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章

V第五十章

他的月白,也在那裡面呢。

從今兒起,她就要回府去了,他再要見她,可不如之前那麼方便了。

但,總好過上一世她被蕭潼夫婦強行帶回府中去宰割的凄慘情形。

今生,總還是有些變數的。

聽他安插在安國公府內的探子來報,這次回府竟然是蕭月白一力促成的,這倒令他頗有幾分意外。

蕭月白溫婉柔順,雖並非沒有主見,卻一向聽從長輩的安排。這次,她竟然能繞過林氏,轉彎子送信回去,向甄母撒嬌以求回府,甚而還促成了此事,可謂是有些一反常態了。

然則想想上一世,那等危急時刻,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倒敢來尋他,足見她是個拿的定主意的人。

陳博衍轉了轉那串八寶碎金手釧,這是她前世與他的盤纏之一。

雖是國公府的千金,但家中錢財也不歸她使,她便將自己平日里戴的金玉首飾盡數拿出,都給了他。這手釧,是她一向貼身戴著的,那天夜裡她親手抹了下來,遞給了他,說上面的珠子都是上好的南珠,實在不成了再拆下來,一顆顆的變賣。

然而,他後來再怎麼艱難,都沒有想過要賣這手釧。這是上輩子,她留給他的唯一念想了。

眼見國公府的馬車漸漸遠去,太監元寶小聲說道「爺,這雪漸漸密起來了,您仔細著涼,還是儘快回宮罷。」

陳博衍慢應了一聲,停了片刻,方才自元寶手裡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往皇宮方向行去。

蕭可為和那尼姑的事,他是曉得些的。

上一世里,蕭可為有過一個外宅,直弄到生了兒子,才接回府里去。然而這件事卻惹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禍事來,那女子竟是江南漕運貪墨案的罪人女眷,而那案子還是當初蕭覃下江南去主辦的。

這女子倒也並非那戶人家的正頭女兒,也是養在外頭的一個小小外室所生。那案子千頭萬緒,牽連甚眾,這芥子大一般的小人物,自也就成了漏網之魚。

這件事,不知怎麼就被陳恆遠偵知。收容罪人女眷,這罪過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但依著陳恆遠那當然是想要往大里捅的。

蕭潼是個酒囊飯袋,蔣氏更是個沒見識的潑婦,只不過下就被陳恆遠拉了過去,從此成了陳恆遠的人。

安國公府里有了這個暗樁,自然危機四伏。

蕭覃固然是能臣,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一班子只知玩弄權術、陰謀詭計的小人以有心算無心,自然佔了大部分的贏面。皇帝後來也更加的昏聵,凡事只聽胡氏等人的挑唆撥弄,所以才陷入了那無可迴轉的僵局裡。

這件事,是陳博衍後來回京稱帝陸續查出來的,只是那時候給蕭可為做妾的女子早已死了,竟沒能查出蕭可為到底是自哪裡尋到她的。

如今看來,那女子就是這南安寺里的慧心了。

蕭可為雖則為人荒唐,但到底也是貴胄子弟,怎會突發奇想和一個尼姑勾搭起來再聯繫那女子的身份,也未免忒巧了些。

這班人,原來這樣早就動手了呢。

冷風夾著雪花不住的砸在面上,陳博衍面上帶著一抹冷硬的神色,在這風雪之中越發像一尊鐵鑄的雕像。

他策馬,踏過泥濘的街道,向皇宮疾馳而去。

車馬一路駛回安國公府,府里的人早已得了消息,提前預備下了。

安國公府位於京城榮安街上,佔地極廣,極寬極高的台階,上面懸著「敕造安國公府」的匾額,端的是氣派華麗。

馬車卻並未停在正門上,而是一路行到了西角門前方才停下。

林氏握著女兒的手,由紅玉碧璽兩個丫鬟攙扶著,自馬車上下來。

府里的人早已得了消息,兩乘暖轎並幾個姑姑都在偏門上候著了。

安國公府的正門,若無大事,等閑是不開的。

林氏拉著蕭月白,進得門中,幾個管事姑姑連忙迎上來,都說道「老太太知道太太並姑娘回來,可是高興壞了呢。」

林氏鬧府離家已有小半年的光景了,這會子見了往日手下用著的人,竟倒有些不大好意思。

當下也沒說什麼,母女兩個坐了轎子進府。

蔣氏也跟在後面下了車,倒沒什麼人理睬她了,有個姑姑順口問了一句「老太太午飯後還問了一句,二太太怎麼去南安寺了」

蔣氏心懷鬼胎,隨口敷衍了幾句,便忙忙的往自己那院子去了。

因她去的匆忙,不曾招呼,府里人也不知她跟著長房一道回來,便不曾預備,只得自己步行回去。

林氏自回上房,蕭月白那小轎子卻徑往府邸西邊行去。

蕭月白自生下來時,跟著林氏,長到五六歲時,因體弱多病,祖母愛惜,就被甄母帶到身邊親自撫養。直至她長至十三歲上,蕭覃便說女兒大了,跟在老母身邊,怕攪鬧了母親靜養,為她在府中建了一間小院,將她挪出來放在了那裡。

於是,蕭月白獨個兒住在那小院里也有兩三年了。

轎子甚快,眨眼就在院前停下了。

蕭月白下了轎子,入目就還是那熟悉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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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總想退親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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