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打架鬥毆
等到了放學,劉錫命記得張元龍的提醒,向他和許衛道了個別,便拉著老三老四匆匆往回趕,他倒不是怕事,只是這裡畢竟是張家的地盤,自己三人好不容易才成功入學,要是再莫名其妙地生出點事端來,豈不是很倒霉。
但是有些事不是他想躲就能躲開的,還沒等走出鄉里,他們就被張明軒等人堵住了去路,張家子弟畢竟是地頭蛇,哪裡可以繞路門清得很,十來個少年弔兒郎當地站在路口等著他們。
劉錫命看這架勢是非打不可了,不過還好,他們都沒拿武器,看來這幫小子也不是太敢太過囂張。
呵呵,既然非要來找麻煩,那哥也只有奉陪,我砂鍋大的拳頭早就饑渴難耐了。劉錫命也不多說廢話,給老三老四使了個眼色,趁那十來個少年有點鬆懈,三個人一起狂吼一聲飛快地撲向他們。
這幫人本來見自己人多,哪裡把他們三兄弟放在心上,正在那裡嬉笑呢,卻聽見一聲狂吼,心裡打了一個突,正晃神間,劉錫命的拳頭已經到了。
魯迅曾經說過「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打架」,劉錫命畢竟有幾十年經歷,再加上穿越以來,他已經主動或被動地打了好幾架,尤其是黑虎幫那回更是被狠狠揍了一頓,多少還是有些心得的。見這幫少年沒帶武器,他也沒下狠手,當先撲向一人,一記黑虎掏心往那少年肚子上捶去,見攻擊有效,趁那少年還在哆嗦,把他一把抱住往身旁一帶,正好擋住旁邊踢過來的一腳。
這時不知哪裡來的一拳捶到他肩膀上,打的他一個踉蹌,眼見又有一拳往他臉上揮過來,他手忙腳亂往旁邊亂抓住一個人穩住身形,然後順勢往下一蹲躲過拳擊,單腳支撐,一記掃堂腿將身邊三、四個人踢得哇哇大叫,他自己也齜牙咧嘴地抱著小腿一陣揉搓。
他往旁邊瞟了一眼,看見老三劉錫賢從後面抱住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正努力躲開另一個人抓他的手。老四劉錫安倒是機靈,仗著自己靈敏,和一個孩子繞來繞去兜圈子。
眼見剛才被他踢倒的幾個人快要爬起來了,想到自己畢竟人少,還是要擒賊先擒王才行,不然兄弟三人累死了也打不過這十來個人。
正好張明軒的跟班都跑了過來和自己三兄弟纏鬥,他身邊反而只剩下張明德一個慫貨。劉錫命趕緊往前一衝,見張明軒和張明德被嚇得楞在那兒,心裡一喜,快到近前了用腳使勁將一堆殘雪踢向他們兩人。
張明軒和張明德見一大堆雪飛過來,本能地往後一躲,哪知地上打滑,雙雙坐了一個屁股蹲。
劉錫命一腳踢在張明德肩上,將他踢倒在地,把張明軒衣領一提溜順勢從地上抓了起來,卡住他脖子對著其他人大吼道:「都給我停下,不然張明軒有的是苦頭吃。」
這群少年一見張明軒落到了他手裡,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追打劉錫賢和劉錫安的人也停了下來。
張明軒被劉錫命卡著脖子抱住,不知是氣的還是喘不過來,臉上一陣發青,不斷掙扎著道:「快放開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劉錫命加了加手上的力氣,沒好氣地道:「你以為老子讀的是廈門大學,還怕你來咋呼。」
!!!???
