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抓周無敵
看這兩個初為人父母的雛兒沒懂得自己想要什麼,張松只能發出更大的抗議:「哇啊~哇啊~」「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他哪不舒服啊!還是這樣抱著不舒服啊!」兩個人在哭聲手忙腳亂,卻怎麼也止不住孩子的哭鬧。
「我看看,我看看!讓奶奶瞧瞧,我的乖孫孫這是怎麼了?」畢竟是過來人,老夫人看了幾眼就找到了哭鬧的原因:「我的乖孫孫是餓了,三娘你該給他餵奶了!」聽到老夫人說的話,三娘努力把身子坐直,正準備撈起貼身衣餵奶,可看著丈夫和婆婆坐在面前,臉色一紅,遲遲不敢餵奶。
老夫人看著媳婦,知是她害羞:「丑牛,還不出去跟你兄弟們打個招呼,也讓大家也樂呵樂呵!」
一直在幸福中的漢子,傻傻地站起來,抓了抓頭,轉身往屋外走去,臨走前還是沒忍住用那滿是老繭的手捏了張松的嫩臉一把,讓張松的抗議聲調更高了一重。「你個挨千刀的,要死啊!」老夫人舉起手中的拐杖就是一棒,打在兒子的背上,漢子無所謂地大笑著出去,也沒看見媳婦兒惱怒的眼神。
雖然屋裡現在是一片狼藉,但也擋不住大漢現在的心情,熱海沒動大嗓門就吼了起來:「老二,把兄弟們都叫來,今兒晚上咱們不醉不歸!哈哈哈哈~」豪邁的笑聲回蕩在歸於寧靜的小村上空,驚起幾隻已經入巢的海鳥和村中養的老狗!
看著丈夫走出門去,三娘才挽起褻衣,給孩子餵奶。不過這時我們的張松也犯難了,你叫一個心理年齡30歲的正常人突然去喝奶,還是一個陌生人的奶,那得有多難為情啊!好在現在人還小,臉紅沒人看得出來,兩個大人還以為孩子是不知道該怎麼喝奶,三娘直接把豐滿的**擠進張松的嘴裡,還緊緊貼住他的頭部,讓他沒法掙扎。
幾秒鐘后,張松放棄了掙扎,開始了此生第一次晚餐,帶著淡淡甜味的母乳隨著本能的吸唑流入空癟的胃囊里,慢慢填滿小肚子。不過孩童時期,肚子不大,瞌睡還多,還沒喝多久,張松就睡了過去。
嬰兒時期就那樣,每天大多數時間不是吃就是睡,偶爾時候睡醒了張松也會哭鬧著讓三娘帶他出去走走,看看周圍的環境,聽聽周圍人的談話,從中了解自己身處何地何時。時間長了以後終於讓他心裡多少有了點數。
現在他們身處的地方是瓊州府下轄的樂會縣,村子名叫潭門村,村中人口除少部分是本地人外,大部分都是從內陸沿海各地舉家搬遷過來的。故而姓氏比較亂,五花八門的,不比內陸,一個家族聚居一地,少有多姓氏混居的局面。
今世的便宜父親姓李,小名丑牛,單名一個德,不過除了他老娘我這世的奶奶敢叫以外,全村上下一千多人沒有幾個人敢叫他小名的。不過他天生皮膚比較黑,為人行事又比較爽利,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黑豹子。對外他的行當是個漁人,不過在村外也有幾十畝薄田,。家裡除了一個快五十的老母親以外在村裡再沒有其他至親,好像是十多年前才從FJ莆田那邊搬過來的。
祖母姓吳,本本分分的漁民之後,二十不到我的便宜爺爺有一次出海打漁就再沒能回來,從此祖母一個人把年僅不滿2歲的父親拉扯長大,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了。
這一世的父親看起來是個本分的漁夫,但是張松憑著平日里的觀察覺得他未必是個漁夫那麼簡單。而為什麼說便宜父親不是一個本分的打漁人呢?這就要說說我這母親了。這一世的母親姓鄧,閨名君瑕,字瓊瑤,只因家裡排行第三,上面還有兩個姐姐,故而叫做三娘。只要仔細觀察這世的母親就會看出,她不會是一個鄉村丫頭,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言行舉止自有一種規矩。但以張松那點可憐的歷史知識加上被後世那些如海般的電視劇大潮熏陶下,都覺得這世父親那粗狂無理的性格和不算大富大貴的家世,在古代是萬萬娶不到這般溫柔嫻熟,知書達理的美人的。
