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亂與群架
珍兒很快便倒了杯溫熱的茶水來，雙手捧著小巧的托盤上前，「少夫人請用茶。」
洛微雲笑著伸手去拿，手腕一抬，整杯茶水全潑在了珍兒身上。
「啊！」珍兒驚叫慌忙後退，「哐啷」一聲茶杯跌落地上摔得粉碎。
同時驚叫的還有洛微雲，「啊，我的手！」
「啪！啪！」兩聲，洛微雲不假思索兩記響亮的耳光打在珍兒臉上：「賤婢，端茶都不會，你想燙死我嗎？」
珍兒臉上火辣辣的痛，又氣又委屈，捂著臉道：「奴婢沒有，是少夫人您沒好好拿。」
「陸家的臉都叫你給丟盡了，你一個當奴婢的，竟敢指責我，還有沒有規矩？秋雨、秋霜，給我掌嘴，狠狠掌嘴！」
秋雨、秋霜等看到自家主子乾脆利落的找茬、乾脆利落的動手早已興奮得難以自已，聽了這話巴不得，「是，少夫人！」
秋霜、秋晴不由分說押著珍兒，秋雨冷笑著揚起手，噼里啪啦的往珍兒臉上招呼。
陸如玉不喜洛微雲，陸夫人和陸績對洛微雲也多是苛責要求埋怨，珍兒跟著陸如玉跋扈慣了，壓根也不把洛微雲放在眼裡。
少夫人又如何？不得婆婆丈夫小姑喜歡，親爹也不在了，只有一個寡婦娘，又是個老實溫吞性子，加上本來就冤枉了自己，珍兒當然要分辨。
她哪兒想得到少夫人今日不知為何吃錯藥了竟然不由分說就開打？
自己打別人的時候覺著痛快，這巴掌一掌接著一掌落在自己臉上的滋味就沒那麼好受了。
珍兒慘叫連連：「小姐救命，小姐救救奴婢呀！」
陸如玉和珠兒全都嚇傻了，珍兒的慘叫聲令陸如玉回過神來。
陸如玉驚怒交加猛的起身呵斥：「住手，快給我住手！」
秋雨頓了頓，見洛嬤嬤沖自己使眼色，噼里啪啦又繼續。
「大嫂，你什麼意思！」陸如玉大怒，質問洛微雲。
洛微雲神色從容，淡定道：「這賤丫頭沒規矩，不但故意用茶水潑我，還敢反口誣賴我，我教訓教訓她不是應該的嗎？沒規矩的丫頭留在身邊可是個禍害，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主子招禍。小姑不用感謝我，誰叫我是你嫂子呢？替你管教下人也是應該的。」
陸如玉氣得鼻子都要歪了，說話都帶了結巴：「不、不用你多事！還不趕緊叫她們停下。」
陸如玉暗罵珍兒不知輕重，事實上她一點也沒懷疑珍兒是故意弄潑茶水羞辱洛微雲的，畢竟她的丫頭跟她可是一條心。
只是，羞辱也要看時候好不好？這下子活該了吧？被人逮了個現成的。誰叫你傻？
這洛微雲也不知怎麼回事，竟敢不賣自己面子。
要知道洛微雲剛嫁過來給婆婆小姑奉茶的時候，陸如玉因為滿心替簡思思不平，心裡憤恨，就故意找茬潑了洛微雲一身茶水，洛微雲還不得打著笑臉說沒事？
今日竟如此斤斤計較起來。
回了一趟娘家，心眼兒也多了啊，誰給她的膽子？陸家還輪不到她撒野！
她那潑婦娘就算再厲害，也不能管陸家的事。
「既然小姑都發話了，我也不能不給小姑的面子，」洛微雲一笑，俏臉一沉喝道：「給我再狠狠的掌嘴二十下便罷了吧！」
才剛剛面露得意之色的陸如玉笑容頓時僵在唇角，氣急敗壞厲喝：「洛微雲，你別太過分！」
洛微雲嘆了口氣，用一種「我當嫂子的得為你負責」的眼神看了陸如玉一眼，嘆息道：「小姑，我是你嫂子，你怎能直呼我名字？這是很沒教養的表現，不是大家子的姑娘的作為。都是這些個刁奴，將好好的千金閨閣小姐給教唆壞了，給我狠狠的打！」
「你！」陸如玉氣得都要炸裂了，怒聲尖叫：「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趕緊給我進來幫忙！」
門外伺候的兩名小丫頭、兩名僕婦急忙奔了進來。
陸如玉冷笑，一指珍兒：「還不趕緊把珍兒給我救過來。」
珍兒感動得不行，嗚嗚的一邊慘叫哭喊一邊謝恩。
陸如玉看了一眼披頭散髮哭的一臉眼淚鼻涕、臉紅腫得像個豬頭的珍兒只覺噁心，忙別開了目光。
珍兒不過是個丫頭，她並沒有多看重，但她看重自己的臉面。洛微雲打的是自己的臉面，自己如何能善罷甘休？
陸如玉心裡憤怒得無以言喻，這賤蹄子竟然敢跟自己叫板？好，好，很好！她會讓她懂得後悔兩個字怎麼寫。
還有今兒不聽自己話動手的那三個丫頭，她也記住了，等會兒便一人一頓板子打個半死，哪怕後悔哭著求饒也絕對不饒，那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厲害......
珠兒和小丫鬟僕婦得了陸如玉的話巴不得，七嘴八舌答應著，一擁而上就要去搶回珍兒。
當然，少不了還要佔佔便宜，趁機將對方的人也要打幾下、踩幾腳，最好狠狠撞跌幾個，不然事後怎麼在小姐面前賣好、怎麼跟小姐討賞呢？
洛嬤嬤大驚：「春風、春雨，快攔住她們。有話好好說，怎能動手？」
陸如玉冷笑：「給我動手！」
這會兒倒會說不能動手了？哪有這麼便宜？
僅僅搶回珍兒便罷了嗎？不可能的。
春風、春雨慌忙答應，上前去拉扯，心裡卻暗自好笑。
屋子裡頓時亂作一團，丫鬟婆子們你推我搡、你拉我扯、尖叫連連。
這屋裡本來便不是很大，加上各種傢具擺設佔了許多地方，這一動起手來就更顯得地方狹小，各種脆響此起彼伏，傢具翻倒、瓷器擺件碎裂，混合著尖叫痛叫，那叫一個熱鬧。
春風手指一彈，一粒豆子飛出，燈火熄滅。天雖未全黑，也是暮色濃重之時，屋裡立刻一片昏暗。
混亂中，尖叫聲更甚，乒乒乓乓各種傢具器物翻倒的聲音也更加雜亂。
陸如玉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早已嚇得尖叫喊停。
誰還會聽她的？
洛微雲的人絕對不會聽她的，這時候不趁機下黑手還等什麼時候？有春風、春雨這兩個高手在，珍兒、珠兒等理所當然只有一邊倒挨打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