張明軒一伙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他娘說的是什麼話。
劉錫命一陣好笑,被這群小王八蛋氣糊塗了,鬆了鬆手上,對張明軒說道:「張公子,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只因幾句話的事情鬧成這般模樣,若是夫子知道了想必也是大為火光,到時候你我幾人都免不了被責罰一通,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如何?」
張明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很是不甘,劉錫命附耳悄悄對他說道:「你放心,這事我們兄弟三人不會到處亂說的。」
又大聲嚷嚷道:「張公子胸有雅量,今日打傷了諸位,我代愚弟先向諸位賠個不是。」
張明軒聽了這話,自覺有了台階下,又見自己實在掙扎不脫,只好微微點了點頭。劉錫命感覺到他點頭,心裡一喜,立刻將他放了開來,手上還裝模作樣地給他拍了幾下衣服,實則是提防他出爾反爾,方便再次抓住他。
張明軒的一群跟班馬上圍了上來,劉錫命也不給他們再搭話的機會,哈哈笑著道了聲明天見,他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露了怯,一邊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一邊大聲和兩個弟弟說著閑話往鄉外走去,只留下張明軒和一群人滿眼憤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張明軒哪裡受過這般委屈,往日里即便是宗族內其他兄弟碰到他也得讓著他,今天竟然讓一個外鄉人欺負了,何況他被劉錫命卡住脖子更讓他覺得在眾多跟班面前落了面子,當下也不管跟班們的討好,說了幾句狠話,扔下他們氣沖沖地往回跑去。
等進了張家大宅,問清下人自己母親在東廂房裡,張明軒又匆匆趕到東廂房外。見沒人注意,他從花壇里挖了些泥巴開始往身上抹,自覺抹得差不多了,哭天抹淚地衝進廂房,邊跑邊嚎道:「母親,孩兒被人欺負的好慘,你要替我做主啊。」
他母親張王氏這些日子一直不順心,最近張玉清的第三房妾室不知道從哪裡學了些騷蹄子的玩意兒,整天在老爺面前搔首弄姿,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的,半個月來都歇息在她那兒了。今天她專門跑到東廂房來短住這小狐狸精,好好地擺了一回正室的威風,一進門就讓她跪在地上,自己把這半個月來心裡憋的氣全都撒了出來,幾個耳刮子下去,心裡略微好受了些,不過想到張玉清心裡還是來氣。
這時候她的寶貝兒子哭成個淚人兒跑了進來,張王氏聽了大吃一驚,自己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兒子,平常那是當寶貝一樣,真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個殺才敢欺負他。
這婦人一下子拍案而起,把地上跪著的小妾下了個半死,一把將張明軒抱住,全身上下仔細查看起來。等看清兒子臉上烏七八黑的,身上衣服也是這裡黑一塊,那裡黑一塊,真是心疼的不得了,趕緊說道:「我的兒,你可有哪裡傷著了?這是哪個殺千刀的乾的?」
張明軒一邊裝作抹淚,一邊將今天和劉錫命打架的事說了出來,當然受害者肯定是自己一方了。
張王氏聽見竟然有人敢打自己兒子,那可真是氣的怒髮衝冠,再低頭瞥見那小妾哭哭啼啼的,心中對張玉清更是生氣「這府中的下人你不管,一個個的騷狐狸你也不管,如今兒子被打了看你管不管。」
拉著張明軒氣沖沖地往書房走去。
張玉清正在書房裡練習書法,一邊還想著晚上再和小妾試試看有沒有新的招式,想到美妙之處忍不住得意地捋起了鬍子,突然」砰」的一聲,書房門被誰一腳踹開,正室張王氏拉著嫡子張明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夫人,你這成何體統!」張玉清臉色一垮,低聲對她母子二人喝斥道。見屋外幾個下人在那兒東張西望,他走到門口怒斥:「還不快去做事,在這裡做甚?」順手把門關上。
轉過頭來,張玉清見這母子倆的神色,心裡知道肯定又是張明軒惹了什麼事出來,心中也是一陣煩躁,真是慈母多敗兒,自己這個兒子什麼德行他自己還不知道嗎,如今出了事又拿他母親來做擋箭牌。
他當即對著張明軒低吼道:「又是你個孽畜做的什麼好事,讓你母親如此這般。」
中國的教育傳統里一直都是嚴父慈母,父親通常都是扮演發號施令、教育訓斥的角色,因此這張明軒見了張玉清就像老鼠見了貓兒一樣,這會兒話都說不直了,喏喏了幾句也沒說明白。
張王氏一下將話頭搶了過來,又添油加醋地將他們打架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哭訴道:「老爺你在家中這個不管,那個不管,如今外人都欺負你兒子頭上了,難道你還不管嗎?」
張玉清見張明軒臉上一塊塊污漬卻不像有傷,對著他氣道:「真是混賬東西,又拿這些事來糊弄你母親,這些年你在學堂里鬧出的事端還少嗎?真以為你爹我什麼都不曉得!」
隨即又對張王氏斥道:「你個婦道人家,管好家裡的事情便好,少聽這逆子亂嚼舌頭,幾個頑童之間打鬧,本就是平常之事,難道還要本老爺親自上陣不成?往後傳了出去,叫我怎麼在順慶士林中立足!真是混賬!」
張王氏哪管這些,她本來就因為家裡的事惱怒張玉清,如今只是哭著撒潑道:「我的兒,我們母子真是苦命人啊,連你親爹都不管我們,這天下我們找哪兒說理去喲。」拉著張明軒一起痛哭。
張玉清立刻頭疼起來,趕忙好言相勸,最後見實在勸她不動,只好嘆氣:「好了,好了,我讓張林去查他一查再說,若是沒什麼背景的,到時候再處置不遲。哎,士紳人家的臉面都快被你們丟盡了。」
當即把管家張林喊過來吩咐了一圈,張王氏母子這才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