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野豬佩琪
周洲想起做店長這個決定,覺得這個想法可行,於是去找了看上去好說話的清歡。
「為什麼要做商人呢?你的商品從哪裡來?」清歡茫然了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周洲暗抹了把冷汗,看著挺迷糊居然也不好糊弄,於是嚴肅的說:「先不管這些,我們先說店的事。」
清歡遲疑道:「在森林裡建一座房子?可以是可以……」
周洲對著清歡一個熊抱:「那就行了清歡小寶貝兒,我就知道你最溫柔了!」然後就開始在造作森林。
趁他沒反應過來趕緊溜。周洲如是想。
清歡還保持著被抱住時的姿勢,一時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麼,看著被清出一塊空地的森林,以及東奔西跑熱火朝天的周洲,捂了捂自己狂跳的心口,皺著眉頭使勁揉了揉:「奇怪。」
周洲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又把所有森林裡的動物都弄出來了,她拿著大喇叭喊:「兄弟們,時光漫漫,晝長無期,何不秉燭嗨起?」
她抓起那個喜歡偷吃蜂蜜睡懶覺的圓耳朵大熊——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第一章把周洲嚇暈過去的那頭蠢熊——傳音過去:「兄弟,你一定不會拋棄你的好哥哥不管的吧?」
大熊捂住臉偷偷看他:我比你大呀……
周洲眨巴著一雙凌厲的鳳眼:「這不是問題!你來幫忙嗎?」
如果亭長在這裡,他一定會說:「這哪來的逗比?」周洲用一張冰山男神臉做出逗比的表情,也真乃神人也……
可惜他不在。
當然如果亭長在,一定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份上……
他去哪了?
你們都忘了這貨還沒身體嗎?清歡加緊做了一具和亭長生前一模一樣的軀體,由於這次產生的力量沒有容器(廢話再來一次周洲得死這兒了)所以難纏一點,也就是萬中之一的勝率吧。
周洲曾揪著清歡的領子奇異的問:「你就不擔心他?」
清歡如是說:「我為什麼要擔心?」
周洲崩潰的想說:你不擔心我擔心啊!我們定了契約啊,他要死了我死定了,我死了你能活?
就聽見清歡狀似無意的接著說:「他不會死的。」聲音很平常,連堅定都算不上。
但卻讓周洲怔住,如果真要說清歡的想法和語氣,那大概就跟指著天上大太陽說「今天是晴天」差不多。
斬斷思緒,我們先面臨此時的難題。
周洲雇傭(強迫)了一個勞力蠢熊,又拿著大喇叭傳音喊:「兄弟們,不要因世界無謂的美好而荒度光陰,我們要勞動起來!勞動最光榮!」
聽到聲音的動物們茫然看著她。
一隻松鼠精聽懂了她的話,翻白眼想著吃吃睡睡多完美,傻子才和你去呢。然後砸了個松果給她,意思是「你吃飽了閑的?」動物們看到松鼠的舉動,紛紛恍然:這個奇怪的人類是不是餓了?
於是無數食物朝周洲砸來,吃過的沒吃過的,生的熟的,素的肉的……
周洲:「……」
周洲從臉上巴拉下啃了一半的香蕉:「我不是要吃飯……」
動物們擺著爪:不用謝,我們夠吃。
周洲:「……」
動物們真誠的說:雖然我們食不果腹,衣不裹體……
周洲:「你們需要衣服嗎……」
動物:窮困潦倒,饑寒交迫……但我們會無私幫助困難的人。
周洲:「這溫度不把你們熱死你們告訴我你們冷?」
「還餓呢?你瞅瞅你們這體型……」周洲隨手指了一個油光水滑的狐狸:「不知是哪家的豬長得這麼像狐狸?」
野豬聽了不樂意了,咧著一口大獠牙:「哼哼,別把我和那死狐狸擺一塊,我可不像她這麼蠢!」
周洲冷冷一笑:「哎呦媽呦你還有臉說人家?你自己上河邊照照,可憐見兒的,瘦的就剩皮包肉了。」周洲自認文明人,她都沒說你撒泡那啥照照自己呢。
野豬驕傲地昂起鼻子:「那是,哼哼我可是天天鍛煉的,皮包的全是肌肉。」
周洲深呼吸深呼吸:「那我是不是……」最討厭和不聰明的人說話,罵他他都聽不懂。
野豬眼望遠方,深沉深遠,彷彿含著無盡滄海桑田:「你不必自我詆毀,像我這樣的豬世間少有,你比不上也是正常。」野豬淡然轉臀,在眾動物崇拜的眼神中,深藏功與名:「對了,我有一個名字,我叫佩琪。」
動物們浩浩蕩蕩的跟著野豬佩琪走了。
第一次調動全員,失敗。
清歡:「……」山中無老虎,野豬稱霸王。
周洲欲哭無淚:「清歡啊……」
清歡:「那個,沒事你……噗,別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清歡說不下去了。
周洲甩袖離開生靈森林:「……」我特么不幹了……氣死我了……
清歡一看事情鬧大了,連忙止笑,抓住他:「噯噯噯,別走別走。」
周洲面無表情回頭看他。
