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災遮天蔽日 第一百零五章、預兆
白夜原本就打算晚一些時候前往簡食小店,卻沒想到心中的想法直接被薛石講出,不免有些詫異。
撇頭看了一眼被封印的商業街,剛想張口,就被乞丐大叔打斷。
只見薛石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說道:「不該解的不要問,不該知的不要尋,活的糊塗,才能活的自在。」
白夜撓了撓臉頰,他原本是想問商業街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既然大叔不說,那他要沒必要再問。
看了看時間,也臨近中午,是時候吃午飯了,白夜這樣想著,然後對薛石說道:「那我先走了?」
薛石揮了揮手,一副趕蒼蠅的模樣道:「趕緊走,趕緊走,每次遇到你准沒好事。」
被人像看掃把星一樣對待,白夜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而且他和乞丐大叔一共見過兩次面,除了這一次,害乞丐遭人圍打,第一次見面貌似只有自己被騙了些許錢財?
白夜不解,不過他也知趣,並沒有多問,直接說道:「小白,走了!」
小白喵嗚了一聲,一躍就跳到了白夜肩頭,走的時候,還不忘朝著薛石吐了吐貓舌,看樣子薛石並沒有在小白的心中留下好印象。
看著漸行漸遠的白夜背影,薛石重重地呼吸了幾口,苦笑一聲道:「以後再窺探你的因果,我就把銅爐砸了!」
哐啷!
哐啷!
此話一出,地上原本靜立不動的銅爐居然劇烈晃動了起來。
薛石大急,連忙安慰道:「開玩笑,開玩笑,砸誰也不能砸你啊!」
可是即便如此,銅爐的晃動依舊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薛石眉頭一皺,發現事情有些不尋常,再看銅爐,每一次的晃動都會灑出些許香灰,隨著次數的增多,竟然在地上慢慢匯聚成了一個圖案。
「這是?」薛石大驚,仔細觀察,這是一個細長之物,而且他曾經見過,在第一次給白夜測算的時候,第一個顯現的圖案便是此物!
不過這一次,圖案要更加明顯,輪廓也更加清晰!
咔咔!
薛石的腦中莫名出現了一副畫面,偌大的S市,原本是白天的光景,卻被黑暗逐漸吞沒,變得漆黑無比,街道上的眾人驚慌失措,四處奔走。
此畫面的出現僅僅是一瞬,薛石清醒了過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原本由香灰組成的地面圖案,也隨風而散,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那到底是什麼?」薛石總覺得自己抓住了一點苗頭,但是離真相,還差了許多。
「不管是什麼,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個插曲白夜自然不可能知道,他在離開薛石之後,就憑著自己的記憶,不斷向著簡食小店而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見四下無人,白夜出聲問道:「你說的八卦天象是什麼?」
小白有些迷茫,看了看四周並沒有別人,然後朝著白夜喵嗚了一聲。
「我問的不是你,我問的是大白......」白夜輕笑著說道,小白聽此,腦袋聳拉了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它的左眼變換了顏色,緊接著一道咆哮自白夜的腦海中響起:「不準叫我大白!」
白夜臉上露出了些許得意,他知道如果自己不這樣說,而是直接問白虎問題,那麼白虎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而現在看來,白夜一開始所想的果然是對的。
「白虎,你之前說的八卦天象是什麼意思?」白夜再次問道,得到卻是寂靜無聲。
白夜嘴角上揚,大白二字繼續說出,腦海中白虎一聲咆哮,它或許是怕了白夜一直糾纏大白的稱謂,最後還是回道:「古代有一類陰陽師,以八卦辨方位,定吉凶,夜觀天象,足不出戶,知天下大事。
他們手握一石,可以直接追溯石頭的前世今生,知其從何而來,又歸於何處。」
白夜有些不敢置信,不由問道:「那這也太厲害了吧?如果真是這樣,豈不是說可以得知過去,預知未來?那人生未免也太一帆風順了。」
「一帆風順?」白虎大笑,顯得對白夜頗為不屑。
只聽它語不驚人死不休說道:「這一類陰陽師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還想一帆風順?」
「這是為什麼?」白夜不解,按道理來說,如果真有人有這等本事,活百年應是不費吹灰之力,但白虎這麼說,肯定有它的道理。
「萬物之始,自成因果,一生一滅,皆是順其自然。而這類陰陽師,妄圖窺探他人因果,自然會遭受其反噬。所以這一類人,往往是求而不得,得兒不順,註定孤苦一生!」白虎的聲音一滯,接著說道:「不過,這一類陰陽師到確實是少見,我活了上千年,見過的也不足百位,沒想到這裡還能看到一個。」
「你說的是薛石嗎?」
「除了他還能是誰?他以乞丐身份存活於世,想必也是不想與他人走的太近,畢竟這類陰陽師親近之人,一般下場都不會太好,不然也不可能孤苦一生!」
白夜聽到白虎所言,不由嘆了一口氣,如果真如白虎所說的這樣,那麼薛石的人生未免也太暗淡無光了。
誰又能想到,可以窺探他人命運的人,自己的命運卻無法掌控。
「那些人之所以那麼倒霉,是因為離他太近了嗎?」白夜想到了天樞院幾人的遭遇,不免產生了這樣的疑問,不過他自己除了被騙些錢財,和幾根棒棒糖之外,好像沒受什麼影響?
