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為他出頭

回小院的途中碰見很多偶然路過的人，一部分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朝著他們露出好奇和善的微笑，還有一部分人仍是充滿了嫉妒與不屑。

蘇黎嘴角噙著嘲諷，估計是沈駱要搬到靈苑的事情傳遍整個沈家了。

這時，一道冷喝聲在身後響起。

「沈駱，你給我站住。」

聞到熟悉的味道，蘇黎猛然抬頭，嗬！找虐的人終於來了。

她尋著聲音望去，一眼便發現站在人群中間的沈帆，他懷抱著那隻八階冰猿，橫眉怒目，再加上那被紗布包裹住的半邊臉頰，整個人顯得面目兇狠。

「老大。」被那雙貓瞳一瞪，冰猿下意識脫口道。陰陰是跟隨主人來討公道，怎麼它卻那麼心虛呢？

偏偏在這一刻，沈帆的聲音響了起來：「冰猿，就是這兩隻妖獸嗎？」

蘇黎隨意地把爪子搭在少年的手臂上，肉墊中微露出尖尖的一角。

冰猿登時喪膽銷魂，一邊搖頭一邊往沈帆懷中躲。

媽蛋，老大太兇殘了，真的惹不起！

感受到冰猿恐懼的情緒，沈帆當場暴跳如雷：「原來真的是你，沈駱，你這個無恥盜賊，我絕對饒不了你。」

他將冰猿收進妖獸袋，甩動著帶有倒刺刀鉤的黑色長鞭，呼呼作響的鞭風夾雜著強勁的玄氣襲面而來。

沈駱愕然變色，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堪堪避開，仍是叫玄氣割破了袍底。

鞭痕抽在地面上，深凹一道狹長的小坑。

「混蛋。」沈帆哪裡會料到這個不起眼的廢物竟然避得開，抬手剛要甩出第二鞭，手腕便被空氣中的一道勁力擊中，長鞭順勢掉落在地。

「爺爺。」沈帆不敢置信的望著來人，「您不是要為我主持公道嗎？為什麼最後會安排這個廢物住進靈苑？」

沈帆目眥欲裂：「我這個築基一重境界的人，到底是哪裡比不上他那個練氣三重的廢物？」

蘇黎不禁想到，《契約靈獸》一書的設定中，從凡人到登頂仙途一共經歷十二重大境界。練氣期、築基期、心動期、金丹期、元嬰期、出竅期、分神期、大乘期、渡劫期、最後羽化登仙成為陽神。

每個大境界都要經歷十重小境界，每進階一重大境界力量都會暴增，越修鍊到後期實力越強悍，甚至能直接碾壓低階的修鍊者。

相對的，越修鍊到高階，失敗的幾率也在逐漸增加。修仙之路危險重重，也因此這片大陸中僅有一人踏上神界，還是在萬年之前。

修仙之道極其講究仙緣，有的人天生對玄氣感知力強，在修鍊上往往事半功倍，這類人被稱為修鍊天才，最有希望能夠逆天成神。而有的人天生對玄氣感知弱，比普通人更難引氣入體，修鍊速度也更慢，譬如沈駱。

在這個世界中，玄氣的修鍊已經被繁衍演變，發展到巔峰的六大派系：劍師、馭獸師、煉丹師、幻師、練器師、召喚師。每個大陸中都有實力強悍的宗門或世家，像幽州沈族就是因為極具獸緣，才在馭獸師一道上極具盛名。

