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與「姦夫」 01

丈夫與「姦夫」 01

()女人一生中要經歷幾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男人?可能是兩個,一個是讓女人肉疼的,一個是讓女人心疼的,但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

曾經有個寧橙已經想不起姓名的男人說過:「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天使,一個賤人。」

寧橙嗤了一聲,心想:「那女人心裡也都有一個英雄,一個無賴。」

*

「你找到你心裡的無賴了嗎?」這話是曲燁問的。

對面的寧橙恍如初醒,茫然的看了曲燁一眼:「怎麼?」

曲燁聳肩道:「不怎麼,只是好奇要是你遇到了命中注定的『無賴』,會不會放棄已經到手的『英雄』?」

寧橙向左撇撇嘴,這個動作代表她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知道曲燁了解她的小動作,對於一個了解自己的人,通常是懶得去掩飾的。

一個小時前接到曲燁的簡訊時,寧橙剛測了體溫,三十八度半,本想吃了葯就休息,卻因為簡訊里最後的三個字「出事了」而改變了主意。

有的人是生來喜歡沒事找事的,找完事了卻還不知道自己找了什麼事,還有的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一旦登殿便不是小事。至於曲燁,應該算是有事沒事都喜歡登殿的人,這種人通常是反覆無常的,你算不准他下一步會找點什麼事,脾氣一時風一時雨,就像天氣預報永遠不能預測天氣卻仍堅持預測一樣,寧橙也不能預測曲燁,但總免不了會計算一下,儘管他們已經認識十幾個年頭。

寧橙和曲燁面對面坐在咖啡館里已經半個小時了,她的右眼一直沒有停止運動,令她覺得若是曲燁不將「出事了」的前因後果痛痛快快的說出來,她的右眼還會一直跳下去。

這麼想著,寧橙又看了一眼手機,念叨著:「其實邵承的班機快到了,你能不能撿重點的說?」

曲燁擺出很正經的表情:「我剛才不是說了?要是你遇到了『無賴』,命中注定的那種,你會放棄身邊的『英雄』嗎?誒,不對,你的『英雄』不在身邊,他總是『嗖嗖』的飛來飛去。」

曲燁說的英雄就是邵承,是寧橙那位常年出差奔波生意的丈夫。

寧橙說:「你今天吃錯藥了?好久沒見了,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翻我的舊賬?」

其實她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吃錯藥的人,好像是吃錯了退燒藥,臨出門時吃了兩顆,葯勁兒已經上了頭,也許很快就會將她撂倒。

曲燁低頭看錶,嘴裡說:「也不算很久,十一天零三個小時四十六分二十五秒,二十六、二十七……」

寧橙撇開臉看向窗外,極力剋制著怒火深吸了一口氣,又回過頭看了曲燁一眼,順便瞄了一下周圍環境,桌上靠近自己的咖啡杯里還有一口咖啡,旁邊的促銷牌上登著「每日下午茶」精選優惠,她手邊有個包,包里有一小瓶攜帶型香水。

她想若是曲燁繼續磨磨蹭蹭下去,她絕對有能力在怒火達到臨界點時做點什麼,比方說將那最後一口咖啡潑向他的白襯衫,再用促銷牌砸向他的臉,或者對著他的眼睛噴香水等等。

然後她會告訴曲燁:「不管一個女人是否在生病,都是不能惹的。」

不過就在下一秒,曲燁順手拿起了促銷牌,好似很感興趣的研究起來,振振有詞說:「情侶到店八八折優惠,他們是怎麼分辨是不是情侶的?」然後左顧右盼一番,傾身對寧橙道:「你說要是我對他們說咱倆是情侶,應該不會檢查結婚證書?」

寧橙沒好氣道:「我和你的結婚證不是一套的,可能你要出示通/奸證。」撇撇嘴,正式宣告耐性破產,說:「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了女人么,你和筱萌過的不是挺好么?」

曲燁陷入了沉默。

這樣凝重的表情總共在他身上出現過三次,前兩次都和筱萌有關。而要是一個男人最糟糕的表情都只和一個女人有關,多半會是他媽,或是他老婆。

「過的是挺好的,所有人都這麼說。」曲燁弔兒郎當的咧嘴一笑:「你看,你又把話題岔開了,我今天的主題很明確,你只要回答我是選擇『無賴』還是『英雄』,我就放你早點回家。」

