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可不是個事
眾太醫跪成一片,偷瞄著淑妃在婢女的攙扶下小跑過來。
冷央黑著臉根本不拿正眼瞧她。
她哭哭啼啼的跪倒在榻邊,臉色蒼白,那梨花帶雨的小模樣真是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上去扶她。
慕容宸躺在床上被她哭的心煩意亂,他壓根就不想看見她。他想見的人只怕如今還被禁足在幽蘭閣呢。
冷央招招手示意眾太醫退下。
葉琴很懂冷央的心思,她上前彎腰扶上淑妃。
「淑妃娘娘,您還是別離陛下太近了。」
淑妃凝眉滿臉不耐煩的推開她,冷央的臉更黑了。葉琴看向冷央,彼此對上眼神,葉琴悻悻退到一邊。
「臣妾聽聞昨夜御書房來了刺客,陛下不甚重傷,太後娘娘,陛下現在如何?為何還沒醒?」
「哀家用不著跟你說吧!」冷央絲毫不給她面子。慕容宸真要在暗地裡大讚他的母后。
這種口氣淑妃又怎能不知曉是對她的一種侮辱,但慶幸的是她裝傻充愣的本事那叫一個無人能及。
「太後娘娘,臣妾也只是關心陛下。臣妾知道您是在責怪臣妾沒有保住小殿下,可失去孩子臣妾又怎能不心痛!同為人母,臣妾如今的心情您肯定會理解的。」
「你也配跟哀家相提並論!」
淑妃底氣十足,絲毫不在乎冷央的威脅。
「臣妾只是擔心陛下的安危絕無它意。」
「哀家怎能不知你這心思,同是後宮出身,你最好別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耍小聰明。」
「葉琴,貴妃如今何在?」
冷央忽然間提及尚未被撤銷禁足令的慕容若蘭,淑妃臉色一變。
「回太後娘娘的話,自從那日貴妃娘娘涉嫌構害皇嗣後便一直被禁足於幽蘭閣。」
「哀家早就吩咐大理寺去查了,怎的到如今還未有進展?」
「大理寺御卿雲佔南是有將關於案情的消息呈上,只不過都被陛下給當中截了去。」
冷央瞥了一眼慕容宸,微微閉上眼,點點頭。
「雲大人前日突發舊疾已經將這個案件過手給了其子云容,現由雲容代為查辦。」
「不管是誰查哀家只要結果!」
「是,奴婢明白。」
「去幽蘭閣把貴妃請來,告訴她禁足令哀家已經取消了。讓她來看看陛下。」
「啊……」葉琴忍不住驚呼出聲。冷央丟給她一記冰冷的目光,葉琴應著退出了大殿。
淑妃站在原地雙手暗暗捏住絲帕,心裡直打鼓——這太后做事越來越不按套路出牌了。
冷央將目光瞥到她身上,就那樣看著她,看的她心裡直發毛。
其實她不是沒有聽說過冷央的行事作風,當年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和親公主,卻在短短几年之間坐在了皇后的寶座上,還不顧朝臣的反對將慕容宸給扶上了皇位。她行事向來毒辣,絕不會拖泥帶水。如此一個善於攻心攻計的女人是她惹不起的。
「看也看了,你身子還弱就先回宮歇著吧,可別為了陛下而落下什麼傷病。女人在小產後身子可是最弱的。」
這看似是關心的話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耐煩,甚至出現了威脅之意,聽得淑妃頭皮直發麻。
原本她就是來演這麼一出苦情戲的,現在也不敢多作停留,只能再次裝模作樣的離開了大殿。
冷央看了一眼慕容宸皺著眉頭獨自離開了大殿。
自己的兒子她最清楚,早在他躺哪裡開始她就看出了端倪——那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有病。
冷央剛走慕容若蘭就被葉琴帶著走過來了。
偌大的寢殿內轉眼就只剩下夫妻二人。
慕容若蘭看著慕容宸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起初還真以為他出什麼事了,但細心的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昏迷的人眼珠子還會不自主的轉動嗎?
開玩笑呢!
她有些惱,一把鬆開他的手,轉過身坐著,道:「陛下要是裝夠了就起來吧。」
慕容宸顯然是聽出了她心情不好的樣子,再也裝不下去了,只能悠悠睜眼。
他看著慕容若蘭精緻的側顏,好像是在撒著嬌,拉扯著她的衣袖,慕容若蘭一把將自己的衣袖給扯過來。這下子衣袖都沒得扯了,看來慕容若蘭是真生氣了。
慕容宸只好爬起來盤腿坐在榻上,伸出手扶上慕容若蘭的雙臂,迫使她轉過身面相自己。
夫妻倆兒對視著,好像是在看誰先崩。
那場面一度尷尬。
看來這裝可真不是個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