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下驍銳
天子田獵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結束的,但也不可過於勞累,曹操遮天子以迎受,心神俱爽后便尋了個由頭,按下了帝輦。。
眾人侍座,曹操環顧左右,見隨眾里不見了一人,不由奇道:「子丹何處去了?」
這子丹就是操養子曹真的字,也是沛國譙縣(今安徽亳州)人。本性秦,其父秦邵乃是曹操舊友,后因護操被殺。曹操遂收其為養子,變其姓為「曹」。
曹真久隨操左右,被曹操待若親子,年紀輕輕就入了虎豹騎,位在曹純、曹休之下。
「回稟明公,小將軍引了一什虎豹騎軍士向南去了。」回話的乃是滿寵,此人年僅18歲就為一郡督郵,后仕曹操被闢為從事。建安元年,曹操移漢獻帝於許縣,以其為許都令至今。
「快去尋來……」曹操話音未落,就見南面有一騎奔來,觀之,正是曹真近隨。
「報……」,那近隨破開外側的護衛,奔至曹操座前三十餘步時被攔,這才翻身下馬,一路小跑到了近前噗通一聲跪下,「報主公,小將軍在南郊與人起了衝突,被擒了去了。」
「什麼?」這個消息立刻驚呆了眾人,在許都腳下難不成還有不買曹家的賬的?曹操怒喝道,「何人如此大膽,快與我細細說來。」
那親隨不敢耽擱,立刻開口詳細說了一片,中規中矩,不敢有絲毫偏差。
曹操什麼人,一聽那親隨敘言就知道對方並不是存心招惹,甚至還心存怯意。想來若不是曹真多言,這場衝突根本就不會發生。
如此曹真的安危自然就不用去考慮了,對方肯定不敢怠慢,定當安然無恙。放下心來的曹操立刻對劉憲產生了興趣,能在此時圍獵的人家自然是在許都,而跑到了南郊想來家中官職也不會太高。但能夠一合擒拿曹真,以一己之力打翻六名虎豹騎軍士,那武力當是不低,應是一人才。
「文烈,去將一應人等尋來。」曹操攢須道,「不得無禮。」
「得令。」一將列出,恭手領命。
曹休,字文烈,曹操族子。操謂左右曰:「此吾家千里駒也。」使與曹丕同止,見待如親子。曹休常從征伐,操使與曹純、曹真領虎豹騎宿衛。
鏡頭轉到南郊。
劉憲先是卷飛了一支長槍,然後拽住那名虎豹騎軍士的腰帶,一個橫打掃下了兩人,又棲身近斗挑下了三人。十名虎豹騎去了一大半,剩下四人羞憤之餘也不敢再肆意上前。局面就此恢復了平靜。
劉憲知道自己擒下的這人是曹氏宗族,哪裡敢過分欺壓,見局面平靜就放下了馬來。
曹真得復自由后,羞得滿臉通紅,恨恨的看著劉憲問道,「你是何家子弟,報上名來。今日羞辱,真來日必當奉還。」說話中曹真眉宇間凝出了一股堅毅,這不是準備以勢壓人,而是再說日後憑真本事找回場子。
不等劉憲回話,曹真又急辯道,「非要以勢壓人,你我日後單身再斗。」卻是怕劉憲還以為他要仗勢欺人,還道:「汝箭術雖差,勇力卻不凡,可隨我見吾父,投軍效國。」
這種情形下能說出這番話,這人心胸卻也不差。劉憲心裡囈語道,「真,曹真么?演義中的大笨蛋,一代被嚴重歪曲的名將,這個人會是他么?」
「謝公子雅量,某家劉憲,東萊牟平候子孫也。先父乃前兗州刺史公山公,現為河北袁公帳下折軍校尉。」曹真好說話,劉憲更好說話,語氣比曹真還要謙恭的多。
聽了劉憲介紹,曹真頗感疑惑,他畢竟還是年少,又在曹操羽翼之下,世聞不知者還有不少。「汝在袁公帳下,何來許都?未曾聽聞河北遣使來許。」
劉憲少不得解釋一二,說話間卻猛然驚覺那隨從竟然不見了,心中只得暗自祈禱不要再生事端。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雙方驟見何解之時,曹休領著百餘虎豹騎已經趕了過來。
被一百多騎虎豹騎簇擁著,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了的。劉憲先令手下家丁轉回許都,自己提心弔膽的跟著曹休、曹真等人回到了田獵圍場。
雖然心中七上八下的,劉憲面上卻是一點不顯,一路上安之若素。
一百餘重騎奔走間盔甲簌簌作響,金鐵叫響聲不絕於耳。馬匹的噴鼻、低鳴聲也不時傳來,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一股沉重的寂靜籠罩著這支騎隊。
孤身至於其中的劉憲,只感覺全身都被一種肅殺之氣覆蓋,死沉的氣息直逼心靈。
對於從未真正上過戰場的劉憲來說,這股氣壓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但想憑這個就壓垮他,明顯是不可能的。
穿越之前,只是一個小市民的他沒有機會去體驗什麼叫做「氣勢」,甚至他一度認為這個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氣勢,那些什麼王者之氣都是瞎編亂造的。
可在穿越之後,在第一次見到袁紹的時候,袁紹身上附帶的確實有一種震人心魄的威嚴,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劉憲的心跳,即使他內心靈魂是一個「平等」的現代人,也不由得俯首恭頌。
當他見到劉備三兄弟時,在劉備身上他沒有感受到袁紹帶有的那種貴氣,卻感到了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和愛、融洽。而關羽、張飛身上,又讓劉憲本能的有一股抗拒感。不是在交心方面,而是在身體方面,就像面對的是一個「危險」一般。
關張二將給劉憲的感受,他並沒有在曹真和那十名虎豹騎軍士身上感受到,而後來的曹休身上也沒有那種讓他本能的驚悸。
但一百餘虎豹騎融為一體時,他們發出的那種煞氣,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這讓還是戰場菜鳥的劉憲為之心震。可行走了幾里地后,劉憲發覺自己似乎慢慢的適應了這種逼人的氣勢。
雖然同曹真一般,無法融入其中,可也不想剛才那樣,就如立在海浪波濤中的礁石,還復往來的受那氣勢的一**侵拍。
現在的自己就是一顆沉入水底的石頭,無聲無息中隱藏了自己。
虎豹騎當真是強橫,所到之處不但百姓官民避讓,就連曹軍都不敢稍加阻攔,一路直行直到中圈,這才頓住了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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