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了。」林穀雨雖然真的很想要獲得自由,但是這個時候,她要是離開了池航,他一個人怎麼過?
打定主意,林穀雨低聲說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
她要是也離開了池航,池航和他的兒子就真的沒有人照顧了。
再說,這個村子里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治得好池航,等她將池航治好了,再離開也不遲。
「好。」池航聲音顫·抖的說道,「等到你想離開的時候,咱們和離。」
在這個時代,義絕指夫妻間或夫妻雙方親屬間或夫妻一方對他方親屬若有毆、罵、殺、傷、奸等行為,就視為夫妻恩斷義絕,不論雙方是否同意,均由官府審斷,強制離異。
和離指按照以和為貴的原則,夫妻雙方和議后離婚,而不單純是丈夫的一紙休妻。
「恩。」林穀雨淡淡的應了一聲,扶著池航到了床上。
固定了池航的上半身,池航的行動方便了一些,至少不會動一下就疼的要命。
「餓嗎?」林穀雨扶著池航躺下去之後,擔心的望著池航。
林穀雨不問還好,現在聽到林穀雨的話,池航才感覺到餓,點點頭,別過臉看向裡面。
「我去給你煮飯。」林穀雨說著,直接走到鍋灶那邊。
池航的眼角有些濕潤,他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
林穀雨以前沒有用過這種鍋灶,,弄得滿臉都是灰。
不過後來總算是燒著了。
現在房間裡面除了一點米就沒有別的了。
林穀雨的眉頭微微一皺,每天吃這些,池航的身體怎麼可能會好起來?
不過在這裡,還能有什麼別的吃的。
正煮著飯,就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站在門口一直盯著自己。
林穀雨疑惑的偏頭望去,就看到一個小孩露出一個小腦袋,怯弱弱的站在外面,小手抓著門框,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
林穀雨看著米已經下鍋了,起身,將手在身上的蔽膝上擦了擦,抬眸望著那個小孩。
「過來。」林穀雨溫柔的笑著望著那個孩子,朝著他招招手。
小孩子緊張害羞的朝著往外面一躲,就留一雙眼睛怯弱弱地望著林穀雨。
林穀雨看著院子沒有人,心裡知道池家的人就是打定主意讓她照顧池航和這個小孩。
林穀雨緩緩的走到門口,蹲下身子,笑著望著面前的小孩,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豆,豆沙。」小孩子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就那張小臉還算乾淨,忽閃忽閃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林穀雨,怯聲怯氣,「娘?」
轟~
林穀雨有種自己被五雷轟頂的感覺,胸口莫名的中了一箭,忍不住的心疼她自己。
林穀雨今年十四歲,在現代,這小孩子應該叫她姐姐才對。
不過輩分在那裡,林穀雨滿頭黑線,古代人真是的,生孩子這麼早做什麼!
見林穀雨沒有搭腔,豆沙的嘴角一撇,黑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盯著林穀雨,似乎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乖。」林穀雨內心崩潰的伸手摸了摸豆沙的頭。
將豆沙拉到屋裡,讓他做在一旁的小兀子上。
「奶奶,」豆沙偏頭嘟著嘴望著林穀雨,奶聲奶氣道,「娘!」
無意間一抬眸,林穀雨就看到周氏在東北門口躲藏的身影。
對於周氏,林穀雨沒有一點的好感。
「是,以後我照顧你。」林穀雨伸手摸了摸豆沙的頭,輕聲說的道,「乖。」
周氏竟然這麼狠心,林穀雨的眉頭皺的更緊。
回頭看了一眼床上,林穀雨輕嘆了一口氣。
飯很快就好了,林穀雨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涼著,隨後又盛了一碗,端到池航的床前。
池航躺在床上,本來他想要自己吃飯,但是林谷卻不讓。
一勺一勺的喂著池航吃飯,等著一碗見底了,林穀雨這才開口,「再吃一碗?」
心漸漸的暖了起來,似乎整個人也好多了。
池航緩緩的點頭。
喂完了池航,林穀雨這才將桌子上那碗已經涼了一些的碗端起來,將豆沙喚過來,一勺一勺的仔細的喂著他吃飯。
豆沙很乖,乖得讓林穀雨很心疼。
一歲的小孩子不應該很鬧嗎,但是豆沙一直都是乖乖的跟在她的身邊,不哭不鬧的,就像是只乖巧的小貓咪。
照顧完了那兩個人,林穀雨接著去洗衣服,豆沙坐在一旁的小兀子上,烏溜溜的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那些螞蟻。
下午的時候,林穀雨剛剛將洗好的床單被褥全都曬在竹竿上,院子裡面就像是下雨似的。
做完這些,林穀雨又將他們三個人的衣服拿出來幾身洗乾淨了曬上。
夏天的太陽格外的毒,火·辣辣的烤著大地。
傍晚的時候,林穀雨燒了點麵疙瘩湯,就地將院子裡面的菜拔出來一點炒了。
伺候他們兩個人吃完飯,林穀雨這才自己吃飯,飛快的吃完,林穀雨洗好碗筷,這才將外面的褥子抱進來放在小兀子上。
林穀雨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對著池航說道,「起來,我扶你起來,給你換個新褥子。」
