股寒風灌體,又像是撒尿完事後的那一陣嘚瑟,冷抽聲此起彼伏。
晏子懷沒有注意到手裡的茶杯已經掉在地上,複雜的目光和驚懼的目光混淆在一起,極為複雜的看著面前這個極為美麗如世外仙人一般的女子,心中和腹腔中的那股邪火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了一眼周圍同樣震驚和表情複雜的人們,輕聲說道:「拿下!」。
衛隊長一揮手,門外數十個錦衣衛士和一些奇形怪狀的人沖了進來,不再看阿朵美麗的臉和極具誘惑力的身材,刀劍齊涌而上,大殿內頓時刀光劍影。
阿朵出掌,柔軟的手掌卻發出只有大至尊以上修為的人才能發出的沛然之力,瞬間將圍在身邊手持刀劍的錦衣衛士拍出大殿之外。
阿朵不明白,自己就是想通過官府找到自己丈夫的下落,為什麼官府的人直接就是刀槍劍影?我基本上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無冤無仇。
她不知道,無冤無仇是不可能的,如果可能,晏子懷恨不得將龍氏家族所有人都屠殺殆盡。
晏子懷沒有多餘的話,一揮手並親自上陣,那些奇形怪狀的武修攜帶著仇恨和極峰的功夫,毫不憐香惜玉的對阿朵進行了無情攻擊。
阿朵雖然不理解對方的無理取鬧,但是畢竟是苗疆聖女,無論是自身修為還是戰場應變,都堪稱一流,見此情形,知道通過總督府找到自己的丈夫已經成為不可能,那麼下一個念頭就是跑。
阿朵拼盡全力,掌風呼嘯,逼退附近一些人,閃出空擋,逃出大殿,眼見要飛出總督府大院大牆,卻被一道無可抵禦的掌風掀下大牆,跌落在地上。阿朵見逃不掉,索性與周圍人拼了命,一掌一掌瞬間發出一百道掌印,甚至催動了體內中隱藏的蠱毒,一時間大院天愁地慘,中掌者和呼吸者百八十人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但是,那些奇形怪狀的人和自空中向她發出一掌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特別是那個自空中向她發出一掌的人,容貌極為瀟洒美麗,甚至與龍擇天不遑多讓。一掌緊似一掌,將阿朵圍在掌風之中,不取性命,不讓逃走。
「我認識你,你是申破天,我只想知道我的丈夫龍擇天在哪裡,你能告訴我嗎?」,阿朵停下手中的攻勢,認真的問道。
申破天也收起掌風,「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將你抓在手裡,他會出現!」。
申破天如不經意一般,伸出手掌,對著阿朵的前胸拍去。阿朵憤怒又羞澀,如果是別的地方,她自可以舉掌相對,哪怕是不敵,也絕不會側身,因為是前胸,她不得不側身避讓,避讓之後,就沒有同時間出掌,申破天的巨掌不停,由前胸印向後背。
阿朵瞬間覺得後背掌風撕裂了自己的衣服,真氣入體,冰徹刺骨,彷彿五臟被凍僵一般,死亡臨近,阿朵流淚。
這滴眼淚是留給自己丈夫的,臨死前沒有見到丈夫最後一面,是她致死都不甘心的事情。
但是,她沒有死,一個柔軟的身軀抱住她,「嘭!」的一聲巨響,如中敗革,那個緊緊抱住她神曲的人和她像風箏一樣從大院拍回到大殿。
阿朵覺得自己的后脖頸被一個熱乎乎的鮮血燙著了一般,落地后第一個動作就是將後背那個人抱在懷裡,然後哭聲撕心裂肺。
「小花!」。
阿朵抱著小花,用潔白的衣袖不斷的擦拭著小花嘴角的鮮血,小花的血從嘴裡一股一股的冒出,如冒泡的噴泉,令人心痛。
阿朵手足無措,哭聲震天,不斷擦拭著小花的嘴角,不斷的哭泣,看著申破天並沒有憎恨,沒有憤怒,甚至有一絲絲討好:「求你了,你是仙人,救救她!」。
阿朵看著院外滿地被她毒倒的人,從懷中拿出一瓶藥物,說道:「打開瓶蓋,每個人聞一下,蠱毒自解,只是,我的阿妹小花,求求你救救她!」。
申破天沒有任何反應,晏子懷搶過阿朵手裡的解藥讓下面的人去解毒,看著阿朵,說道:「我要用你的命換龍擇天的命,你們夫妻恩愛,他不會不答應。」。
