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十二章[09.11]
蕭月白於男女之事,全無半分經驗,即便有過上一世的那一夜,到了如今也薄淡的彷彿一場不真實的夢。
「嗯」
她想說些什麼,才張口,卻被陳博衍所趁。
陳博衍的攫取索討,令她頭暈目眩,戰慄一陣陣的自腰肢向上躥去,她惶恐卻並不討厭。
她能感覺到,陳博衍正在急切的渴望著她,看似蠻橫霸道的舉動,底下卻透出了他的不安。
蕭月白目眩神迷,忍不住伸出手,纖細的胳臂環上了男人寬闊的背脊。
陳博衍微微僵了一下,便將她自椅上拖起,用力的抱在懷中。他左膝微曲,抵在椅上,將蕭月白禁錮在自己和椅子之間。
良久,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陳博衍方才抬起了頭,卻又啄吻著她的面頰,低聲呢喃著「月兒,我只有你,也只要你。我不許你變心,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陳博衍的。」
蕭月白微微喘息著,半晌才低聲說道「你別拿著哄姑娘的那套,用在我身上,我可沒那麼好糊弄。」她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即便裹著厚實的冬衣,也大約能看出那姣好的形狀。
她抬起頭,迎著陳博衍的眼睛,她開口,嗓音柔啞「我不是你當年後宮裡那些嬪妃」
他到底是有過多少女人,才能如此嫻熟的對付她那些甜言蜜語,大概也跟別人說過吧。
雖然明知道,如今想這些,只是庸人自擾,但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
畢竟,即便沒有了她,陳博衍還是可以去有別人,而且或許還是許多人,這無關理智,只是發自於心的感情。
陳博衍啞然,他當然想不明白蕭月白這一句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那個權傾天下的暴君,後宮竟是空無一人,只除了蕭月白。
他劍眉一凝,沉聲質問「什麼嬪妃你在想什麼」
蕭月白卻覺得他只是在蓄意的糊弄敷衍,她兩手握著圈椅的扶手,身子忍不住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壓低了聲音,斥道「你明知故問,我知道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但我不喜歡你把用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法子,再用到我身上。」言至此處,她便有些哽咽,轉開了臉龐,又絮絮說道「夫妻,本當是同心同德的,你卻什麼都不想跟我說。我不曉得你是怎麼看待我的,我不喜歡這樣」
話說到一半,蕭月白心中忽然靈光一閃,一個從前並沒有意識到的念頭忽然在腦海中冒出,強烈的恐懼像鐵爪子一樣攥住了她的心。
她重又看向陳博衍,紅潤的唇輕輕哆嗦著「博衍哥,你是因為要當皇帝,才跟我這樣好的么」
陳博衍更是愕然,他沒明白蕭月白怎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他的沉默,篤定了蕭月白的猜疑。
只因他們是自幼定下的親事,她便從未向那個地方想過,但京里一直有傳聞蕭家是功勛世家,她的父親是朝中重臣,兄長蕭逸安近年來也在軍中嶄露頭角,淑妃當年與她蕭家結親,可謂是頗有遠見。
這樣的話,蕭月白以往也曾聽過,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皇帝早立儲君,陳博衍又不是太子。
然而上一世,陳博衍實則是當了皇帝的,並且今生他也依然有此打算。
正因此,他才會一反常態來跟她親近,甜言蜜語不過只是想抓牢她而已。
蕭月白臉上的紅潮退盡,轉而成了蒼白。
她想起身,卻被陳博衍禁錮在了椅子之中,方寸之地卻彷彿成了牢籠。
蕭月白垂首,輕輕說道「博衍哥,老祖宗那邊怕是要在找了,咱們過去吧。」
陳博衍面無神色,他淡淡說道「月兒,這些話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誰教給你的是那個送你鐲子的人」
蕭月白固然是個聰明的姑娘,但她一向遠離朝政,這些事情、這些話若無人教,她是怎麼想到的這是不是送她鐲子的那個人挑唆的
蕭月白有些不解,從方才起,陳博衍就拿著她的那枚鐲子大做文章。之前為了跟他慪氣,她蓄意沒告訴他鐲子是誰送的,但轉頭就忘了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鐲子,疑惑道「這是哥哥送我的,他說是在西北同外族游商買的。我看著樣式新奇,又是哥哥送的,就一直戴著了。」說著,她抬頭問道「怎麼了嗎」
陳博衍那張清俊的臉上,爬過了一絲狼狽。
那鐲子是蕭逸安送的,他倒是曾這般想過,但因蕭月白始終不肯告訴他,他便想岔了。
如今,鐲子可還真是她兄長所贈,那他這段日子以來吃的都是誰的醋這可真是尷尬至極。
蕭月白卻是失望透頂,陳博衍不止不跟她說實話,現下還拿著她的鐲子來胡亂搪塞,他是真的沒把她放在心上。
她將臉側開,竟是不想再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四爺,咱們出去吧,那邊還不知是怎麼急著找我們呢。再說,你來壽康宮,不是見老祖宗的」
陳博衍卻有些慌了,蕭月白說錯了,他其實根本就不懂怎麼哄姑娘。
蕭月白,是他唯一試圖哄過的姑娘,然而還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