「擁有八卦天象之人,可以以自己為軸心,以方位定他人吉凶。如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坎為水,離為火,艮為山,兌為澤。所處一位,自成一象,轉嫁吉凶,輕而易舉。」白虎畢竟活了千年,知道各種各樣的事物。
白夜聽此,也不免震驚於八卦天象陰陽師的強大能力。
「只是有些奇怪,那個乞丐以自身為軸,卻不動一個方位,定他人全是凶兆,這倒與我所知的八卦天象之人有些出入。」白虎想到薛石當時的情景,心中產生了這樣的疑惑,不過卻沒有說出。
它解答完了白夜的問題之後,也不再搭理白夜,小白頓時恢復了原樣。
小白喵嗚了一聲,顯得有些委屈,就好像被白夜冷落了一般。
白夜輕笑一聲,摸了摸小白的腦袋,說道:「等等帶你去吃飯。」
此話一出,小白頓時變得精神起來,再次喵嗚一聲。
白夜腳下一踉蹌,苦笑道:「三瓶也太多了,我身上的錢早晚要被你喝光......」
......
簡食小店內,白髮黑胡的簡舟擦拭著手中的玻璃杯,他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眉頭微微一皺,喃喃自語道:「S市還真是不太平。」
咔哐!
木質門扉被推開了,白夜探頭往屋內一瞧,依舊是空落落的,這一次那個奇怪的醉酒老頭也不在,只有老闆簡舟一個人。
簡舟看到來人,輕嘆了一口氣道:「看樣子,你還是選擇了這一條路。」
白夜撓了撓臉頰,他明白老闆的意思,當時的華雲曾經和他說過,簡舟並不希望自己進入陰陽界,只是原因沒有明說罷了。
簡舟搖了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也沒有權利去干涉,於是說道:「想要吃點什麼?」
「給我來兩份蛋炒飯,再來三瓶天湖的啤酒!」白夜說三瓶的時候,真的是一陣肉痛,不過考慮到小白確實很久沒有喝酒,也就釋然了。
簡舟點了點頭說道:「隨便找個地方坐,馬上就好。」隨後,他便走進廚房,裡面傳來一陣收拾的聲音。
這一次,白夜不再走進裡面的位置,而是直接選擇坐在櫃檯旁的連椅上,畢竟這個店基本不會來什麼人,他也不用擔心小白的存在會給人添麻煩。
只可惜,這一次他猜錯了。
才坐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簡食小店的木質門扉就再一次被打開。
店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個弓著腰的老者,身穿一身黑色太極服,灰白的頭髮被束在身後,臉上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有些老態,不過他的身上卻散發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另外一人,是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身上穿著藏青色的制服,左袖管上紋有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中年是標準的國字臉,只是此刻他的臉色有些陰沉,顯然是心情不好。
老者一進屋就看到了白夜,然後瞥到了趴在桌上的小白。
白夜有些尷尬,急忙將小白抱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早知道坐裡面就好了,白夜不由這樣想著。
老者朝白夜微微一笑,點頭致意,然後直接坐在了櫃檯正對面的連椅上,與白夜相背而坐。
另一個中年眉頭一皺,欲言又止,只聽老者說道:「陸天,忘記老朽和你說過的?欲速則不達,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中年正是S市特戰科科長,十二神將,雷帝陸天!
「劉會長,現在每拖一秒,那個混賬都有可能離開S市!我剛得知,之前商業街出現過一起靈的暴動,受害人的死狀和劉世德一模一樣,我必須要趕緊去監靈科,找到洪天燕,交換信息!」陸天因為劉世德以及張岩的死,此刻正處在暴怒的邊緣,怎麼可能定下心來坐在這裡?
「以你現在的狀態,能夠冷靜的處理這一件事嗎?」姓劉的老者淡淡問道。
「讓我冷靜?那是我的老部下,是和我有十幾年交情的朋友!你讓我怎麼冷靜?」陸天暴怒的聲音嚇了白夜一跳,小白一顫,有些好奇地看向陸天二人。
這個時候,只聽老者說道:「劉世德是我的兒子。」
陸天一愣,憤怒的情緒得到緩解,他慢慢坐到了老者的身邊,鼻子一吸輕聲說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