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不要你教我
「喲，金爺還沒走吶。」林瘋子帶著一座肉山般的白人大塊頭出現在通道里。
無視奧古憤怒的雙眼，他伸頭看著昏死的過山風，幸災樂禍。「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哦，竟然下這麼重的手，哎，真是的。」
身後的大塊頭冷冷笑著。
李享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看著林瘋子，誠懇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總是對的。」
林瘋子眉頭一皺，轉頭上下打量著李享，手插在口袋裡，口氣陰惻惻的。「這又是哪來的雜碎，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李享有些不悅，淡淡道：「這嘴還真臭。」
林瘋子就像是個真瘋子，臉上頓時變了形，他猛然伸手，就要往李享的臉上甩去。
格雷斯猛然伸手抓住他的手掌，怒道：「林瘋子，我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勸你別目中無人。」
林瘋子不屑地勾勾嘴角，毫不示弱，「金爺的成語真的是用的越來越好了，我林某人就是目中無人，怎麼了？」
格雷斯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林瘋子身後的大個頭突然伸手，朝著格雷斯脖子抓去。
格雷斯和奧古臉色微變。
可是那雙粗壯的手卻是生生停在了空中。
李享的手掌捏住了他的一個手指頭，輕輕向下一掰。
大塊頭整個人幾乎弓了起來，竟是絲毫不敢動彈。他甚至不知道，那隻手是什麼時候捏住自己的中指的。
但是他清楚的很，只要那隻纖細的手臂再用點力，自己的這隻中指必斷無疑。
看到李享出手，格雷斯和奧古已經放鬆下來，同時心裡又有些歉意。
李享是上門來找幫忙的，誰知道最後竟是需要李享出手相助。這可讓格雷斯心裡不是滋味。
「李享閣下，算了吧。」格雷斯鬆開了林瘋子的手臂，搖頭道。
李享也放開了那隻手指。
大塊頭明顯不服，握緊了拳頭就像再次上前。
林瘋子伸手阻止，冷冷地說了聲：「別忘了下個月八角籠還有一場。」
他深深看了李享一眼，挑釁道：「記住了，你既然出手，那就是我們林家的敵人。」
他帶著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格雷斯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自己的怒氣，拍了拍奧古的肩膀。「先回去再說吧。」
「我也不多加打擾了。」李享停住腳步，「既然楊老闆已經答應幫忙，那我也要趕回去跟兩位朋友說一下，別讓她們太擔心。」
楊老闆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絕對沒問題。李少爺您把朋友帶過來，我們這邊只要是空缺的職位，任由她們隨意挑選。」
李享連忙拱手。「那就有勞了。」
格雷斯本想借這個機會跟李享說一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緣由，但是看到李享急著回去，也表示理解。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黑色的小牌子，遞給李享。「出示這塊牌子就能隨意進出地下世界了，李享閣下安排好朋友的工作之後，若是能騰出時間，我們黑蛇全體成員，恭候大駕。」
奧古可不會文縐縐的這一套，直接看著李享道：「李享，一定要來啊。」
李享連忙點頭。「一定，一定。」
格雷斯稍微心安。上一次那種情況下見面，眼前這年輕人也說一定一定，這不就來了？
楊老闆也連忙從內袋裡掏出名片，雙手遞過。「星輝娛樂場，您隨便拿給一個工作人員，我一定在十分鐘內趕到。」
李享收下名片和那塊刻有一隻黑色大蛇的小牌子，拱手表示感謝，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地上世界。
又已經過了凌晨，依然喧鬧的C區燈火不滅，人潮絡繹不絕。
有提著酒瓶的年前人，成群結隊，瘋言醉語、腳步踉蹌地在他的跟前走過，那不安分的手逗得身邊濃妝艷抹的女伴咯咯直笑。
有衣衫名貴的中年婦女，集結在空曠的大廈廣場面前，載歌載舞，汗流浹背卻顯得無憂無慮。
神殿淡淡的光輝灑落人間，在這神光的照耀之下，彷彿所有人都安居樂業，生活幸福美滿。
李享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世代。
或許對有些人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世代。醉生夢死！幾千年前的某位大詩人說的好。「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這世間，又有幾個人跟自己一樣還醒著？
回到D區的時候，天已經微亮。
聽到腳步聲，米娜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一把撲到李享的懷裡，哭泣著道：「我以為你走了。」