「夫人,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恨我。是,強迫你嫁給我這樣一個大老粗是讓你委屈萬分的事情,不過看在咱們孩子的份上,咱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等孩子長大一點了,咱們一起帶著孩子去看看他的外公外婆,到時我一定負荊請罪,讓他們二老原諒我的過錯,然後再光明正大的從你們家裡把你用八抬大轎接回來。」看著產後一直悶悶不樂的媳婦,李德陪著小心哄著娘子高興。
「你說的可作數?」三娘抬起頭,嚴肅認真地問道。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咱雖然不敢說是君子,但好歹也是一個爺們兒,說出去的話那也是一口唾沫一顆釘,那必須是作數的。只要你好好將養身子,帶好咱們的孩子,早晚咱們一家人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去見見我的岳父岳母的!」李德鄭重其事地回答。
「其實從生下這孩子那時起我就已經任命了,不過你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那我是斷斷不會忘記你的承諾地,只希望到時你看在我們娘倆兒孤苦無依的份上,帶他見見我的父母!」三娘兩眼婆娑地望著李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讓李德心裡發軟。
「一定一定,娘子莫哭,人家都說月中的母親哭對身子不好。你想要吃些什麼,我吩咐二丫她們去給你去做」讓一個大老粗去安慰一個弱女子委實有點為難。
自打有了這次對話以後,慢慢地三娘心情開始好了起來,對李德也不再是無視他的存在了。有時一起逗張松時還會對他露一個笑臉,讓他受寵若驚。
轉眼就到了張松百天的時候了,李德決定在村裡大擺宴席,請周圍鄉親和自己的弟兄一起熱鬧熱鬧。而在這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家裡人商量的,那就是給我們的張松同志取個乳名。本是想著一步到位直接取個大名的,不過家裡人讀書少,也不知道該怎麼取名,感覺哪一個名字都配不上自己的孩子。
想著軍師張沖好歹是個讀書人,讓他幫忙給孩子取一個響亮的名字的,但吳老夫人卻說要不等孩子長大以後再說,先取個乳名好了,她原來可不止李德一個孩子,可惜都沒有養大,所以害怕孩子也會早早的夭折。李德夫婦初為人父母,當然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健康成長,所以也就按著古時的風俗,取個賤名小孩才好養好的,就如李德的丑牛。在辛苦想了半天後,李德興高采烈對坐在院里的婆媳喊:「夫人,你看我取的這名字如何,狗蛋~~」
聽到這個名字,正睜著眼偷聽婆媳談話的張松頓時不淡定了,本來好好的改張跟你姓李就已經很彆扭了,再給他來這一個乳名這不是存心噁心他嗎?只能不顧一切地反抗了,反正死活咱也不能叫狗蛋這麼猥瑣的名字:「啊~哦~啊~」同時雙手雙腳胡亂掙扎。
本來以為丈夫想好了一個什麼名字的三娘,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滿頭黑線:「想要我兒子叫這麼難聽的名字,你做夢吧!「「別啊,你看咱兒子多喜歡這名兒啊,嘴角都笑開花了!」
「我笑你一臉,勞資是現在是搞不過你,要不然我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咱們的張松同志,不,現在要改名換姓叫李狗蛋對著蒼天發出抗議:「哇啊~哇啊~哇啊~」沒辦法,不能說話,只能用哭聲來發飆自己的意見了。
要不人家怎麼說母子連心呢!手忙腳亂地安撫孩子:「放屁,沒看見孩子是嫌棄你取得名字嗎?我決定了,以後這孩子乳名就叫天養,天生天養,必有福氣。」「夫人,沒想到你們大家閨秀也會說粗話~」「滾!」「唉!」
看著越來越像一個家的婆婆,心裡樂開了花,臉上也越發慈祥了!從此張松正式改名叫李天養。
李德在院外擺了三十桌流水席,請全村老少大吃大喝了三天三夜,當然他也是足足醉了三天三夜,一刻也沒醒過,誰叫他兄弟多呢!
