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德妃病重
自從烏拉那拉氏從莊子敗退後,莊子便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至於京城裡,流言四起,傳來傳去,無非就是武秀寧恃寵而驕,不敬福晉。
胤禛在江南的情況顯得十分的複雜,除了犯事官員連成一線的不配合和期瞞,暗地裡還有幾股不明勢力的追狙和暗殺,胤禛為了完成康熙交給他的任務,那也是歷經千辛萬苦,甚至是好幾次死裡逃生才算是拿到了關鍵的證據。
這些證據一送到京城,康熙看了便直接掀了御案,就這一點,不用想也知道貪污的款項和數目肯定超出了康熙的承受範圍,不然依著康熙近年來越來越軟和的脾氣,不是氣到極限一般不會掀掉御案,要知道在此之前,能讓康熙掀掉御案的前前後後也不過五件事,這其中還包括廢太子。
如今萬歲爺為了江南的事情大發雷霆,京城內外,甭管有沒有沾染此事的,都繃緊神經,不管是怕被清算的還是怕牽連的,又或者是打著其他主意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朝堂之上,誰還會在意一個後院側福晉是如何恃寵而驕的。
莊子里自從烏拉那拉氏找上門來敗退後,不管結果如何,又或者事情後續會怎麼發展,最起碼此時此刻的耿氏開始安心坐月子了,喜塔臘氏也終於消停了,武秀寧看著這樣的改變,倒是有種後悔沒有早點發威的意思。
雖然喜塔臘氏做的那些事情並沒有影響到她什麼,但還是會覺得煩,像現在這樣最好,既能保證她自己的安全,也能給武秀寧省掉不少麻煩。
外面的流言武秀寧也聽了一耳朵,不過她並不在意,也沒有出手干預,相反地好覺得好笑,以烏拉那拉氏的城府,她以為她會玩更高深的手段,誰知等了幾天,等來的卻是這樣上不了檯面的流言。
這事換作從前,她可能還會擔心,畢竟地位不穩時,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己掌控,可是現在別說她得了胤禛的信任,就是沒有,就憑她的四個孩子,這流言再過分,難不成胤禛還能因此廢了她不成。
後院妾侍,甭管身份高低,恃寵而驕之事本就不稀奇,不管是真還是假,為此傷筋動骨的人少之又少,可以說只要不是正室,這種事鬧得再凶也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要知道武秀寧就算知道會有人把這些事報給胤禛,她還是在回信時當成笑話說給他聽了。
她並不需要胤禛給自己主持什麼公道,她只是要把胤禛對烏拉那拉氏的耐心和容忍耗得一乾二淨,到時烏拉那拉氏就算還是嫡福晉又如何,一個架空的嫡福晉很多時候連個格格都不如,更逞和她這個側福晉相提並論。
天氣越發的熱了,雖然還不到用冰盆的時候,卻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舒適,而這個時候,喜塔臘氏緊追著耿氏的腳步發動了,前後相差不過半月,只是相較之前的緊迫,這一次的情況明顯從容了許多,且有喜塔臘夫人親自坐陣,武秀寧走了個過場也就撤了。
回到院子里,武秀寧小憩了一會兒,等到醒來的時候,丁香輕聲回稟了一下喜塔臘氏那邊的情況,得知還沒有生下來,她也不慌,畢竟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剩下的端看喜塔臘氏自己。
「上次我讓福晉吃了憋,她心裡肯定憋著一口氣,且這孩子是她的心結,一次不成,肯定還會有第二次,你讓人把弘昱他們看緊了,其他的不顧顧慮,咱們坐等福晉出手!」武秀寧洗漱過後會在梳妝台前,看著為自己梳妝的丁香,輕聲吩咐。
她不怕烏拉那拉氏出手,就怕她不出手,這些年兜兜轉轉的,她們明面上到是沒幾次對上,暗地裡卻不只鬥了一回兩回,不管輸贏,一直被人盯著,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安,更何況對方還一直想著要她的命。
「奴婢明白。」丁香輕應一聲,對於主子的安排一點都不詫異,甚至早有心理準備。
從主子到莊子之後,一切看似風平浪靜,可私下裡吩咐的每一件事情都具有一定的針對性,不說專門針對福晉,可只要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最後不管落得什麼下場,在她看來都是活該。
