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親戚來了

「那你承包了我的飯，就是以後天天吃泡麵嗎？」李雨笛笑著問道。

「你不要小瞧煮泡麵好不好，要煮好了也是很有學問的。」方琴賭氣地說道，但是想到作為警察的李雨笛總是拿泡麵充饑還是不免有些心疼，「不過，以後我會盡量不給你煮泡麵，而是正兒八經吃飯的。」

「吃外賣嗎？」李雨笛挑釁道。

「一天一道菜，我慢慢學還不行嗎？」方琴惱。

「行行行，」李雨笛舉手投降，「不用那麼麻煩，我吃飯不挑，簡單點就好，別太辛苦了，」說著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方琴。

「嗯，好。」方琴的毛頓時就被順好了。

「那你有什麼特別的喜好或者忌口嗎？」方琴問道。

「我不挑食，也沒什麼忌口。你按你喜歡的做就行，只要不是這碗湯這種。」

「這碗湯也沒那麼難喝吧？」方琴忿忿不平地喝了一口，「嘔——」立馬起身去洗手池那兒吐了出來，接了杯水漱了一下。

走回來的方琴謙虛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我錯了。」

「不過你真好養活呀。」方琴感嘆道。

「你要養我嗎？」今晚心情大好的李雨笛起了逗弄方琴的心。

「好啊。」方琴隨口接到。方琴是開玩笑的心情接著這個話茬，所以並沒有往心裡去。而她不知道，她的這個「好呀」在李雨笛心中，卻掀起了一陣波瀾，雖然不似狂風暴雨，但也讓這顆沉寂許久的心跳動了一下。

李雨笛忙低下頭吃了口飯說道，「我開玩笑的。」

「我也是。」方琴沒有注意到李雨笛的異樣，坦然地說。

李雨笛剛剛興奮而明亮的眸子頓時暗了下來。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彎起嘴角微笑著吃完了這頓飯。

晚飯過後，李雨笛幫著方琴收拾桌子，方琴沒有拒絕。

但是當端著盤子和婉進入廚房看到垃圾桶里的垃圾時，方琴才想起來自己下午做的事情不應該讓李雨笛看到，但是已經晚了。

李雨笛看到了垃圾桶里燒焦的肉，慘不忍睹的魚。不過李雨笛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將碗盤放到水池子里，挽起袖子就要洗碗。

方琴制止了，說他工作了一天太辛苦了，碗就由她來洗吧。

李雨笛同意了，洗了洗手，回到了自己的主卧里，關上了門，躺著床上看著天花板。這還是他搬到這裡來之後第一次關房門。發了一會兒呆之後，他走出房門，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看新聞。

方琴則是繫上圍裙把盤盤碗碗洗刷完畢之後，擦好桌子收拾好餐廳和廚房的垃圾之後，摘掉圍裙，給李雨笛說了一聲，「我下去把垃圾倒掉」。

李雨笛聞言，「我陪你一起去吧」，說著關掉電視站起身來，伸手提過方琴手中的垃圾袋，跟方琴一塊兒在門廳里換了鞋走出門。

兩個人下到樓下扔好垃圾，拿消毒濕巾擦了擦手，又在小區里走了走，散了散步。

方琴突然想到明天的早飯還沒準備，兩個人就又去了一趟超市，買了麵包、牛奶、一兜雞蛋、一塊西瓜幾個梨一串葡萄。

李雨笛成為了最主要的苦力，拎著絕大多數東西，而只讓方琴抱著一包麵包走了回來。

回到家，方琴幫著李雨笛開了門，兩個人把東西整理到冰箱里。之後，李雨笛就回屋打遊戲。而方琴則是洗了葡萄切好西瓜裝到兩個盤子里。端著其中一個，敲門送到了李雨笛的房間，另外一個則是放到了客廳茶几上打開電視看綜藝節目。