異姓結拜兄弟有四個,甘大鬍子,排行老二,今年二十八,比李德小5個月本名甘興志,曾是泉州漁民,後來受不住稅捐雜役,來到這裡;吳巨仁,本地人,人如其名,身高的有一米八十,在古代江南平均身高一米五十左右的地方,算是一個巨人,大家都喚他大個,身材也很是魁梧,歲數最小,二十四歲,排行老幺;還有一個,姓張名沖,字鴻漸,二十七歲,老三,曾是江南一落第童生,家道中落,最後被豪強侵佔家產,最後無法在本地廝混,又前途無亮了,才隨一艘下南洋的商船流落至此,算是他們這群人中的異類,也是他們的狗頭軍師。
而在他們下面,還有百十號弟兄,個個是孔武有力,看其做派,完全不像是良家打漁勞作之徒,不過卻也個個都是豪爽之輩,喝起酒來痛快之極,那是來者不懼啊!不知道是不是張松眼花,好像、彷彿有幾個外國佬說著流利的方言,動作粗魯弟混在那百十好弟兄當中!
看他們這一大幫子壯漢聚在一起,一個個拿著海碗對著李德敬酒,言語中夾帶著那份敬畏讓張松越發肯定了自己這世的父親的不平凡。不過具體他們是做什麼的李天養也是不想再去費腦了,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不是嗎?不過讓他很高興的是,自己投的這家,家底估計還算殷實,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只是一個小康之家。三天三夜的流水席面也不見李德皺過一絲眉頭。這讓後世體會過生活辛苦的李天養心裡放心一塊石頭,畢竟是苦怕了,這穿越還是帶了一點主角光環啊!
日子就一天天這樣過去,嬰孩時期,你就算是有再NB的金手指也翻不出個花兒來,更何況一個普通的**絲。每天就是吃喝拉撒睡,這讓一個心理年齡三十歲的人差點憋出個抑鬱症來。本來早就可以流暢說話聊天的,就因為怕太驚世駭俗,足足等到快滿周歲時才假意會喊聲娘。當時聽到第一聲娘的時候,三娘幸福得在滿面桃花,抱起天養就開始親,粘得他一臉的唾沫星子!從此以後,三娘每過一會兒就要逗他叫一聲娘,煩的他真是後悔不該早早的喊這一聲娘,以至於最後好長一段時間裡,面對李德和奶奶的百般誘惑教導,他也死活不肯再多說一個其他字來,這讓三娘在家裡好生得意,也讓她丈夫和婆婆好生嫉妒。
等到周歲時,古時都有一個習俗,那就是抓周。生在新時代,長在紅旗下,第一次親身經歷這種事情的李天養正在考慮該如何選擇這些東西。周歲生日那天中午,主宅大廳地上鋪了一匹長布,長布一頭放了很多東西,都有印章、儒、釋、道三教的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等,家中相熟親近的人都擠在門前觀望,看看這小孩以後會有什麼前途。
這個時代還是比較迷信的,特別是一群基本上沒什麼文化的鄉下人,他們中大部分人估計都沒有離開過村莊這一畝三分地,他們的見識很多都是老輩口耳相傳下來的,或者行商走販胡吹的神話傳說。故而,對這些從古流傳至今的習俗還是有很高的信任的,來到這個時代一年了,還是慢慢感受到這種迷信的根深蒂固了,所以想著是不是利用這次抓周,給大家留一個一個聰慧的印象,為以後早做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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