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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屋子,比起莉莉絲的還要來得古怪。
房間的風格,不,應該說是房間的清潔程度,和莉莉絲的卧室有得一拼。它不是一間普通的儲藏室,靠窗的工作台,和牆邊一列列的資料架,昭示著這個房間是一處辦公的場所。
難不成,古堡的男主人捨棄了寬敞的書房,跑到小閣樓裡面來辦公?
這處房間黑得有些過分了,窗戶被用木板嚴嚴實實地封了幾層,透不進外頭的一點亮光,連走廊上的光線,都被房門擋在了外頭。
麻好好很懷疑,這樣黑暗的環境里,真的能辦公嗎?
小房間不是很大,四個人各佔據了一塊區域。
薇拉的目光從一開始就鎖定在了資料架上,打著手電筒東翻西找,試圖一雪在莉莉絲房間的恥辱,找出決定性的線索來。
奧格斯沒什麼頭緒,翻找著工作台,拿起一個東西研究半天,又摸摸腦袋把東西放下。
艾瑞克索性就走馬觀花,他自己都沒對自己抱什麼期望,權當陪著薇拉來個三樓半日游,早點參觀結束了就早點回書房窩著。
「這是什麼玩意兒?」他在房間里慢悠悠地踱步,走到麻好好邊上,伸手把她夠不到的瓶子拿在手裡。
他這麼做的原因,當然不是好心,而是閑著無聊惡作劇的心理又犯了。
只是他才將瓶子拿到手裡,下一秒就燙手山芋似的把它扔到了一邊,連聲音也扭曲了:「法克!!那是什麼?!」
「艾瑞克,小聲點!」薇拉壓著嗓子警告他:「你想把那隻幽靈喊過來嗎?!」
提到「幽靈」二字,艾瑞克成功將怒罵憋回了肚子里,音量小得像是嗡嗡的蚊子:「這不能怪我,你不看看那都是什麼東西!這間屋子的主人就是個殺人犯!」
薇拉把燈光打在地上,被艾瑞克扔到地上的是一個玻璃瓶。瓶子的質量不錯,被那樣丟開都沒有摔碎,還頑強地堅挺著。
麻好好彎腰把那個玻璃瓶抱了起來。
是的,這個瓶子看上去不大,重量卻不一般。麻好好單用一隻手沒法將它拿起來,只能將手電筒夾在腋下,雙手把它捧到了檯子上。
四個人的手電筒都集中在了玻璃瓶的身上。
「看吧,我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就是個變態!」艾瑞克不敢大喊大叫,只能暴躁地嘟囔著。
不過這回,他的評價總算正確了一次。
玻璃瓶里裝著透明的、不知名的液體,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反射著閃閃的亮光。液體的正中漂浮著幾根細長的物體,像是……人類的手指。
比起害怕或是驚恐,麻好好卻覺得這幾根手指非常眼熟。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薇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幾根手指在哪裡見過?」
薇拉沉默著許久都沒有說話。再開口時,她的話裡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
「是卡米拉,這是卡米拉的手指!」
卡米拉死亡時被首飾切割的手指,出現在了三樓的小房間里,玻璃瓶里浮動的液體很大可能是福爾馬林。
「看那裡,那兒還有幾個瓶子。」
奧格斯在書架的上層發現了更多的瓶子,他疾步上前把那幾個相同的瓶子取下來,依次擺在了工作台上。
同樣的瓶子有4個,上面被用英文寫上了數字的標籤。
第一個瓶子里是紅色的血液。
第二個瓶子是細長的手指。
三號瓶子裝著一截帶血絲的腸子。
四號瓶子是一根青紫色的舌頭。
……
一號瓶子里的血液,恐怕是昨天失蹤的沙文特。二號瓶子里的手指是卡米拉的,三號瓶的腸子應該來自泰格——他的死狀格外慘烈,腸子露在了肚子外面,現在看來是幽靈特意劃開了他的肚子。
但四號瓶子里的舌頭又是誰的?
收藏著死者的身體器官,這個幽靈是單純地想炫耀獵殺的成果,還是另有目的?
「血液……手指,腸子……舌頭……」薇拉蹙著眉頭思考著,這幾個器官的組合,她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是在……
「這個幽靈在做什麼?想要組合新的器官,讓自己復活重生嗎?」奧格斯自言自語道。
幽靈太難懂了,自從來到了這座古堡,他就一直處於懵逼的狀態中。他真不該加入這個社團,人類的行為他都沒了解透著,更不要提明白幽靈在想什麼了。
「你說……復活?」薇拉的眼睛亮了起來。奧格斯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她想起在哪見到「血液、手指、腸子以及舌頭」的組合了。
是那本書!
書房裡那本名為《復活》的書!
「懶惰者的血液,貪婪者的手指,嫉妒者的腸子,yin欲者的舌頭,憤怒者的眼珠,暴食者的耳朵,傲慢者的心臟……集齊七種罪惡的信物,便能開啟召喚死靈的魔法陣。」
薇拉背誦出一大段書中的內容,語速越來越快,神情也越來越激動,「我知道了,是七宗罪,那個幽靈想用我們當作召喚亡靈的祭品!」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艾瑞克摸著自己的眼鏡,戰戰兢兢地問道。
憤怒者的眼珠……在社團的成員裡面,脾氣暴躁的他毫無疑問就是薇拉提到的憤怒者。他一點也想被挖走眼睛!
「剩下的內容我記得不是很清楚。」薇拉說道,「當務之急,我們先回書房,找到那本書。」
這一次,薇拉的提議全票通過。
艾瑞克又成了最著急的那一個,沖在三個人的前頭三步並作兩步跑回二樓的書房。
他跑得著急,卻沒留心在轉角處撞到了一個穿著鐵甲的重物,借著衝勁一把將對方撞下了樓梯。
「幽靈,幽靈來了!快來救我!」艾瑞克閉緊了眼睛,也被對方撞得倒在了走廊上,不管不顧張嘴就是「救命」。
麻好好和薇拉三人趕緊跑過去,奧格斯背起地上的艾瑞克就想跑,抬頭見到摔在台階上的騎士,卻是傻傻地呆住了。
騎士頭部的盔甲被摔在了一邊,露出了裡面幽靈的真身。
那是一個滿臉是血的血人,但從他的髮型和五官,他們還是認出了他。
這不是什麼幽靈,這是他們的副社長,早該逃出古堡的羅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