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同一個女人
同是性情中人,又何嘗不理解內心的一片溫柔聖地。
凌槐風在大學時常常和鍾遷在一起看書,閑聊。他們那時候屬於那種彼此無秘密的鐵哥們。他一點也不知道鍾遷心裡裝著誰,是年少時的初戀還是大學時的暗戀?
治療情傷的最好的辦法不是將傷口撕大,讓其鮮血淋漓到憤世嫉俗,再一棒子打死一片天,從此一輩子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痛苦之中,而是讓他感到人間自有真情在,重新樹立信心再創新的生活。於是,凌槐風笑著說:「能讓『沙僧』後悔西天成聖的一定不是凡俗女子?。」
「那當然了,她是一個聖女,只可惜因為我的一念之差,讓仙子下凡配了個俗人,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屎上!」
「哦,那朵不幸的鮮花倒底是誰呢?」凌槐風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
「她叫晨星,我高中三年的同學。那三年,我一直坐在她的後面,一抬頭就能看見她,但我們三年沒有說過一句話。那時候我想,她是一隻人見人愛的小天鵝,而我是一隻人見人嫌的癩蛤蟆,如果我不拿出點男人的本領來,就配不上人家了。於是,我拼了命地努力讀書,考上了大學,還覺得自己不配,又忙著考研……你知道,我是那種不是很有天賦得靠勤奮的那種,可還沒等我考上研究生,她卻嫁人了。那人我認識,上我們兩屆的。要是早知道她選的是那檔的,還會等到他?!」
凌槐風的心一震,他默默地坐在那兒,似為鍾遷惋惜,又像為自己悲嘆。他也是上他們兩屆,為什麼他高中三年從來就沒有見過晨星呢?
他們都不再說話了,一杯酒接一杯酒地干著,兩個男人心裡竟想著同一個女人。
許久,兩個男人都醉得趴在桌面不動了。
好一會兒,鍾遷拗著個頭,指著凌槐風,調著舌頭說:「呵呵,我是假沙僧。你……心裡沒有晨星……那樣的聖女,要不……你做不了……唐僧!」
凌槐風一聽,想從桌面上爬起來,但終究沒能爬起來,也拗著個頭,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指著鍾遷說:「你……想不到吧?呵呵,晨星……她是……是我女兒的……舞蹈老師!」
「啊?!」鍾遷頓時酒醒了幾分,兩個手撐住桌面,把頭抬了起來,「你是說,你……你認識晨星?!」
「是,很熟悉。」
「你……可以約她出來嗎?我……很想……見見她。」
「明天,我就要送女兒去她那兒了,你……去嗎?」
「去!」
鍾遷說完又趴在桌面上了,頭一歪,竟呼嚕呼嚕地睡著了。
凌槐風睜著一雙朦朧的醉眼,也要撐不住了,索性也趴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