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又提前了
「復仇！為了鮮血與雷鳴！」薩爾目眥盡裂的發出了怒嚎，但他的腳步卻放緩了前沖的速度，因為從他綠色皮膚的身上開始跳躍起一絲絲的電光，很快，這電光就開始不斷的放大，這讓薩爾猶如一個渾身包裹在由電光組成的外衣中一樣。
「轟隆隆……」天空中的雷雲像是被什麼力量所召喚了似的，開始重新將前不久才由於激戰而分散開來的黑雲給聚攏起來！雷雲中的閃光也像是在響應地面上那憤怒的召喚一樣開始涌動、翻騰。
「泰蘭德！約束士兵，保持分散和距離！」
當然人家活了這麼久的泰蘭德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沒有艾德蘭的提醒，她也早就開始做了類似的指揮，可畢竟時間還是不太夠，因為這個時候，暗夜精靈的鋒線已經跟部落的鋒線糾纏了起來，雙方在進行著第一輪的遠程護射，由哨兵弓箭手對她們的老對手巨魔投矛手。
細長且穿透力極強的箭矢先一步落在了部落衝鋒的陣線上，血花綻放，有幾個倒霉的戰士被射中了要害倒在了衝鋒的道路上，但在他們之後的步兵並沒有因為戰友的死亡而感到恐慌，反而更激起了他們的凶性，原本綠色的皮膚上不斷翻湧著血紅的氣息，他們在用獸人語不斷的喊著什麼口號，勢不可擋的朝著暗夜精靈的陣線上衝來！
第三輪箭雨後，依葫蘆畫瓢的哨兵弓箭手們雖然得到了不菲的戰果，但還是由於後撤的速度不夠快進入了不斷前沖的巨魔投矛手的最大射程範圍，勢大力沉的長矛在空中劃過，「哚哚哚……」成片的扎在了哨兵弓箭手的身邊，也成片的射穿了暗夜精靈那纖細的身體……
這時，渾身冒著電光的薩爾像是被那耀眼的閃電抬起來懸空躍出一樣，他懸停在空中，「噼啦」一道道閃電被他高舉的毀滅之錘引導了他那件電光的外衣之上，就如同充能一般，將那原本淡而略顯透明的白色電光被這一輪輪的電擊之後變成了橘黃色的電漿！
一時間，那劇烈的電光不斷轟下，那涌動的電漿不斷膨脹，在這陰沉的環境中格外顯眼。
艾德蘭眼角抽搐，他暗叫不好，薩爾可真會玩，那傢伙明顯是藉助了艾澤拉斯大自然偉力的加成，在雷雲密布的當下讓薩爾在這一刻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不能等了，「快，給我能量灌注，所有人！」艾德蘭大叫了一聲，神聖復仇者、復仇之怒等一切他可以給自己增幅的手段都用了，可惜的是安薇娜的供能還無法使用，不然他也不會讓其他聖職者給他能量灌注這種危險的操作了。畢竟任由誰看著薩爾這狀態就知道那傢伙是要一上來就拚命了！
所以這要是給薩爾辦成了這件事，那也別保衛海加爾聖山了，想辦法去抱奧丁的大腿成為英靈殿的一個英靈苟活下來比較好！所以艾德蘭必須上，這個時候他只能試試看了。
不光是艾德蘭，其他很多人也被那漂浮得不算高，也就3、4米左右的高度的那個「人形引雷機」所吸引了目光，甚至有些正在交手的敵我雙方都互相停下了攻擊的動作，各自警惕又迷惑的退了幾步，目光在對手和不遠處的空中來回巡視著。
而暗夜精靈的幾個英雄本想儘快幹掉那個看上去就讓人頭皮發麻的綠皮的，可對方離得太遠了，只有泰蘭德的月神之箭能夠從這個位置馬上傷害到對方，可在之前她已經用過這種強大的箭術讓格羅姆失了先手，短時間內她無法再次使用這樣的力量了。
所以場面對暗夜精靈而言不是很好，至少那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如果對方將這個大範圍的雷電魔法打出來的話，恐怕己方就要損失慘重了！
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薩爾揮動手臂所帶動的電光指向轉動著，那已經被充能到彷彿隨時可以毀滅一切的電光脫離了薩爾的身軀，它們從那電漿外衣中分離出來，奔騰著、躍動著筆直的從3、4米的高度朝著聯軍中心的那片範圍激射而出！那裡也是聯軍主力正在集結、各級軍官正在約束士兵儘快列陣的範圍，在那個範圍內，遁入影子的瑪維也好，正在朝著前方穿梭前進的伊利丹也好，他們都被這聲勢浩大的一擊囊括在範圍之內！
「」