寧橙深吸一口氣:「這個問題再問我多少遍也是一樣,對我來說,這個答案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男人改不了好色一樣根深蒂固。」

對於一個曾經只堅定「命中注定只是傳說」的女人來說,能打破這個傳說的邵承就是讓她心甘情願淪陷的另一種堅定。

可能在愛情里誰先淪陷誰就輸了,婚姻也是一樣。寧橙不知道別人的婚姻是怎麼樣的,只是覺得婚姻是一件很矛盾的事,她和所有女人一樣希望嫁給一個自己愛的人,同時又希望對方愛自己更多。其實婚姻本就是一場折騰,可就算再給寧橙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選擇邵承。因為她寧願自己被邵承折騰,也不願意看著邵承折騰別的女人。

能想通這點的女人,通常都有豁出去的決心,既然願意豁出去,自然會把丈夫和家庭擺在第一位。

寧橙決定不再和曲燁耗下去,將手機放回包里,拉上拉鏈,又端起杯子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清清又燥又熱的喉嚨,正準備離開,卻在她將杯子放下的同時,被曲燁橫過桌子的手牢牢握住腕子。

寧橙還沒來得及掙扎,胳膊便被拽過了桌面,曲燁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仔細審視她無名指上的婚戒,大拇指輕輕滑過戒面,嘴上掛著譏誚的笑容。

「假如我就是你的無賴呢,你能不能為了我離婚?」

寧橙腦中彷彿被投下了一顆蘑菇彈,第一個想法是「我燒糊塗了「,第二個想法是最後那口咖啡怎麼被她咽下去了,假如潑在曲燁身上,那不是物盡其用么。

曲燁又問了一遍,這一回他的兩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寧橙,還補充了一句:「你的手心怎麼這麼燙?」

「筱萌又給你氣受了?難道今天是愚人節你特意拿我尋開心?」

曲燁答非所問道:「我有房有車,不像邵承常年出差讓你獨守空房,咱們認識十幾年了,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寧橙抽回手,手腕上印著幾道紅印:「你有房,有車,邵承也有。我也沒覺得自己獨守空房,還是你覺得我臉上寫著『欲求不滿』?再說,你也不了解我,就像我剛剛才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你一樣,認識十幾年還這麼陌生,真不知道是你失敗,還是我失敗。」

寧橙站起身,曲燁也站起身,將她攔住:「當初拆散筱萌和邵承的事你沒忘,要是邵承知道了真相,你還留得住他嗎?你別忘了,你們能在一起,可是多虧了我。」

寧橙繞開曲燁走了兩步,又被他扯住。

曲燁瞅住她:「你是不是發燒了。」說著另一手就要覆蓋上她的額頭。

寧橙連忙閃開:「再過幾天源源就滿三歲了,你們準備怎麼慶祝?」

這話讓曲燁收了手,寧橙趁機跑出了咖啡館,要制止一個男人的衝動行為,最好提起他最顧及的事。

曲源是曲燁和筱萌的女兒,小名源源,今年三歲。

當初起名時,筱萌堅持要將女兒培養成屈原一樣的浪漫主義詩人,於是很關注源源的成長,並且堅持每天叫她讀詩經,但源源只記住了一句「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瑤」,令筱萌不得不懷疑這是源源繼承了曲燁商人本色的緣故,用木瓜換瓊瑤,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值得一提的是,源源最喜歡親近的人不是曲燁,也不是筱萌,而是邵承。

這一點讓寧橙耿耿於懷。

剛認識邵承時,寧橙剛畢業並找到第一份工作,那天被公司的幾個女同事逼進了公司後巷的死角,正巧邵承經過,順手英雄救美,成為了寧橙心目中的英雄。

只可惜英雄都是不孤單的,邵承那時候的女朋友是他大學時期學校里公認的校花,還是一個不招人討厭且人緣極好的校花。

單憑這一天,校花就足以招人討厭了,就算她是曾經的校花。

群眾們都認為,要獲得邵承的青睞就要先戰勝校花,因為就算邵承願意捨棄校花而選擇硬體條件不如校花的灰姑娘,群眾們也不會允許。要駕馭英雄又要得到輿論的普遍承認,這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寧橙竟然做到了。

