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邪神迷香
龐大的神殿內。
林初翹著二郎腿，毫無神祇形象地靠坐在神座上，陰影下眼眸里有著好奇和疑惑。
在他面前的半空中，正漂浮著一團等人高的淡淡猩紅色霧氣，這猩紅色的霧氣不斷翻騰涌動著，其中隱隱可見一個模糊的影子，似乎在瘋狂地咆哮掙扎一般，卻根本無法掙脫夢境力量的束縛。
「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污染嗎？」
林初打量著這團猩紅色的霧氣，作為夢境的主人，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種種負面情緒和一絲微弱的意識。
是的，這是意識，所以才會夢境捕捉到它的存在。
只是這團猩紅色霧氣中的意識，和正常人的意識不太一樣，它過於單一，並沒有正常人那般複雜。
它之前似乎是潛伏在黎成海的意識內，直到黎成海念誦精神咒語，它才顯露出來。
「這玩意會產生譫妄幻覺？讓人失去自我，墮落為邪神使徒？」
林初注視著霧氣中的影子，指尖輕輕敲擊著神座的扶手，靜靜地思索起來。
「如果這玩意能夠讓人失去自我，墮落為邪神使徒，那恐怕是人格……或者說意識上的變化吧……」
「有點像是被副人格吞噬的狀況。」
「修習精神咒語的同時，也會因為感知到某些存在，被這猩紅色霧氣侵蝕，逐漸形成『邪神人格』，侵蝕的時間越長，邪神人格就越強大，漸漸將自我人格吞噬，只剩下遵從於邪神的人格……」
「如果是這樣想，倒是能夠說得通了。」
林初微微眯起眼睛，「莫非這就是希望聯盟剿滅宗教的理由？不過……如果只是這個原因的話，感覺也不至於，這百年來，恐怕都不知道誕生多少邪神使徒了，恐怕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他思忖了半晌，忽然露出一絲笑意：
「這就是導致宗教成員無法修習到更高層次的罪魁禍首嗎？」
「如果只是這個原因的話，我的夢境能力正好克制這所謂的精神污染，完全可以讓宗教成員無所顧忌的修習啊……」
從他的了解來看，如今的宗教成員之所以成就有限，比古神紀元差得多，最關鍵的原因就是精神污染！
就用英靈聖殿為例，黎成海和碧洛斯這兩人都是這樣，因為懼怕精神污染，不想失去自我，所以一直不敢修習精神咒語，精神力無法進步，英靈的實力才停留在『職業級高段』。
只是黎成海的情況更嚴重，已經到了隨時有可能失去自我的程度，也即是所謂的墮落邊緣。
但現在，林初已經將潛伏在黎成海意識深處的『邪神意識』抽了出來！
而黎成海的精神污染也因此消除了，重新恢復了正常，再也不用擔心失去自我，化身邪神使徒了！
哪怕黎成海再修習精神咒語，再次被污染，只要來林初的夢境中引出邪神意識，林初就能再次清除掉他的精神污染！
在他的面前，宗教成員最大的困擾，已迎刃而解。
「很好。」
林初露出一絲笑意，「只憑一個神的身份來指使信徒，還有點不靠譜，但現在有了實打實的利益驅使，就算我不是真神，對他們來說，也和真神沒什麼區別了。」
他抬頭看向半空中那團淡淡的猩紅色霧氣，該處理這團邪神意識了。
「破滅吧。」
林初心念一動。
這團猩紅色霧氣之中的人影頓時無聲無息的湮滅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在夢境世界，他作為主人，就是無敵的。
不過，這團猩紅色的霧氣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依然飄蕩在半空中，只是不再翻湧掙扎，變得安靜了很多。
林初注視著猩紅色霧氣，正欲讓它也消失時，心中卻是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衝動。
吸收它！
吸收了它！
林初深吸一口氣，儘力克制著這種衝動，心中有些狐疑：
「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能吸收它嗎？萬一……我也失去自我，變成邪神使徒該怎麼辦？」
他猶豫了半晌，並沒有遵從心的意願，還是決定試試。
當即控制那團猩紅色霧氣，從其中分裂出了指甲蓋那麼大一點，對於近乎一人高的霧氣團來說，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淡薄到幾乎看不出來。
