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愛僅是陪伴?

第十二章 愛僅是陪伴?

張海飛有些沮喪,道:「有些麻煩!我已經送過樣本,可是醫生說缺乏活力,所以試管嬰兒有些難了。」

「可是,如果懷上了小孩,那另一個男人怎麼辦呢?」黃思瑤問道。

「那很重要嗎?你在深圳時,不是談過戀愛嗎?現在怎麼樣了?幾乎是煙消雲散。在我看來,那些都是小小的插曲,無足輕重。在人的一生中,能持久的東西才是重要的!生命的延續與發展就很是重要。而與人偶然發生關係,有什麼問題?我曾經也很糾結,很痛苦,很難受,但是現在看開了,特別是和唐河、德平他們幾個聊天之後。如果人們不聲張,事情便會像鳥雀交尾般過去。事情就應該這樣,這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終身的伴侶,重要的是日復一日的共同生活,而不是那一兩次的苟合。你和我,無論在我們身上發生什麼,我們終是夫妻。我們有彼此的習慣。在我看來,習慣比任何偶然的興奮都更為重要。那種長久的、緩慢的、持續的東西,那就是我們藉以生活的東西,不是任何一種偶然的快感。兩個人生活在一塊兒,逐漸地會達到一種和諧,他們將彼此產生複雜的情感共鳴。這才是婚姻的真諦,而不是性;至少不會是那種簡單的性功能。你和我因為婚姻而交織在一起。我們只要堅持這一點,就一定能夠把那種事情安排好,就像安排去看牙醫那樣。」

黃思瑤坐在那兒聽他說著,有些驚愕,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他說得是對是錯。

那個杜萬成,她愛他。但她的愛不管怎樣,只不過是從她和張海飛婚姻中走出去的一次遠足。

那長期的、遲緩的親密接觸習慣,是在數年的苦楚和耐心中形成的。也許人的心靈是需要一些遠足的,決不可將其拒之門外。但遠足的關鍵問題在於你重返家園。

「我懷上什麼人的孩子你都不會在乎嗎?」她問道。

「哦,思瑤,我應該信任你的選擇。你絕不會讓那些不三不四的傢伙碰你的。」

她想起了杜萬成!他絕對是張海飛觀念中的不三不四的傢伙。

「但是關於不三不四的傢伙,男人和女人可能在感覺上各不相同。」她說。

「不會。」他答道,「你是在乎我的。我不相信你會喜歡一個跟我格格不入的男人,你的格調不會讓你那樣做。」

她沉默了。當一個人的邏輯絕對謬誤時,你是無法反駁的。

「假如有這樣的事,你希望我告訴你嗎?」她問道,偷偷地瞟了他一眼。

「用不著,我還是不知道為好!我甚至考慮過在網上給你買一些道具,對,你懂的那些道具。但是那帶不來什麼,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接受這些東西。偶爾的遠足和長久的共同生活相比是不算什麼的,這點上是同意我的,對嗎?我甚至不稱他為出軌。我們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只好去面對他。畢竟,那瞬間的興奮有什麼關係呢?我的這種情況使你難受,我有時候是自私的,但我又不能這麼自私。假如性的匱乏使你不完整不協調,那麼就出去風流一把。假如沒有兒子使你不完整不協調,那麼只要可能,就要個孩子。但這些事只是為了讓你能有完整的生活,為了得到長久的和諧。我們是能夠共同去獲得完整協調的生活的。你覺得呢?只要我們能夠使自己適應需要,同時把這種適應和我們穩定的生活融為一體。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他的這些話對思瑤來說,有點讓她深受打擊。她知道在理論上他是對的。這種事情甚至在她所知的老家,就有案例。

這不是就是借種嗎?這種事情,在農村即是稀罕事,也不是稀罕事兒。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但當她真正想到和他一起過的穩定生活時,她猶豫了。難道她真是註定要把她今後的一生,都連接到這個人的生活中去?

她該滿足於和他一起編織一種穩定的生活,就像她最近愛上的刺繡一樣,成為一塊底料,偶爾錦上添花,碰上一次奇遇。

但是她怎麼知道明年她又會有什麼感覺呢?誰會年復一年總說「是」?這個小小的「是」,出口即逝!一個人為什麼就該被這蝴蝶般輕盈的一個詞束縛住呢?

「我認為你是對的。若按我的淺薄理解,我是贊成你的看法的。只不過生活也許完全會換成新的面目。」黃思瑤點頭道。

「但生活沒有完全改變面目以前,你是同意的吧?」

「哦,是的!我想是這樣的,真的。」黃思瑤完全感受得到張海飛語氣裡面的無奈。

~~~~~

黃思瑤看見一條狼狗從岔路上跑了出來,它正揚起鼻子望著他們,輕柔地吠叫著。一個挎著獵槍的人跟在獵犬後面,輕快地大踏步朝他們迎面走來,好像要襲擊他們。

然而他站住了,向他們點了一個頭,然後轉向山下走去。這正是新來的林場守護人,但卻把黃思瑤嚇了一跳,他似乎帶著某種危險。這就是黃思瑤見他時的情形,就像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的一種威脅。

他穿著迷彩服,身材高大,鬍子拉碴,表情冷漠。他正在飛快地向山下走去。

「李光輔!」張海飛喊道。

那人敏捷地轉過臉,用一種輕快的動作行了個禮,這是一個退役軍人。

「你可以把這個輪椅轉過來,把它發動起來嗎?這樣就好辦了。」張海飛說。

那人立刻把槍一甩,挎到肩上,走了過來,同樣是那種迅捷而輕柔的動作,好像要使自己不被人察覺。他少言寡語,一眼都不看思瑤,只盯著輪椅。

「思瑤,這是新來的林場看管員,李光輔。你還沒有跟思瑤說過話吧,李光輔?」

「沒有,張老闆。」這話來得乾脆利落。

那人站著舉了舉手,露出近乎純黑的濃密頭髮。他純粹變成一道無所顧忌的目光,直盯盯地瞪著黃思瑤,似乎要看看她是什麼模樣。他讓她感到羞澀。她羞答答地朝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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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好好再愛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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