阿朵絕望,她想到了死,不至於因為自己連累龍擇天,但是,懷中的小花仍舊吐著血,身體一抽一抽的,似是要油盡燈枯,然後強行提氣,斷斷續續對阿朵說道:「阿朵…姐姐,他…怎麼還不來?我…沒有嫁給他…卻保護了他的妻子,姐姐…他會不會感激我?或者…能給我的靈柩上一炷香?」。小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目光中卻是柔和和自豪,想起自己終於為他做了一點事,她彷彿忘記了死亡,臉上顯出微笑,目光隨即投向天空,彷彿心愛的那個男人就站在那裡。
「阿朵姐姐,我看見他了,他就快來了,我真的喜歡他,他知道我喜歡他,所以他來了!」。小花雙目含笑,手輕輕抬起,指向遠方。
阿朵抱著小花,哭的幾乎沒了呼吸,這個令人喜愛憐愛的少女自幼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天真爛漫,活潑可愛,可是自從愛上了自己的丈夫,她在自己前面顯得卑微和恭順,再也不敢在自己面前縱情歡笑,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姐姐,像是犯了罪一般,而對於龍擇天的遠離,她更加理解,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止她愛他,甚至這種愛遠遠超過生命的價值,所以,申破天的一掌與其說是保護阿朵姐姐,毋寧說是她捨身保護自己的愛情。
晏子懷不是無情的人,面對此情此景他也動容,但是,對龍擇天的憎恨超過了對眼前這個女孩的同情,還是一聲令下,要拿下阿朵。
那些奇形怪狀的人沒有被感動,他們覺得這是個機會,是一個綁架龍擇天的機會,所以沒有猶豫,沖向正在悲哭中的阿朵,一雙手掌已經接近阿朵的肩頭。
就在這時,天空中飄下九道身影,當首的是一位看似中年的婦女,衣炔飄飄直飛大殿,搶在那隻手之前,將阿朵搶在懷裡,然後健步衝出大殿,就要直飛而去,卻被申破天一道掌風打落塵埃。
來人是代羋花,接到小花的傳信,知道阿朵自己來到香水城找失蹤的龍擇天,意識到這可能是一樁悲劇,所以不顧千山萬水,攜苗疆八女匆匆趕來,與阿朵的內心聯繫使她非常容易的找到總督府,見到了眼前的一切,搶在那個奇形怪狀的人之前,將阿朵抱在懷裡,甚至來不及顧及小花,就要逃走,卻被申破天打落塵埃,連同八女也與那些奇形怪狀的人糾纏在一起,不得逃脫。
阿朵看著大殿之內,一種絕望令她登時昏迷,臉上的淚珠卻始終沒有停止,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她的小花妹妹,已經香消玉殞,而隨之而來的大巫師也凶多吉少。
代羋花護住阿朵,嘴角也有殷紅的鮮血,沒有反抗,只想逃走。
苗疆八女也堪堪不敵,不出意料的話,她們都將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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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擇天還是趕來了,他的第一個動作是一掌將申破天擊出大院,接著來到大殿內將小花抱起來扔進乾坤圖,接著到院子里將阿朵和代羋花扔進乾坤圖,再然後飛出大院,遠遠地音聲傳來:「你們把這座宅子給平了!」。
心兒放火,放火是她的絕活,頃刻間,總督府大火濤濤,趁龍小龍還在驚呆之中,讓大孔雀帶上苗疆八女,自己則拉住小龍衝天而去!
晏子懷此時已經顧不上什麼,救火才是第一位的,總督府千人不管是幹什麼,此時都成了救火隊員。晏子懷覺得龍擇天就是晏家的剋星,只要他出現,晏家必然遭殃。
但是顧不上憤恨,先救火,救了火,總督府還在,他還是總督,未來的一切皆有可能,哪怕是殺死龍擇天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現在,先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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