如果只是這麼一點，哪怕真的有精神污染，他也一定能抗住。
「過來吧你。」
林初念頭一動，那指甲蓋大一點的猩紅色霧氣，近乎看不出來的分量，便向他飄蕩了過來。
他緩緩抬起手，讓指尖觸碰到了這點猩紅色霧氣。
下一刻——
肉眼也只能勉強分辨的猩紅色霧氣，瞬間沒入了林初的身體內，如同落入沙漠的一滴水，剎那間就被吸收了。
準確來說，這夢境之中的身體，其實就是意識。
「嗯？」
林初忍不住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就在這一刻，他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夢境能力有了一絲成長！
雖然成長的幅度很小，但確實可以感覺得到！
在他生前，夢境成長進化出領域之後，就再也沒有絲毫成長了，彷彿已經達到了極限，而現在居然又有了進步？
「我的夢境能力，竟然可以吸收這種污染精神的霧氣？」
林初在欣喜之餘，心中又升起了一絲疑惑，一時間又回想起了九台山上遇到的那個神秘巨影，想起了教典最後一頁的拓印文字……
或許，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他深吸一口氣，將這些完全未曾了解的念頭拋在腦後，目光又看向了半空中那團淡淡的猩紅色霧氣。
「繼續吸收，不過只能慢慢來，不然萬一有精神污染怎麼辦……」
林初從心地控制那團猩紅色霧氣又分離出了一小團，這次比之前大得多，足有巴掌大小的一團霧氣，在他的控制下，向他飄了過來。
隨即，融入了他的意識體之內。
他的夢境能力就像是乾涸了許久的河床，遇到了一杯水一般，瞬間就吸收殆盡，絲毫不留。
而他也完全沒有感受到什麼精神污染，所謂的譫妄、幻視、幻聽一概沒有蹤影，彷彿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與此同時，林初也感覺自己的夢境能力，有了一個幅度明顯的成長！
「很好。」
他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繼續。」
又是一團籃球大的猩紅色霧氣分裂而出，向他飄了過來。
將這團猩紅色霧氣融合之後，他依然沒有任何被污染的感覺，而夢境能力再次向前進了一大步！
「沒想到裝神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林初欣喜而興奮地看著猩紅色霧氣，乾脆直接控制那團剩下超過九成九的猩紅色霧氣，向他漂浮了過來。
如果將這麼大一團猩紅色霧氣全部吸收了，不知道會進步多少？
在猩紅色霧氣入體的剎那間，他感覺自己的夢境能力彷彿吃了一顆大補藥一般，瞬間有了一個明顯的飛躍，開始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然而，就在吸入意識體內的猩紅色霧氣，還剩六七成的時候，他的夢境能力忽然停止了成長。
就像是觸碰到了某種界限一般，成長到了極限。
「這麼快就到極限了嗎……」
林初微微皺眉，仔細感受著存在於自己意識內的剩餘猩紅色霧氣，發現夢境能力明明還是很飢餓的狀態，還想繼續吸收，但卻無法吸收了。
就像是裝滿了水的杯子，即便還有水，卻也倒不進去了。
「奇怪，為什麼吸收不了？」
林初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難道……是因為我承受不住了？身體的緣故？意識的緣故？或者二者兼有？」
在他生前，夢境能力無法成長，就是因為腦袋裡的腫瘤長到了極限，凡人之軀無法承受夢境能力了。
而英靈之軀雖然沒有這個問題，但恐怕也是有承受極限的。
「估計需要我自身成長之後，才能承受更強的夢境能力……」
林初若有所思，「這麼看來，就只能從魔神食客，或者其他宗教的儀式力量來入手了。
「唔，也不知道我有什麼職業的才能？」
他又感受了一下與意識共存的剩餘猩紅色霧氣，依然靜靜地停留在他的意識內，無法吸收，但也沒有絲毫侵蝕他的意思。
「算了，就留著吧，等我能承受更強的夢境能力了再吸收。」
林初微微搖頭，又思忖起來：「不過，這猩紅色霧氣也沒個名字，應該該叫什麼好呢？
「唔……就叫『邪神迷香』吧。」
今後，只要接納更多的宗教成員，也會獲得更多的邪神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