橘黃色與金色的激突，電光與「城牆」的碰撞！薩爾那一擊在那艾德蘭看來猶如某科學的電磁炮轟出一擊超電磁炮（railgun）一樣暴躁！好在過往的積累和平時的不懈努力讓艾德蘭的快速且精準施法在這一刻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電磁炮」轟在了艾德蘭急急忙忙看準落點而施展出來的聖光之牆上！
兩股原本毫不相干的能量對撞所產生出來的餘波四散沖開，不光把正在結陣的聯軍士兵們沖得人仰馬翻，而且由於這堵「牆」的緣故，反射開來的餘波一部分轟中了地面，那密集的石塊和強風也讓部落的士兵們無法靠近分毫，離得近的也像是從山坡上滾落的泥石流一樣無法阻擋，那些個倒霉的士兵紛紛倒飛而去，直到撞翻了好幾個同僚才勉強停下來。
「啪啦啪啦……」
肉眼可見的裂紋開始遍布在那堵由聖光組成的「牆」上，被薩爾那道「超電磁炮」集中打擊可不是鬧著玩的，儘管艾德蘭展開的這堵「牆」並不大，但這已經是有三個聖職者給他能量灌注之後所壓縮的高濃度聖光能量了，就這樣現在也已經顯現出了頹勢！
「還、不夠……莉亞德琳」艾德蘭艱難的發出聲音，處在跟這種藉助艾澤拉斯大自然偉力的電擊的對抗中，他明顯處於下風，如果他不是有納魯給的外掛
的話，恐怕展開的聖光壁壘也就那麼拖慢「超電磁炮」一瞬間的事而已。
莉亞德琳之前在猶豫，她知道能量灌注對個人而言是一種怎樣的提升，但這種提升很有限而且也很危險，不是每個聖職者都能夠輕鬆有效並無害的將體內的能量灌注入其他人身上的，這太冒險了，不光要考慮承受方的身體和吸收問題，還要考慮到自己的施法水平，這是雙向的！
艾德蘭是情急之下喊出了所有人都給他能量灌注，但如果真的照做的話，這根本就是害死他，因為就剛才那三個被眼前一幕嚇得有些失神的聖職者，並不冷靜，直接啟用了能量灌注給艾德蘭，這讓那包裹在金色光輝中的身影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別人有沒有看見不知道，一直瘋狂崇拜艾德蘭力量的莉亞德琳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雖然她被這個聖光瘋子的瘋狂舉動給嚇到並猶豫了，但她絲毫不覺得艾德蘭這種做法有什麼不對，獲得力量本來就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事情。
「那麼，如你所願……」莉亞德琳閉上眼睛，她迅速而反覆的抽取並壓縮著自己體內的聖能，許久不用的牧師法術並沒有讓她感到絲毫生疏，反而在對聖光的理解越發深刻之後，原本牧師的法術在成為聖騎士之後的她看來也並沒有什麼變化，她依舊可以隨心所欲的使用牧師的法術，而現在，正是檢驗她對法術的深刻理解和精細控制的時候了。
辛多雷年輕的聖騎士睜開眼睛，她那原本翠綠的瞳色也似乎被聖能纏繞、影響而附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那穿著鎧甲也看上去纖細的手臂抬起，對著飛在半空，努力的維持著法術的艾德蘭射出了一道道的弧形金光。
莉亞德琳用非常柔和的方式在給艾德蘭能量灌注，這種如小橋流水一樣的絹細的方式的確不會對艾德蘭的身體增加什麼負擔，可在面對薩爾那暴躁的電擊下，這樣的「小水管」的能量補充並不夠看，艾德蘭所維持的聖光之牆那肉眼可見的裂縫擴大的速度只不過變慢了一點而已，劣勢的局面並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
這讓艾德蘭很費解，在這段時間的日常和作戰的交往中，莉亞德琳的表現是可圈可點的，她能夠分得清輕重，這種時候她還考慮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過載的聖能嗎？都什麼時候了？再不想辦法抵消薩爾這次攻擊，那大家都玩完了！
可就在艾德蘭心裡嘀咕著怎麼辦的時候，從莉亞德琳那傳導而來的能量開始增加了，在原本那些弧形的線條中心處一道稍粗的光柱出現，筆直的射向了艾德蘭，這讓艾德蘭體內一大截一大截減少的聖能開始得到補充，這讓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同時也發現了莉亞德琳的天賦的確非常優秀，通過這種方法讓自己的身體適應並承受住越來越大的能量灌注，比那幾個一上來就一股腦的將能量轟進自己體內的聖職者的操作要好太多。