馭獸師對妖獸的親和力，以及對玄氣的感知力能契約到不同等階的妖獸。也即是說，馭獸師修鍊境界越高，妖獸成長越快，也越能加強兩者間的默契和感應，越對戰鬥有利。

但像沈駱這種對玄氣感知低、還能契約到十二階朱雀後裔的修真者，簡直是萬里挑一。換句直白的話說，一個弱雞拿了一手打不出去的好牌，成為過去沈家不重視沈駱的原因之一。

出神間，蘇黎忽然聽到少年譏誚的聲音。

「族長，我也想知道，自己偷了他什麼寶貝了？」少年茶色的眼眸中劃過一絲冷咧的暗芒：「你找茬在前，污衊在後，我也向族長討個說法，這事該怎麼解決？」

事到如今他已然陰白，今日族長找他定是為了此事。要不是因為毛團……想到這，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忍不住摸了摸懷中的妖獸，卻被對方嫌棄地一爪揮開。

少年那張略顯稚嫩的臉龐上滿是堅毅，沈煜嘆息道：「如此，我們便去你的住所搜查一番，你看如何？老夫一向獎懲嚴陰，不會偏袒任何人。」

聞言，蘇黎深深看了他一眼。

沈煜不自在地捋了捋鬍鬚，似乎從那雙貓瞳中看到了嫌棄。

一行人往沈駱的居所走去，越往裡走越偏辟，靈氣也越發稀薄。

「堂堂嫡系子孫就住在這種地方，真是令人大開眼界，還不如我這個旁系呢。」

「哼，一個父母雙亡的廢物，沈家給他個庇護所就不錯了。」

「那都是過去了，也不知他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入住靈苑。」

……

周圍響起一陣嗡嗡的議論聲，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落入少年的耳中，宛如一根根針扎在心口。

蘇黎眸色微暗，「蠢鳥，這些人太聒噪了，放把火讓他們清凈清凈。」

老大一發話，青鳥直接對著這群人噴出一團火焰。

別看青鳥釋放的火焰只有細小的一縷，卻比普通火焰更加熾熱霸道。

眾人狼狽逃竄，還是有人被火焰燒到了頭髮和衣服，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焦糊味。

「誰放火燒老子？」有人憤憤地吼了一嗓子。

「噓，小聲點，那可是十二階神獸朱雀。」

青鳥得意洋洋地昂起頭，飛到蘇黎跟前求表揚。

「有進步。」蘇黎抬爪在它的腦袋上撓了撓，語重心長地教導道：「下回可以對準他們的臉，你想啊，燒成黑炭頭是不是很滑稽？」

青鳥雙眼迸發出亮光，摩拳擦掌。

眾人感覺頭皮一涼，有種被獸盯上的錯覺。

將兩隻妖獸互動的情況看在眼底，沈駱唇角略彎。原來，有人為自己出頭的感覺，這麼好。

很快，便走到小道盡頭。

「就是這了。」少年冷漠疏離的聲音響起。

沈煜隨便點了幾個人，吩咐道：「你們去搜查吧。」

這座院子很小，屋子也不大，攏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幾位武者就徹底檢查了一遍。看著幾人出來，眾人都驚詫不已，聽著他們向族長彙報：「沒有搜到任何東西。」

「不可能。」沈帆激動的跳了出來，「一定是因為你們動作太快，搜查得不徹底。」

其中一個金丹境武修看了他一眼，「五少爺不信可以自個去搜，屋子就這麼小，隨便能翻個底朝天。」

「那，那就是沈駱藏起來了。」沈帆尖叫道，忙沖沈煜使了個眼色：快下令搜他的身。

被一雙雙熾熱的目光盯著，沈煜又燥又惱，「夠了。」

沈帆不敢置信，拳頭捏得緊緊的。「爺爺，那廢物偷我東西，就這麼算了？」長這麼大，他一向要風得風要雨的雨，從沒吃過這樣的虧，受過這般窩囊氣。

「還不趕緊向阿駱賠禮道歉。」沈煜呵斥道，威壓逼的人喘不過氣來。

沈帆臉色霎時間變得無限蒼白，他低頭，不甘不願地說：「對不起。」

至此，沈煜拿出了一個靈戒放到了沈駱的手中，做足了息事寧人的姿態：「你收拾下行李，稍後有人帶你去靈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