但按照曲燁的說法是:「這可是多虧了我。」

一轉眼,五年過去了,曲燁還是這句話。

無暇理會曲燁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葯,寧橙急急忙忙的坐上計程車往家趕,她撐著眼皮看著窗外的不斷閃過的建築物,想到筱萌曾經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筱萌說:「男人心裡最美的女人是得不到的那個,女人心裡最帥的男人是已經佔有的那個。」

寧橙先是覺得筱萌是個把男人看的很透的女人,尤其看透了曲燁,但同時也害怕邵承也是這樣的男人,於是又想可能男人們都曾經試過娶那個最美的女人,只是結果往往令人沮喪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找一個雖然不是自己心中的最美,卻是別人心中的最美的女人,安慰自己的同時也能刺激別人,這並不妨礙他們心目中最美的位置被撼動。

只是不知道心裡的和身邊的,哪一個是天使,哪一個是賤人。

計程車司機從後照鏡瞄了一眼寧橙,說:「您沒睡著?」

寧橙說:「沒有。」然後坐直了身子。

寧橙一路堅持到目的地都沒有睡著,晃晃悠悠的下了計程車,眯著眼睛穿過已經走了上千次的小馬路。這條馬路實在很小,連個人行橫道和紅綠燈都沒有,所以行人經過時,汽車是理應停下來的。

仗著這點認識,寧橙沒有抬頭看車,以至於當她還差幾步就過完馬路的時候,聽到一道刺耳的喇叭聲也不為所動,因為她很快暈倒在那輛私家車的面前,臨暈倒前側首看了一下車身,隱約見到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肥羊,於是男人也很快將寧橙抱進了車裡。

你看,社會新聞也經常說單身女子酒醉后被侮辱,然後警惕女性們不要深夜不歸,尤其不要在喝醉了以後孤身走在人煙稀少的路上。

其實關於這種現象,曾有位剛被妻子離婚的□犯也表示過壓力很大,他表示當時他正需要一個女人,這麼巧又有一個女人正好在自己面前暈倒,她的衣服看上去是那樣好脫掉,人又昏迷不醒,這簡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他若不做點什麼,實在對不起社會,不想在做完並伏法之後才醒悟,他對不起社會正是因為他做了些什麼,而不是一無所獲。

道德和理智的考驗永遠這麼別出心裁,於是言歸正傳。

十幾分鐘后,寧橙被肇事男人抱進了一間複式住宅里,她睜不開眼,只好聽聲辯位。

男人似乎是用腳踢上門的,抱著她的雙手很平穩,在門自動鎖上的同時,她感覺自己被他帶進了另一個房間里,接著安全著陸在床上,直到和卧室相連的浴室里傳來了流水聲,男人的氣息才暫時消失。

男人迅速洗了澡,穿著浴袍走了出來,寧橙眯著眼動了一下,並不明顯,很快被翻過來正面朝上,男人利落的解開她胸前的那排紐扣,不到半分鐘就脫掉了礙事的襯衫和牛仔褲,接著她又被翻了過去,內衣的掛鉤也被挑開。

寧橙被塞進被窩裡時,男人也脫掉浴袍從後面湊了上來,唇貼在她的後頸磨蹭了兩下,一手穿過腋下在她胸前撥弄。

「吃藥了么?」

男人低聲問著,一手握住她的左胸,手掌下的心跳很急,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因為這番挑逗。

寧橙發出幾不可聞的嚶嚀聲,似乎對肇事者的服務表示讚許。

男人又摟緊了幾分:「出點汗就好了。」

寧橙緩緩翻過身來,正面圈住男人的腰:「你回來的真早。」

男人不知是揶揄還是諷刺,說了一句:「你可是給我準備了大禮啊,我一回來就成了撞到自己老婆的肇事者。」

哦,對了,這個男人就是邵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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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妻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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