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歡 卷八章六 別具潛力的通達鏢局(下)
盧玖兒凝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字道:「我討厭被欺瞞,我討厭被算計,我討厭你倆狼狽為奸!」她厭惡這種被蒙在鼓裡摸不著北的感覺!
「???!」
戚家盛神情一怔愣,被她用了狠力推開讓出了門道,眼看著就要啟門而出。他情急之下大手一伸,緊攥住她的肩袖。可是她向前走出的力道也很堅決,然後
呲啦……
一條藕白的手臂裸露在死寂的空氣之中。
盧玖兒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眸。而戚家盛只能在頃刻的失神后,忙不迭地火速扔掉手上「犯罪證據」。
那截無辜被暴力撕下的半袖,可憐兮兮地跌落到地面上。
房內的氣息忽然沉甸得要凝結起來。
盧玖兒眼睛眯了起來,如一支利箭,危險而尖銳地直戳入他的心底。
戚家盛忽然間有點兒心慌。這種感覺非常陌生,陌生得令他脫口而出地想要救場。
「我會負責任的……啊不!我不能負責任!」這尊「責任」可是他兄弟的!於是,立馬改口:「我、我可以道歉!對!我道歉!」
只聽見廂房門外高喊一聲:「那誰你離我家姑娘遠一點!」
然後,廂房的門狠狠地被人一腳踹開,英勇的雲霓氣勢洶洶操著雞毛撣子衝進來。
她早就撅著屁股扒在門邊聽了許久了,這位藏鏡多年才露面的金貴東家原來也、是、個、登、徒、浪、子!
戚家盛見她的陣勢,不由被唬得倒退了一步。
雲霓怒目豎眉正要好好教訓一下惡人,卻被身後的自家姑娘扶住了雙肩,然後向門口方向一轉,再用力向前一推
「咦?哎、哎、哎……」
她的姑娘唉,她可是來替她撐場的耶!幹啥趕她出去呀,擔心她嬌小瘦弱打不過他?
雲霓連忙回過身來,問道:「是要讓我去多喊幾個人來嗎?」
多喊幾個人來看他們東家衣衫不整的樣子嗎?
盧玖兒恨鐵不成鋼,忍著要磨牙的衝動,一字一頓道:「去拿件衣服給我替換。」
「好的,姑娘!」
雲霓得令轉身,跑了兩步,想著不太對勁,正要回過來頭再警告一下那惡人,不要趁著人少欺負她家姑娘。結果,門板就吱呀地緊緊閉合上了。
盧玖兒將門關好后,深呼吸了幾口氣,待平復心情和理清思路后,徑自轉身走回到座位上坐下。
只不過,這一次,她坐的是正中的主座。
戚家盛摸了摸鼻子,也緩緩移步,最後落坐在離主位最近的椅子上。整個過程,帶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瞄了玖兒臉色幾眼,一副作賊心虛的作派。
「再看我就將你衣服扒下來先用著!」盧玖兒淡然地提醒道。
戚家盛聞言一愣,也不矯情,站起來直接動手,自己將外衫扒了往她身上一扔,正好擋了個嚴實。
嗯,這下子順眼多了,心也不虛了。戚家盛暗地裡鬆了口氣。
盧玖兒卻是被那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罩了個撲頭蓋臉,心裡有氣想一把抓起甩地上,又想起裸露的手臂,只好隱忍著調整一下布衫將自己再遮好些。
「你見過衛子謙,你倆到底又在整什麼妖蛾子?」她用著非常肯定的語氣,開門見山地問道。懶得再去費腦筋應付他那七彎八拐的心思。
戚家盛斟酌了下,這句話問得比較泛,得思考下應該從哪個角度上回答比較好。
他的沉默,盧玖兒心裡更是篤定。這兩傢伙是見面了,也達成一致的想法在搞什麼名堂。
盧玖兒接著再用眼睛剮著問他:「你們算計我的資源也就罷了,憑什麼還想染指我朋友的生意?」
起初也只是順勢提供了些信息,就想著發小熟識,解決了問題互利互惠。這下倒好了,人家瞅見了好處,就想插只腳進來。可別告訴她,只是想要一點分成而已,他們最終絕對是想要通達鏢局的控制權的!
戚家盛用手指颳了刮自己光滑的下巴,心裡天人交戰。這妮子果然長進了不少,心思細膩又敏銳,有點瞞不住呀。
咦,不對。
阿謙想要瞞她是一回事兒,她自己瞧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兒,與他何干!他心虛焦急個什麼鬼!
想通了這點,戚家盛心中豁然開朗。
他朝盧玖兒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勾了勾。「小玖兒,有好處費不?我全都告訴你呀!」
「好。」盧玖兒一聲應下,「這通達鏢局,是你想要、還是他想要、抑或是那位想要?」
「是他說服我來找你要的!因為他氣量狹小、善妒心重,不放心你跟別人合夥做生意,擔心一不小心未來媳婦兒就被野漢子拐跑了。」
戚家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賣友求榮是一名優秀商人的必備技能。
「你說謊!」盧玖兒被他說得臉有點燒紅,但仍然保持理智的判斷力,「原來是你想要的通達鏢局。」可是,他要來能幹什麼……
腦海內迅速閃現著各個場景碎片,從他當年跟著船隊下西洋起,直至回歸后與聖旨一起駕臨畫面,最終定格在他與薛公公的熟絡交談上。
「你涉政站隊了?」盧玖兒撫額。
「……」戚家盛有點懵。
什麼鬼!不是才剛說起有好處費就爆料的話頭嗎?怎麼就跳過一大段過程,直接奔到結尾下定論了?
「商人商人,生意是本份,不是保持中立最好么?」盧玖兒不太明白,「你是因為阿謙的緣故,還是你本就想好了要走這一條路?」
像她,就是因為幫助衛子謙,也是為了護著城裡的百姓們,才不得不被站了隊。他又是為了什麼?
「都有吧……」戚家盛不由自主應了,然後警醒地緊緊抿了唇。
活見鬼了。這妮子完全不按他的思路走,相反還被她帶歪了道兒!
阿謙和阿盛從來都是精明之人。若要說阿謙讀書從士,情非得已。但阿盛呢?自打小起,除非他願意,否則遇事情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從政之路,是是非非,白骨累累。今天也許幸蒙青眼,他朝眨眼血濺墳頭。盧玖兒不免擔憂了起來。
聯想到「吳系事件」,她嘆了口氣,問道:「是政局將不穩,恐朝堂終有變嗎?」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