不愧是有名有姓有背景的npc呢。
艾德蘭看著聖光之牆的裂縫已經開始停止擴散后，他的心情不知不覺的有些高亢起來，甚至還有閑工夫看著薩爾那不甘而憤怒的臉色和心裡吐個小槽。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後不遠處，在莉亞德琳的命令下，她一個人承受了10名聖職者的能量灌注，那凌亂的聖光能量在她體內胡亂的充斥著，席捲著，一旁正觀摩這「神奇」的技巧的泰蘭德、瑪維、伊利丹等暗夜精靈都發現了這個辛多雷的身體多個地方正有鮮血透過了貼身的鎖子甲和堅固的板甲浸了出來！
雖然聖光是在修復莉亞德琳的傷口，但那如刀割一般的能量衝擊將她內體的能量平衡攪得一團糟。幾個暗夜精靈強者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是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的意志能夠使這個看著原本就只停留在高階職業者範疇的辛多雷可以做到一邊忍受著體內的能量衝擊，一邊還能維持著逐漸增幅的能量輸出的……
如果說艾德蘭的聖光之牆是保護了大家的堅盾的話，那莉亞德琳就是這個持盾的人了，她在用她那堅忍不拔的意志，將敵人那足以一擊取勝的法術給擋了下來！
莉亞德琳並不知道自己這樣堅韌不拔的舉動在一旁等待機會的暗夜精靈強者心中留下了非常不錯的好印象，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就只有一個念頭，遵從聖光的指引，聽從艾德蘭的命令，將眼前的事情辦好，如果沒辦好，那承受那個獸人一擊后，自己這些人也就沒什麼未來可言了。
「……」
這樣的相持持續了近一分鐘，電光的輸出功率低了，就像它迅猛的爆發一般，薩爾難過的看了一眼天空，原本濃黑茂密的雲層如今已經變得慘淡不堪，他甚至都無法再用電光維持懸空的高度，慢慢的降落了下來，而他身上原本藉助了自然之威的那股駭人氣勢也消退了下去，而那原本如同毀天滅地一般的「超電磁炮」也迅速縮水，最後消融不見，只有它攻擊方向上的那一堵金色的「牆」依然屹立不倒……
被一眾部落的高層和庫卡隆的衛隊圍上來並保護起來的薩爾顯得非常沮喪，沃金走上來輕拍了一下這個年輕且睿智的獸人酋長的肩膀，遞給他一個信任而堅定的眼神，「還有我們在。」
這讓薩爾好受了不少。
而另一邊，莉亞德琳取消了一直維持著的能量灌注后整個人就像是脫力了一樣直接昏死過去，被聖職者們趕緊抬到了後方，而重新列隊準備完畢的聯軍也摩拳擦掌的開始準備進攻。
戰場已經被剛才的能量激突給徹底分開，雙方壁壘分明，就等著那堵聖光之牆消失后就可以開打了。
一秒、三秒……十秒，所有人都奇怪，維持著那堵聖光之牆的人類到底
怎麼了？他怎麼還沒有取消這個已經沒有絲毫作用的法術？
這其中只有艾德蘭自己知道原因，在剛才的那種氣勢恢宏一般的多重能量灌注中，艾德蘭再度與聖光生物取得了聯繫，這一次可不是他主動聯繫的對方，而是明確的由對方找上了門來。
這也是艾德蘭決定成為聖光工具人後的第一次得到對方明確的任務，或者說命令。澤拉這次聯繫他的內容很簡單，就是「不惜一切代價，讓伊利丹怒風儘快接受聖光的洗禮，成為命運之子，成為反抗燃燒軍團的凡人旗幟。」
得到這個任務的艾德蘭心裡是有幾百萬隻羊駝奔騰而過的，這算是什麼？澤拉自己打自己臉嗎？命運之子的身份不是要到軍團再臨的時候才揭曉嗎？現在就讓伊利丹變成聖光的工具人？物理上的能量灌注在經過剛才的多人傳導之後，艾德蘭自認沒有問題了，但問題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伊利丹拋棄他原本相信只有惡魔的力量才能更有效的殺死惡魔，轉投聖光的懷抱？
能量灌注要一方徹底接受並吸收、轉化，另一方的輸出才有效果，不然最多只能像剛才那種借力打力一般的維持著高出力的能量輸出技巧罷了，根本無法洗清伊利丹體內的邪能，哪怕他現在還沒有吸收古爾丹之顱里的邪能徹底成為惡魔，但如果伊利丹抵抗的話，強行用聖光去洗禮那效果就很差了，而且還很可能廢掉伊利丹一直以來的努力，這就會導致他既無法使用邪能，聖光的力量掌握也不夠強大，這可怎麼辦？
