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章你說不喝就不喝么,朕偏要
幾個小宮女圍著小諾嘰嘰喳喳,「小諾姐姐,屋裡那人是誰啊?」
小諾白她一眼,「還沒看出來么,姑姑眼睛都紅了,一準是魏太醫回來了。」
「哎呀,」一個小宮女驚呼,「那魯醫正可怎麼辦?」
「是啊,魯醫正也對咱們姑姑有意思呢,每次姑姑身子不好,魯醫正都親自過來給姑姑探脈,噓寒問暖的,可周到了。」
「誰說不是呢,眼看著姑姑和魯醫正都快要修成正果了,魏太醫回來得太不是時侯了。」
「瞎說什麼?」小諾瞪了她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姑姑和魯醫正要修成正果了?沒影的話別亂說,壞了姑姑名聲。」
小宮女挨了訓,吐了下舌頭,不敢亂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有人問,「小諾姐姐,你說魏太醫給姑姑梳頭,姑姑就能原諒他了么?」
小諾想了想,「不管姑姑最後選了誰,咱們都祝福她。」
另一個小宮女苦著臉,「咱們姑姑脾氣太倔了,我就怕她誰也不選。」
大家聽了她這話,都有點唉聲嘆氣,以月桂的性子,只怕最後她真的誰也不選。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侯,門開了,月桂走出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睜大眼睛看著她的頭髮。
看慣了月桂姑姑自梳的髮式,冷不丁把頭髮放下來,成了多年前的閨中待嫁髮式,大家都有點不習慣,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小諾,她高興得眼裡起了水霧,姑姑改了髮型,這就表示她不會孤老終身了。
月桂被小宮女們看得有些臉紅,嗔道,「怎麼,都不認得姑姑了?」
「認得認得,」小諾跑過去挽住她的胳膊,笑著道:「姑姑梳這個髮式更好看呢,魏太醫,您手真巧。」
魏仲清有點意外,「你知道我是誰?」
「四喜公公陪著來的,姑姑見到您又是那副模樣,奴婢猜想一定是魏太醫沒錯了。」
月桂在她臉上輕輕掐了一下,「你個鬼靈精。」轉頭又對魏仲清說,「梳完頭了,你走吧。」
魏仲清臉上帶著笑,「我不走,以後再也不走了。」
月桂瞪他,「你一個男人呆在我屋裡算怎麼回事?快走,不然我拿棍子打你出去。」
「拿棍子打也不走,」魏仲清說,「你是三品姑姑,誰還敢亂嚼舌頭不成,再說宮裡誰不知道咱倆的事,你的名聲早跟我綁在一塊了,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月桂紅著臉啐他,「去了趟南原,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了……」剛才在屋裡他那才叫不要臉呢,完全讓她招架不住,被他抱在懷裡的時侯,她覺得有點陌生,但氣息相交的瞬間,又覺得他還是從前的魏仲清,一點也沒變。
逝去的時光都回來了,他終於為她低了頭。她也不再倔強,命中注定是他,那便是他吧!
——
史芃芃聽到消息的時侯很是吃了一驚,問金釧兒,「魏太醫回來的事,怎麼沒人告訴本宮?」
「興許皇上怕走露風聲,想給月桂姑姑一個驚喜呢。」金釧兒說,「四喜公公帶去的,也沒介紹,去的時侯月桂姑姑還沒醒,魏太醫給姑姑探了脈,寫方子的時侯,姑姑才醒,聽小諾說,姑姑當時目瞪口呆的,可吃驚了。」
史芃芃吁了口氣,「魏太醫回來,姑姑的病就應該好全了。」
金釧兒說,「姑姑是好全了,可皇上……」
「皇上怎麼了?」
「四喜公公說皇上今日有點咳嗽,不知道是不是夜裡受了風寒。」
史芃芃心裡一驚,想到昨天晚上把墨容麟一腳踹到地上的事,難道就是那會子受了涼?
她吩咐金釧兒,「去廚房要兩個雪梨來,我給皇上蒸一個冰糖川貝雪梨。」
「哎,奴婢這就去!」金釧兒高興的答應著,轉身就跑走了。
史芃芃蒸好了雪梨,親自給墨容麟送過去,也帶了點賠罪的意思,把九五至尊的皇帝踹下床,這要讓人知道,她得上宗廟跪著去了,但墨容麟一個字都沒說,爬上床接著睡,她還沒醒他就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生氣?
端著雪梨湯進了南書房,墨容麟在批摺子,頭都沒抬,史芃芃便知道皇帝果真是生氣了。
她把托盤放在書案上,「皇上,臣妾聽說您有點咳嗽,特意蒸了冰糖川貝雪梨,清潤止咳,你快趁熱喝了吧。」
墨容麟掃了那碗雪梨一眼,「朕不吃甜食。」
史芃芃哄他,「也不甜,有川貝呢。」
「朕也不吃苦的。」
「不苦不苦,放了冰糖呢。」
「不甜不苦的東西,朕更不吃。」
「可是皇上龍體……」
墨容麟呵了一聲,語氣諷刺,「你還關心朕的龍體?」
史芃芃賠著笑,「臣妾當然關心,皇上萬金之軀,打個噴嚏都是天大的事,臣妾怎麼敢……」
墨容麟打斷她,冷笑,「你有什麼不敢的?」
史芃芃知道他意有所指,還在為昨天晚上的事生氣,可那能怪她么,實在是太疼了嘛。她臉皮薄,扯上這事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耐著性子勸了半天,他也不聽,一時間又有點惱火起來,氣呼呼的說,「好心好意給你蒸了雪梨,不喝算了!」說完,她氣呼呼的走了。
墨容麟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過了一會,他端起碗,「你說不喝就不喝么,朕偏要喝。」說完真的一口氣把湯水喝了個乾淨。
史芃芃其實沒有走遠,就在門口呆著,把這一幕全看在眼裡,忍不住好笑,又走了進去,「皇上不是說不喝么,怎麼又喝了?」
墨容麟臉上綳著,眼裡卻有微微笑意,說,「朕渴了,拿它當水喝。」
「這樣就對了,」史芃芃把碗收進托盤裡,看墨容麟一眼,莫名紅了臉,「那個,臣妾晚上讓廚房做小銀魚,皇上過來么?」
「既然皇后邀請,朕就過去吧。」墨容麟看著她紅扉扉的臉,心癢難耐,聲音低啞了些,「就,光吃飯啊?」
史芃芃的頭更低了,聲音也更小了,白晰的脖子染了紅暈,「釧兒準備了白芨粉,說是,可以止痛……」
墨容麟心猛的一跳,「芃芃,」他想抱住她,史芃芃身子一閃,「別,我端著碗呢,別摔了,我走了,晚上,你再,那個,嗯,啊……」
她語無倫次,慌裡慌張,端著東西幾乎是奪路而逃。
屋裡,墨容麟興奮的搓了搓手,一拳打在桌上,笑得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