房間不大,也就只有一張床。
池航配合著林穀雨的動作,掙扎著起身。
被林穀雨扶著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過就是這麼簡單的動作,池航疼的眉頭都蹙成了一團。
林穀雨伸手將床上的被褥拖到了地上,鋪好,扶著池航躺下去,這才開始鋪床褥。
池航躺在床上,豆沙蹲在池航的身邊,伸出小手戳了一下池航的臉。
想要對著豆沙弄出一個笑臉,但是他卻痛的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林穀雨收拾好床之後,這才轉過身,看著豆沙和池航兩個人身上髒兮兮的,走到池航的面前蹲下。
伸手去碰池航的額頭。
那只有些發涼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池航覺得身上的不適漸漸的驅散,發燙的身子漸漸的涼了下來。
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
只不過一瞬間的事情,頭上的那隻手就沒有了。
林穀雨的眉頭皺的更緊,連忙將臉帕拿下來,重新洗了洗,擰乾了,這才重新放在池航的身上。
池航獃獃的望著林穀雨朝著外面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失落感。
砍柴燒水。
林穀雨覺得這一天真的是累的要命。
她就是當醫生的職業病,才會累死累活的在這裡照顧池航。
坐在爐子旁邊,忽然間袖子被拉了一下。
「娘。」
「恩?」林穀雨伸手摸了摸豆沙的臉,小孩子的皮膚就是好,舒服滑膩,就像是牛奶一樣,忍不住的多摸了兩下。
舒服是舒服,只是這小孩子實在是有些太瘦了,需要多吃點補補身子。
幸好這孩子已經一歲多了,也能吃飯了,不然林穀雨可沒有辦法喂他喝奶。
「困困。」豆沙抬起小手,使勁的揉揉眼睛,含糊不清嘟囔著。
林穀雨連忙將外面的被褥衣服全都拿進來,放在乾淨的小兀子上,箱子裡面的其他東西,明天再拿出去晒晒。
「好,等你洗刷完了,就可以睡覺覺了。」林穀雨笑著耐心的哄道,走到外面拿了木盆進來,這才將一個洗乾淨的汗巾放到盆里。
水熱了,到了一些水,林穀雨伸手將豆沙身上的衣服脫掉,隨後在鍋灶的旁邊,幫著豆沙將全身都擦了一個遍,最後給他包上一層床單。
讓豆沙漱了漱口,這才將小豆沙打橫抱起,直接抱到了床上。
「睡吧!」林穀雨手輕輕的拍在了豆沙的肚子上,洗澡那會,豆沙都已經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聽著林穀雨的話,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
看著豆沙已經睡著了,林穀雨這才起身,換了一盆乾淨的水端了進來,蹲在池航的身邊。
池航現在沒有太多的力氣說話,只是半睜著眼睛望著林穀雨。
煤油燈下的林穀雨的臉看的並不真切,卻有種朦朧的美,讓他怎麼都不願意移開視線。
林穀雨伸手將池航身上固定的板子拿下來,一邊動手一邊說道,「你這段時間都要綁著這些東西,這樣會好的快一些。」
他還能好起來嗎?池航對他能康復的事情,不抱任何的希望。
林穀雨小心翼翼的幫著池航木板拆下來,伸手就要去解池航的衣服。
池航有些不自在的移過頭,雖然白天的時候她已經見過了,但是他還是有些不自在。
沒有了衣服,池航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
「冷?」林穀雨低聲問道。
「沒有。」池航的聲音有些沙啞。
林穀雨點點頭,這才拿著巾帕小心翼翼的在池航的身上擦,視線移到他的小腹上,這才注意到,他竟然有八塊腹肌。
紋理清晰,曲線分明,面部剛毅。
漂亮的人魚線一直向下延伸。
身材很不錯,林穀雨心裡想著,如果這一次不是遇見她的話,估計他這輩子真的完了。
上身擦完了,林穀雨毫不猶豫的伸手去碰池航的褲子。
池航也顧不得疼了,條件反射地慌亂間伸手按住自己的褲子,他的大手包裹著林穀雨的手。
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池航忍不住的握住她的手。
兩個人的手同時放在了腰間的褲子上面。
池航至少有半個月沒有洗澡了,現在還是夏天,他身上散發著難聞刺鼻的味道。
一開始他還沒有察覺,剛剛林穀雨給他擦洗,木盆就在他的臉旁,那個味道,他聞得清清楚楚,他就再也不願意再聞了。
「怎麼了?」林穀雨納悶的望著池航。
「我......」池航期期艾艾的,半天沒有將一個完整的話說出來。
林穀雨納悶的看著池航,忽然間腦中一閃,他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不過也是,一般人對於這件事情都是比較害羞的,當初在學醫的時候,她一開始也是不好意思。
那個時候,老師說過,在醫生的眼裡,病人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以前去當體檢醫師的時候,她也見過那些人扭捏的樣子,不過最後一個個還是主動糾結的將衣服褲子脫下來了。
她在他的面前也是一個醫生。
但是,林穀雨心裡明白,他是古代人,當然不懂醫生面前沒有性別之分。
「不用擦了。」過了好一會,池航猶豫的說道,聲音很小,要不是林穀雨在他身邊蹲著,可能就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