陳紅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這一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李享帶著她們進屋，直接道：「我幫你們找到工作了。」
米娜抹著眼角的淚水，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對他來說，失去工作就像是沒有了生活的光彩。
陳紅卻沒有過多的反應。
「不過這工作可能跟你們原本的不大一樣，地方也不大一樣，所以你們最好是做好心理準備。」這才是李享擔心的地方。
地下世界的亂絕對不是她們所能想象的，與他們之前的工作相比，這就像是躲在地底下的老鼠，不僅不能得到神光的照耀，更不可能有什麼工作證明。
「只要還能活著，去哪還不是一樣。」陳紅的口氣平淡如水。
這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臉上已經不再帶有一絲稚氣，更多的是看透生死的無畏。
「你們應該也一晚沒睡了，都好好睡一覺，休息兩天，然後我帶你們去新的工作的地方看看。看完之後，你們再決定到底要做什麼。」李享當然知道她們兩個肯定是擔心了一整夜。
米娜也不多問，乖巧地拿著毛巾牙具去洗漱。
等到米娜離開了房間，陳紅朝著李享走過來，就地盤腿坐下，看著李享道：「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地下世界吧？」
李享只是點頭，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陳紅淡淡一笑，將長發順到耳後，突然道：「李享，你看我是不是塊習武的料子？」
李享心頭一動，馬上意識到了什麼，不過也只是誠懇道：「習武本來就是為了強身健體，並沒有說誰不合適一說，只是有的人上限高一點，有的人低一點。」
「那你覺得我是屬於高的還是屬於低的？」陳紅笑了，唇若野火，貝齒潔白，吐氣如蘭。
她身體緩緩前傾，幾乎貼到李享的身上，在李享的耳邊，聲音輕柔而軟糯。「要不要，你教我？」
李享一動不動，任由著她貼著自己，淡淡道：「只要你願意就行。」
陳紅猛然後仰，雙手撐著地面，俏臉已經紅到了極點，她瞪著李享，抱怨道：「你什麼時候才能不要這麼冷冰冰的。」
李享愕然。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冷冰冰了？
陳紅已經站起來，拉了拉牛仔小短褲，邁著那雙長腿，歡快地哼著調子，也跟著去洗漱了。
風雨過後，若不凋殘，必然鮮艷。
看著那個歡快的背影，李享臉上慢慢有了笑容。
本計劃著休息兩天，但是不到一天的時間，米娜就三番兩次暗示李享想去看看新的工作環境。
李享知道她是閑不住的性子，也只好答應下來。
有格雷斯送的小牌子，李享三人不費一分錢地坐上了電梯。
感受著電梯不斷往地底落下，米娜這個時候終於緊張了起來，死死抱著李享的胳膊。
「這是什麼地方？」米娜看著昏暗的地下世界，耳邊是一陣陣嘈雜的吶喊聲，不遠處是雜亂無序的商鋪和近乎癲狂的人群。
李享沒有解釋什麼，帶著他們往星輝娛樂場走。
一路上。髒亂的商鋪里，禿頭的老闆光著腳丫，翹著二郎腿倒騰著一台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老式錄音機，嘖嘖的電流聲刺人耳膜。四名瘦骨如柴的紋身小青年，叼著最廉價的香煙，用盡全力敲打著電子遊戲廳的面板，弓著腰，整個人幾乎都要鑽進去。
角落裡，兩個穿著清涼的女郎，嘴角含笑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不時朝路人拋拋眉眼。
頭頂裸露的電線和網路線路糾纏在一起，用鐵釘隨意固定在老化且濕冷的牆壁上。
如果不是李享在身邊，米娜幾乎已經不想再往下走了。
陳紅卻是好奇地左右張望，大大方方跟在李享的身後。
與天堂一般的C區相比，這裡就是地獄。
好在星輝娛樂場鶴立雞群的裝潢，終於讓兩位小女生找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拿出名片之後，楊老闆很快就出現，而且顯然是有備而來，旁邊跟著一位頭髮梳得能讓蒼蠅絕望的中年男人。
同樣是經理，與整天酒氣衝天，汗流浹背的老馬相比，眼前這衣著簡介的男人，簡直能稱得上是紳士。
「這位就是我們星輝娛樂場的總負責人，李曉平李總。」楊老闆態度極其謙卑。
帶著金絲框眼睛的李曉平顯然此前就已經是收到風聲的，主動向李享伸出手。「李享閣下，幸會。」
李享倒是沒有想到，竟是一位修為達到後天六境的武者，當下以武者的禮儀，抱拳低頭：「李享，承蒙二位關照。」
李曉平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跟著回禮。
楊老闆笑容滿面，心裡想著今天將老李請出來果然是個絕妙的安排啊，眼前這個讓黑蛇兩位當家都刻意討好的年輕人，果然臉上已經有了笑容。
「李少爺有什麼吩咐，直接吩咐下來，李總這邊一定盡全力讓您滿意。」楊老闆識趣地將問題直接拋給了李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