清歡:「噗。」
周洲憤憤拂袖。
清歡趕忙捂住嘴:「我,我不笑了哈哈哈,真的……」
周洲:「你再這樣我們就友盡了。」
清歡挑眉:「什麼意思?」
周洲:「就是我和你友誼的小船翻了。」
清歡急了:「別呀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就原諒我吧……」
周洲欺身上前:「因為……不翻船怎麼墜入愛河呢?」
調戲一時爽,一直調戲一直爽。
清歡似乎愣住,雙眼無神。
這個愣住的方式也和普通人不同,全身還發光……emmmm……
周洲在清歡快要反應過來光快消散前,趕緊說:「你剛剛要說什麼來著?」
清歡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嘴裡想說的話在喉間徘徊了一圈勉強咽了下去:「我想說的是,這裡大多數獸類沒有生成靈智,你傳音過去也只有少數能聽懂。」
周洲直覺感覺清歡有些不對,但這感覺微乎其微,她就沒在意,舉手問道:「那為什麼那隻野豬佩琪能說話?」
清歡:「它的修為最高,是這林中的管理者,我不在的時候都是它幫我看著……」
周洲:老虎獅子你們出來,居然讓豬作頭上去了。
清歡看出了她的心思:「你不要小看豬,你們人類總是這樣……」
周洲忙辯解:「我沒有!我知道!」
清歡認真地看著她,示意她為自己解釋。
周洲侃侃而談:「據專家分析,全世界有10萬多種動物,豬的智商卻被排在第10位.。經過培養的豬智商應該可以達到3~4歲幼兒的水平。
豬在動物裡面屬較高智商者。美國科學家經實驗發現,豬可以很快的學會一些簡單的道具使用方法,在動物中僅次於動物中智商最高的黑猩猩。
豬的嗅覺非常靈敏,不少國家海關、機場都有用豬來搜查毒品以及違禁品。」
周洲咧開嘴笑。
清歡扶額:「那你為什麼表現得那麼看不起豬?」
周洲:「……」這我該怎麼解釋?難道說習慣反射?可我都知道豬很聰明我為什麼會條件反射?
周洲苦思冥想,為了掩飾自己的猶豫,她變出了一隻2B鉛筆和一個畫板。
對了那頭豬還有名字。
叫……佩琪……
周洲想著想著就在畫板上畫了一隻佩琪,興意大發提了個「佩琪」倆字兒。
然後戳戳身旁發獃等她回答的清歡說:「你發起呆來就像這隻豬一樣。」
清歡勃然大怒:「佩琪哪裡和我像了,佩琪明明很特別好不好?」他直接搶過周洲的畫筆在畫板旁邊空白位置洋洋洒洒畫了一個類似中國Q版小人,:「你說起話來就像這個人一樣猥瑣。」
周洲看了看這個人,一頭白毛,眼睛斜睨著,一臉臭屁,一臉蒙:「這人誰呀?」
清歡:「……」
清歡興緻缺缺:「沒誰。」
清歡垂頭喪氣的起身離開:「我先走了……」
周洲微笑目送。
只見清歡高挑的身影被樹葉掩蓋,叢林幽靜……
清歡猛然轉身,驚起一灘麻雀:「噯不對啊,我剛開始不是要說這個的!」
周洲可惜的嘆了口氣:「你居然反應過來了。」
清歡瞬間明白怎麼回事。
周洲抱著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清歡怒火重新被點燃,他直接向周洲撲過來:「周洲你太過分了!」
周洲沒料到他會這樣,慌忙躲避:「清歡你冷靜啊,我要是知道你這麼好騙我也不騙你啊!」
得,不說還好,說了以後清歡已經準備和她同歸於盡了。
周洲好歹是個法師,但法師殺人的招數使出來實在不行,再說清歡的法系可比她強。
可憐周洲一個病弱法師被一個瘦弱森林系狂戰士撲倒。
清歡卡住周洲的脖子,周洲一腳搭在他身上用以阻擋……片刻……
周洲開始掐清歡的腰,腰是要害,雖然鼻子也是,但這麼漂亮的臉打了多可惜。
清歡也有同樣的顧慮,不打不知道,清歡居然比周洲矮……
清歡也伸長手去夠周洲的腰,另一隻手按在自己腰上的那雙手。
「你們在幹什麼?」
正打得熱火朝天之際,忽然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那驚嚇不可謂不大。
周洲正準備氣勢洶洶的問:你從哪進來的,報上名來!臉在周洲頸窩的清歡卻忽然開心地喊:「亭長!」別誤會,清歡只是想讓周洲的腿綳得難受……
周洲覺得自己的耳朵大概不能要了,她艱難地轉了轉頭,脖子旁邊一顆毛絨絨的腦袋不要太癢,這就導致了周洲壓根沒看見亭長目前的臉,就看見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外面是寬大的青色法師袍。
這裡就很值得吐槽了,周洲帶了這麼久的「綠帽子」怨言一直憋在心裡,看到別人也這樣也就心裡平衡了,雖然他們可能不知道綠帽子意味著什麼……
亭長冷冷的說:「你們到底要在地上多久?」
周洲趕忙放下她的腿,清歡趕忙收回他的手。
周洲身體韌性雖然還不錯,但是搭了那麼久……
毫無疑問,麻掉了。
於是周洲一個不穩,直接撲在了清歡的身上。
現在腿是放下來了,他們的姿勢大概變成了……
地咚?