澤拉說得輕巧，但實際執行起來可就是大麻煩了。果然都是領導動動嘴，下面跑斷腿啊……這還不如讓穆魯儘快趕到艾澤拉斯呢，這樣通過穆魯的聖光轉化，現在趕來正是好時機，讓伊利丹接受或是而強行接受之時，也不會被後來成為惡魔之後的伊利丹用眼棱射爆……只不過這個建議艾德蘭還沒說，與澤拉連接的意識就已經由於增幅的能量降低而斷開了。
想到這，艾德蘭回頭看了一眼伊利丹，又看了看泰蘭德，似乎心中有了點眉目。但那詭異的眼神讓那兩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聖光之牆被取消了，但下一秒另一堵聖光之牆展開，這一堵新的透明之「牆」將聯軍的陣線徹底擋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
所有高階職業者以上的人都能察覺到這堵「牆」只是一個「裝飾品」，雖然它覆蓋的範圍很大很長，但卻非常的脆弱，強度上就很低。如果用遊戲術語來說明的話，之前的聖光之牆是滿級法術，現在這個就只是1級的了。
「別激動，我有些事情要確認，而且你們也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沒有惡魔的氣息！」
面對泰蘭德等人的質問，艾德蘭很自然的回答，暫時安撫了後面的友軍。
但他的舉動不光是聯軍的人，就連對面的部落的人也不知道這個人類聖騎士到底在搞什麼。
艾德蘭向部落的方向走去，他取消了復仇之怒、神聖復仇者等一系列增幅，甚至將兄弟會之劍倒插在地上，赤手空拳的來到了雙方對峙的真空地帶。
「薩爾我們需要心平氣和的談一談。」
艾德蘭的大聲呼喊並沒有讓薩爾接受，他依舊因為親眼目睹到格羅姆的死亡而憤怒著，但他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和榮譽，沒有在敵人沒有露出敵意只是想談話的時候突襲，「哼，我跟你們沒什麼可談的！」
沃金詫異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薩爾，很明顯這個本來睿智的年輕酋長現在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顯然艾德蘭也料到了這一點，他依舊是非常自信而放鬆的說道：「你確定？你們獸人還有多少青壯是擁有自由意志不受惡魔之血影響的？又有多少青壯在出生之後就萎靡不振的？你打算助紂為虐？用現在這點人去為了幫助惡魔的詭計，從而阻撓我們對惡魔的討伐？還是說，你打算跟艾澤拉斯那些強大的守護者們為敵？」
艾德蘭每說一句話就前進一點，而薩爾的表情雖然還緊繃著，但已經看不到任何憤怒了，他的心理防線卻隨著艾德蘭的前進而一點一點的後退，到後來，他只感覺到一股透心涼的滋味從腳底冒到自己的頭頂！對方說的每一件事都是新生部落的死結，以目前的情報和實力，部落根本無法逆轉這種劣勢，而一旦這種劣勢擴大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后，很難保證暗矛巨魔和莫高雷牛頭人還能不能繼續堅定不移的站在部落一方……
儘管部落現在擁有可以跟對方一戰的可能，薩爾認為這只是暗夜精靈一支相對精銳的部隊和人類的援軍，但就算部落能夠拼掉這支精銳部隊，可最終自己還能剩下多少人呢？縱使有雷克薩、沃金、血蹄這樣的強者幫襯，但薩爾還是很明顯的感到了敵我雙方實力那決定性的差距，更別提如果惹到了什麼不該惹的東西，那奧格瑞瑪就永無寧日了……
同時薩爾也隱隱察覺到，如果答應了對方的會談要求的話，恐怕格羅姆的仇就永遠無法得報了，這讓他很糾結，雖然他沒聽說過「自古忠義兩難全」的話語，但他此刻是真的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薩爾，聽聽看吧，看看他們有什麼好說的。」
沃金的話語在薩爾耳邊響起，讓這位年輕的獸人酋長無奈的約束了部下，並接受了對方的會談要求，他知道，這次復仇之戰無法一鼓作氣取得勝利的話，之後再想取勝就難之又難了。
部落的未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薩爾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