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兄弟對飲
()「爹，你怎麼了？」
父親一路上心事重重，心煩意亂，想必出什麼事了！
郭子儀局促不安遂把郭曖招呼過來，「剛剛皇上把王爺留在了宮裡。」
「那又怎麼樣，他們是親兄弟，皇上要留王爺八成是因為王爺這次擊敗吐蕃的功勞。」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郭曖聞聽此言終於覺得事情不簡單了，「爹，你的意思是皇上會對王爺做些什麼？」
郭子儀見四下無人，輕聲說：「爹是擔心皇上要……」郭子儀用手做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郭曖驚呼，「為什麼，王爺他為人正直也沒有策反。」
郭子儀狠狠地拍了兒子一下，「小點聲！」
郭曖壓低聲音，「哎喲，爹您輕點，到底怎麼回事？」
「上次王爺中毒很可能就是皇上派人做的，你說王爺現在活著回來了，皇上豈會善罷甘休！」
「皇上……」郭曖徹底傻眼了，皇上為什麼要殺王爺，還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爹，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吉兒推測的，皇上大概是忌諱王爺手中的兵權，而且吉兒現在心屬王爺，皇上肯定不會饒了王爺。」
難怪爹最近寢食難安，前幾天就連公主生下長孫也沒見爹多高興，原來是為王爺的事兒。
「爹，說不定皇上只是想找王爺聊聊天。」
郭子儀擺擺手，「沒那麼簡單，若是皇上想殺王爺，王爺上次沒死，你覺得皇上會怎麼做？」
「等他回長安再動手。」
「為父就是怕皇上找王爺麻煩所以才會請王爺到府上來避難，皇上總要看看老夫的面子，本來我還不確定吉兒的推斷，可是皇上今晚卻強行把他留下來，很明顯上次皇上毒殺不成這次要把他軟禁在宮裡。剛剛在宴會上皇上賞賜了王爺手下的將士，良田美宅，還休假一月，皇上這是故意支開王爺的親信準備對他下手。」
「那王爺這次不是死定了！」
「所以為父才擔心地睡不著，你說要是皇上要對付王爺，吉兒肯定會出現，吉兒來了事情就會更壞。」
「爹說的對，上次王爺中毒，吉兒可是拼了命把王爺就回來，要是這次王爺有什麼三長兩短，吉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郭子儀焦急地拉著兒子，「王爺本來沒有策反之心，為父是怕皇上囚禁王爺逼他造反啊！」
「爹，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為父已經派人盯著皇宮了，若是皇上真要動王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王爺犧牲，雖然吉兒不讓我插手，但是我不能讓吉兒傷心，吉兒母子被迫分開了，若是王爺也離開她，吉兒怎麼辦，六年前我們不顧吉兒自己逃命，如今我不能再讓那種事發生！」
「爹的意思是我們要站在王爺這邊，那……」
「現在不是幫誰的問題，王爺沒有錯，皇上冤枉的了王爺，如果他們兄弟反目為仇，不免一場惡戰，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
「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王爺，我們做臣子的如何阻止的了？」
「阻止不了也要阻止。」
夏季的夜晚是昆蟲的聚會，蛤蟆、蛐蛐、知了競相比歌，一簇簇螢火蟲穿梭在草叢中綠樹間，和閃閃的星星交相輝映，晚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李豫端著酒杯看著對面的李泌，笑著說：「咱們兄弟有多久沒這樣坐在一起喝酒了？」
李泌淡淡地笑笑，如果他沒記錯應該是有十幾年了，自從三哥去世他就疏遠了皇兄，吉兒出現后他們兄弟的關係更加緊張。
「我記得第一次喝酒的時候才七歲，是皇兄偷偷拿給我的，我和三哥辣得眼淚直掉，到處找水喝。」
李泌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憶起了童年。
李豫點點頭，「那個時候我特別羨慕他們大口大口地喝酒，以為酒是瓊漿玉液，特別好喝，誰知道那麼辣，朕像只小狗一樣伸著舌頭跑到母后那邊，母后看見朕眼淚汪汪，舌頭和嘴唇也紫了，以為朕喝了毒藥，搞得人仰馬翻，父皇為此還訓斥了朕，朕至今都記得。」
「時間過得真快，三哥走了那麼多年。」李泌看著手中的酒杯，內心酸澀。
提起建寧王，李豫突然有點愧疚，「四弟，你還在怪朕嗎？」
「都過去那麼久了，當時皇兄也不在，是局勢逼死了三哥。」
「可是三弟還是因為朕而死，每次想起三弟，朕內疚不已。」
「皇兄，有時候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作為皇帝的你有更多的無奈，我都理解，如果我們只是平常人家的兄弟，或許就不是這樣。」
李豫怔怔地看著李泌，他的話中似乎暗含著某些意思，難道四弟知道他今晚的目的，可是目前為正他還什麼都沒說。
「四弟」
「李泌活了三十年沒有什麼遺憾，若說真有什麼，就是錯生在帝王之家，我真羨慕那些種田的老農，打柴的樵夫，打漁的漁夫，他們的生活才是李泌嚮往的，可是終其一生，李泌都擺脫不了大唐衛王的身份。」
李豫訝然，「四弟淡泊名利，朕都明白，可是四弟有沒有想過，權傾朝野的衛王只在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四弟想要什麼沒有。」
李泌搖搖頭，「權傾朝野又怎樣，那不是我所在乎的，我還真慶幸皇兄是長子，大唐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不在乎權利地位，那他在乎什麼，李豫忽然腦子一閃，爾後怒視著李泌。
「那你在乎什麼，是吉兒嗎？」
「既然皇兄問了，我也不想撒謊，李泌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吉兒，她是李泌唯一深愛的女人，生生世世，無怨無悔。」
李豫暴怒，呼地一下站起來，「你這是在向朕示威嗎？」
李泌毫不畏懼地直視著李豫，「臣弟只是實話實說。」
「她在朕的皇后，太子的母親。」
「那是以前，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後去世了，皇兄親自為她主持葬禮，睿真沈皇后早已作古。」
李豫臉色通紅，「可是她根本沒死，她現在是朕的簫妃。」
「皇兄已經沒有資格這樣叫她了，皇兄似乎忘了我們當初的諾言。」
「諾言？」
「如果你再次傷害她，我一定不會在把她讓給你，既然皇兄不珍惜她，李泌一定好好呵護她。」
「你……」李豫氣結，指著李泌，「信不信朕殺了你。」
「信，不然皇兄怎麼可能百般留下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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