清歡撇過頭,掩飾紅了的臉:「周洲你能離我遠點嗎……」
周洲一看不好,他臉都氣紅了!她連忙哭訴:「我身體素質你造的你知道,我能現在手還撐住不倒就很不錯了。」周洲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
亭長臉黑了,嗖嗖放著冷氣,他一手抓起周洲,將他扔到空中:「你故意的。」
周洲趕緊伸手掐訣,落羽術支持,身體輕盈的在空中轉了個圈,足尖著地,落地無聲。
周洲拍胸:還好還好,形象還在,沒丟。
隨後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呸,是解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
亭長側著臉看她,勾了勾唇,又是一個標準的冷笑。周洲渾身一哆嗦,默默閉嚴了嘴巴。
他不在的時間裡,這混不吝的小子到底對清歡幹了什麼?
他們發展都那麼快了他還敢說他什麼都沒幹?
敢做不敢當,不是人,豬狗不如!
周洲看著這神情莫名熟悉。
她上下打量亭長:一頭白髮,弧度優美的眼睛微微上挑,莫名諷刺,唇形很飽滿,卻總是冷笑,長相……真特么刻薄得就跟清歡畫的那小人一模一樣!
周洲捂住眼,偷偷瞥著倒在一邊的畫板,暗暗期待亭長不要看見它。
清歡心虛的看了周洲一眼,討好的笑笑:別揭穿我。
周洲回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清歡:……
亭長沒想到這兩個人在他面前都能眉目傳情,感情都這麼好了?再結合他剛出來看到的景象,他臉色一變,抓起清歡的手就走,走之前還意味不明的瞪了周洲一眼。
清歡深情回望:周洲救我!
周洲同樣悲戚望回:清歡!我會給你燒紙的!
亭長:「……」
清歡被拽走,覺得肯定是他在背後畫亭長的小人頭還詆毀他,他生氣了。清歡垂頭喪氣的跟著亭長。
亭長氣得冷笑,他發現他出來之後最常做的就是冷笑:「怎麼?就這麼捨不得?」
清歡沒仔細聽反正肯定是訓他:「嗯……」
亭長扣住清歡的手腕,眥目欲裂:「你就這麼喜歡他?那……」我呢?我怎麼辦?他還是沒說出口,喜歡一個人都喜歡成這個樣子了,他不能連尊嚴也丟了。
清歡想著趕緊認錯就好,看看亭長都氣得表情都綳不住了:「嗯……啊?」什麼什麼?什麼叫就這麼喜歡他?
亭長閉了閉眼睛,睫毛顫抖。
清歡以及不放心過來偷聽的周洲:「???」兩臉懵逼。
清歡一看不行,他居然把亭長快氣哭了,他一時好笑又方丈,亭長居然是被人畫小人書會氣哭的人……
他不敢耽擱,不然萬一亭長時候回想起來,羞憤到直接拔劍咋辦……雖然人家是法師。
「亭長我不是故意的……」
亭長睜開眼睛:什麼意思?不是故意喜歡上別人的?
「我就是一時激動,就這樣幹了……」
他的意思是……已經知道我喜歡他了?
一時激動?一時激動和別人雙修?
清歡鼓足勇氣:「真不好意思我畫了你的畫像!我就是為了這個和周洲打架……」
亭長睜大眼睛,不是他想的那樣是嗎,震驚與狂喜出現在他的眼眸:「你,畫我?」
清歡一時語速過快,忽略了亭長的話,揣揣不安地說:「我知道打架不對,所以我深刻的認識到我的……」話音未落,他被拉入一個不算寬廣的胸膛,他從胸膛的震動感覺出,亭長在笑。
他,在笑?
在背後圍觀「論憤怒少年如何分屍」經過的周洲措不及防一波狗糧攻擊。
周洲:……
周洲微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氣氛慢慢和緩,周洲繼續微笑站在一邊看著這一對小兩口搞基,哇好溫馨好有愛好……
好……
好酸啊!!媽媽世界欠我一個男盆友!周洲想著要趕緊便會女身叫一個男盆友也秀恩愛
清歡看亭長都笑了,那他的心情肯定很好,畢竟亭長的臉上常年無表情,除了冷笑,自然保佑他的小命保住了,應該不會出事了,忽然想起一個無關緊要的事。
他從亭長的懷裡掙扎露出頭:「對了亭長,我有性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