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靈堂(雲飛未婚妻死因不明)
「此話當真?錦瑞——你能為你說的話負責任嗎?」季無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微微皺眉瞥了一眼錦瑞道。
**飛眼中頓時誠惶誠恐起來,更是急上眉梢,雖然作為一堂之主的他告知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鎮靜,可是自己的內心卻變得身不由己起來。
一眼如虎狼之勢的眼神兇狠而去,身邊的三個高手頓時覺得身邊的空氣都凝結成冰,冷得讓人瑟瑟發抖起來。
多久沒有見過**飛如此發狂怒火之態,要知道上一次能夠讓草堂主如此失控的時候,便是八年前的伐涼之爭,那個時候戰場誰人都失去了理智,各個如同殺紅了眼的人屠夫一般……
而這個眼神,讓人不寒而慄確確實實是那一年同樣的痛恨惡毒的眼神——
「堂……堂主……我……我……請堂主節哀順變,逝者已故去,望堂主為了大局著想——」
眼看著**飛已經瀕臨危險前兆,錦瑞當真是心中慌亂不知所措,撲通一聲跪落在地,自知道這個消息若是讓**飛得知,必然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不得善了——
那武玄月是何等女子呢?**飛的青梅竹馬命定之人,那個心心念念要明媒正娶回家的未婚妻,而這個時候卻聽到了這個消息,換做是誰能夠忍氣吞聲呢?
「滾!」
**飛已經急紅了眼,根本顧不了那麼多,一腳踹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錦瑞,只看那些流星簌簌的腿腳,什麼分文縟節輩分禮節根本顧不了,連飛帶蹦衝到了九十九高階上的宗廟之上,非要親眼看看靈堂上的靈位到底幾分,方才安了心神。
而這一衝動的聲響早已經驚動了宗廟中的親屬家眷,如此不速之客殺氣升騰的沖了進來,更是各個瞠目回頭相望,見到是**飛的身影,有的驚奇有的則是冷冷而望,臉上則是露出厭惡的顏色來
而此時此刻,**飛已經顧不了那麼,一眼急切望去,果然靈台上面供奉的三個人排位,最右側的則是自己最不願看到的名字——武玄月。
到此,**飛內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一般,剛才還是步履橫飛的腿腳,頓時變得軟綿無力起來,心中悲鳴而又憤怒,攥住了拳頭咬著牙關欲要做出下一個可怕的動作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三個身影普天而降,說時遲那時快,**飛忽感小腿肚子猛地抽疼,撲通一聲跪落在地。
而後,季無常趕忙走上前去,擋在了**飛的身前,雙手環抱胸前致禮救場道——
「尚武堂堂主**飛攜屬下來為武老爺子送上最後一程,特此行禮拜祭,我們堂主當得知武老爺子飛升之時,心中悲痛異常,剛才失禮之處,季無常在此告罪——」
此話一出,在靈台前方主持祭禮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還禮而恭,盡顯地主之宜,落落大方彬彬有禮道——
「無妨!曹堂主乃是性情中人,更是我家家主的得意門生,自然感情深厚,武宗主歸天之事,則是武道一大憾事,曹堂主怎樣的心情都可以理解,而來這裡的親貴家屬,有哪個不是心存懷念,不忍送老爺子離開的呢?」
說此話的主持人,便是將武門的大統領,武道明的愛徒之一羅甘,只見眼前的男子個頭不高,更是一副忠臣家僕之相,這些年羅甘守在武明道身邊任勞任怨鞍前馬後勤勤懇懇,逢人都說武明道的徒弟千千萬萬,不乏高手俠義之士,可是若是論起忠心耿耿,誰人都不能跟眼前的羅甘相比。
話音剛落,卻只看**飛眼中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濕潤,更是心頭一抽,再也忍不住的傷感悲痛,「哐哐哐」三聲磕頭巨響,這樣的舉動也無法了卻自己對師父和師妹的祭奠之情。
「師父!你走的太早了,徒兒還未來得及看你一眼,你就這樣狠心裡去嗎?帶走了師妹帶走的師娘,一路黃泉上你倒是不孤獨寂寞了,可是你讓徒兒怎樣接受這個事實呢?」
**飛簌簌淚下,聲嘶力竭的哭嚎起來,垂天動地之勢,讓人看了去聞者傷心看者落淚。
到此,錦瑞鬆了一口氣,剛才那個形勢就怕是自己口無遮攔闖下了彌天大禍,還好軍事眼疾手快,追上了**飛一劑暗器飛速而去,算是控制住了局面。
季無常回頭了一眼眸,錦瑞會意,而後兩人相視點頭,錦瑞便和段八郎生生把**飛從蒲團上拽了起來,挪到了廟堂的側方端坐而下。
季無常以最快的速度掃視了一眼堂下形勢,心中敞亮了不少——
這一眾人雖說是悼念先人的居多,白花花一片聲色懼人,哭哭凄凄一來,有哪些是真心實意祭奠,又有哪些是作秀抹淚虛情假意地各懷鬼胎,季無常早已經分辨的一清二楚。
季無常轉過身來,走上台去,向高僧索來了三株檀香,高燭點燃之後雙手合攏,端端正正的奉上三個鞠躬大禮,將香插入香爐之後,微微低眉瞟了一眼堂下跪地燒紙的白衣夫人,一臉木然表情,一手遮面的哭勢,似乎是因為守靈太過疲憊的緣故,臉上的憔悴之色更勝於悲痛之色。
而武明道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跪坐在堂前各個聲色有異,三兄弟之間竟然瀰漫著一股微妙的距離感氣氛,只有武明道的長女武朝陽一副戚戚哀哀的小女子模樣抽啼不止。
季無常心中揣測不盡,臉上卻是一副禮帶有加的模樣,拱手敬禮,而後退到了堂下站在了自己家主的**飛座椅身後。
「尋個機會,你去找個武門的下人問問,到底武二小姐和二夫人是怎麼走的?」
季無常一手扇面擋在了自己面前,輕聲附在錦瑞的耳邊道。
錦瑞機靈,而後裝作一副尿急的模樣,退出了堂外,以找茅廁為由順藤摸瓜,探聽虛實。
季無常一手搭在了情緒依然不穩定的**飛身上,輕輕拍打了兩下已示撫慰,小聲在其耳邊說道。
「堂主,凡事都要以大局為重,現在很多事情還沒有定數,你先不要那麼激動,我讓錦瑞再去探聽一下,或許結果沒有那麼糟糕也說不準呢?」
**飛瞬時閉目哀嘆了片刻,看著靈台上的那個扎眼的名字,自己心中怎麼可能做到波瀾不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