「喜塔臘氏那邊,也讓人盯著點,等她生產完后,待遇和耿氏一樣,超出這個範圍,一切費用由她自己承擔,至於喜塔臘夫人,適當提醒,該離開的還是要離開。」武秀寧想著胤禛離京的種種,忽而輕笑一聲:「該來的躲不掉,該走的也留不住,在莊子上待得時間長了,我都忘了自己是雍親王府的側福晉。」她抬起手壓了壓鬢角,下巴微揚,目光落在鏡子里那絕色的面容之上,雙眼微眨:「爺也快回來了,到時候有些帳也是時候算算了。」
丁香想到什麼,眼神微閃,手裡的動作卻絲毫不敢停,「主子說的是。」
武秀寧起身,先去看了看胖兒砸,見他睡得香噴噴的,也不吵他,低聲囑咐幾句,便去了書房,臨進門時,讓人把姚嬤嬤給請了過來。
姚嬤嬤來得很快,武秀寧本在練字,這一張還沒寫完,姚嬤嬤就來了,不過她並沒有急著問話,而是堅持寫完一張,才抬頭看向姚嬤嬤問:「如何?宮裡是什麼情況?」
「回主子的話,德妃病重,不足為慮。」姚嬤嬤說這話時,表情顯得有些複雜。
面對一直恨得咬牙切齒的敵人,恨不得她死是真,可讓對方以這種方式死,而不是死在自己手上,這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甘。
「怎麼回事?不是禁足嗎?難道還有人能越過皇上的勢力對她動手不成?」武秀寧心中一驚,她忌憚德妃已久,不是沒想過下黑手,而是勢力不足,根本沒有機會,不然她也不會用笨辦法,一點一點地消耗德妃在胤禛心中的地位。
見主子問起,姚嬤嬤不由地嘆了一聲道:「這段時間宮裡發生了不少事情,皇上心繫政事,自然不可能一直盯著後宮,再加上主子爺送回來的東西,皇上就更沒功夫管後宮的爭鬥了,這個時候自然是有人想著趁德妃病要她的命。」
都說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妃位、嬪位誰不眼饞,德妃風光時,尚且有人算計,現在落魄了,自然不會有人再客氣,落井下石者,自古不缺,後宮更是前仆後繼。
「是誰?」武秀寧偏頭問了一句。
「是永和宮裡新進的一位貴人,聽說這位貴人剛進宮時頗為受寵,后讓德妃娘娘截了幾次寵不說,暗地裡也時常打壓,等到皇上的新鮮勁兒過了,這位貴人自然也就被拋之腦後了。」
武秀寧嗤笑一聲,道:「真沒想到,同德妃娘娘鬥了那麼多年的宜妃娘娘未曾辦到的事,最後讓一個貴人辦到了,說來說去,這可都是德妃娘娘自己造的孽。她為了達到自己目的,是爭,是搶,是奪還是偷,都無所謂,甚至於隨意踐踏左右別人的人生。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才發現玩了一輩子的鷹,最後卻被鷹啄瞎了眼睛。」
「主子說的不錯,德妃這是活該,可老奴卻擔心事有反覆,畢竟這種事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會成,而且德妃詭計多端,早年又掌宮權,現在落難才讓人有機可乘,一旦反應過來,怕是不會如我們所願。」姚嬤嬤想了想宮裡發生的事情,搖了搖頭,心思複雜。
「嬤嬤若是覺得不放心,何不將德妃娘娘病重的消息透露出去,送德妃娘娘一程,畢竟這後宮想要取而代之或者除之而後快的人從來都不少。」武秀寧笑了笑,想著德妃往後可能會做的事情,她突然覺得這事真要能成,她也算是在無形之中幫了胤禛一把,要知道這位德妃聰明歸聰明,可固執起來,腦子裡也是一團糨糊,不然上一世她如何就能做出當眾質疑胤禛登基的事,後來如何,自己沒討到好,還把十四阿哥一併給坑了。
說來,十四阿哥也不虧,享受了那麼多的偏愛,臨到頭被坑上一把,也算是順應天命,給了胤禛一個安慰。
「主子說的沒錯,雖然可惜不能親手為舊主報仇,可能送她一程,也算是了了一個心愿。」姚嬤嬤一聽武秀寧的話,眼前一亮,她這是關心則亂,太過在意反而忘了最簡單的選擇。
德妃在後宮得罪的人可不少,不說個個都有本事要德妃的命,可有句話說的好,亂棍打死老師傅,人多了,你一點她一點的,德妃就算是反應過來又如何,難不成她還能以一己之力對付所謂人不成,要知道如今的她可不是昔日那個風光無限手握宮權的德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