看了一會兒，方琴覺得沒意思，就收了茶几上的盤子擦了茶几，去給李雨簫倒了一杯牛奶，送到屋裡，把李雨簫吃完的盤子拿出來，倒了垃圾刷好了盤子放好，然後就洗刷回屋反鎖上自己的房門睡覺了。

李雨笛則是打了兩把遊戲之後，用濕巾擦好了書桌，拿著杯子出房間，看了一眼關上的客房門，徑直走到廚房刷好杯子，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也關上了自己的房門睡覺了。不過跟方琴不同的是，李雨笛的門只是關上了，沒有反鎖。

第二天早上六點，方琴就起來了，洗刷之後就煎了雞蛋、熱了麵包、倒了牛奶放在餐桌上。

而方琴起的時候，李雨笛就已經醒了。做警察養成的習慣睡眠很多時候都很淺。不過李雨笛沒有著急起床，而是聽聲響方琴那邊已經洗刷完了去廚房做早飯的時候，他才起床洗漱。洗漱完正好，方琴那邊早餐也就差不多做好了。

所以李雨笛很自覺地來到餐廳跟方琴打了個招呼，「早」。

「早！」方琴回應道。

然後兩個人面對面地吃完早飯。

之後，方琴收拾了餐具去上班，李雨笛也出門去值班。

夏天的早上，雖然時間還不到七點，但已經是日上三竿。陽光透過樹葉照在人的身上，跟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兩個人並肩走著。

「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那我做涼麵吧。」

「好，我盡量回來吃。」

「好。要是忙，給我發條微信。」

「我盡量。」

兩個人約定好了晚飯吃什麼，就各忙各的去了。

那天晚上，方琴做了涼麵。

而李雨笛加班到晚上十一點才回來。他只給她發了一條「晚上別等我了」，沒有說回來的時間。

方琴則是回了一句，「給你留了一碗在冰箱里」，就自己吃了飯。

當李雨笛回到家看到冰箱里的涼麵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感動的。為了不打擾到方琴的休息，李雨笛儘可能地減少發出各種的聲音。

而方琴則是等到了十點實在撐不住了才去睡的覺。

當她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冰箱里的涼麵沒有了的時候，就做了早飯放到餐桌上，自己吃完去上班了。

李雨笛則是起床后看到早飯，拍了張照片，給方琴發了個謝謝，吃完也去上班了。

時間就這麼流淌著。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並沒有比以往多。

雖然方琴還是一個禮拜早班之後上了一個禮拜晚班，而李雨笛則是值班備勤連軸轉，很少有休息時間。

為了儘可能讓李雨笛吃上飯，方琴則是每次都多做一份，要麼放在餐桌上，要麼放在冰箱里，發條微信提醒李雨笛吃飯。

如果李雨笛沒有回來吃，就再做份新的，放在老位置。

而李雨笛則是每次路過便利店的時候向里看一眼，看到方琴在裡面忙碌，就不免嘴角向上彎起，露出一抹難以覺察的微笑。在方琴上晚班的時候，碰上自己晚上下班早，則會盡量去便利店裡打著「順路」「剛下班」的幌子吃個晚飯、宵夜什麼的等她或者接她一起下班。

雖然李雨笛和方琴都沒覺得什麼，只認為是同住一個屋檐下互幫互助的關係，但是便利店的其他人卻都看出了裡面一絲絲不尋常的情誼。

20115年8月26日，星期三。

這天清晨李雨笛下班回到家之後，發現方琴的房門虛掩。他忍不住走過去敲門詢問方琴的情況，推開門卻看到方琴正在痛苦地抱著被子，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而潔白的床單上，有一抹刺眼的紅色。

「方琴，你怎麼了？」李雨笛小聲地問。他慌亂地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方琴則是看到他之後，虛弱地說，「我沒事，只是親戚來了，忍一會兒就好了……能不能麻煩你件事情，就是幫我買包姨媽巾，謝謝。」

「好。」說著，李雨笛跑了出去，來到便利店。

「歡迎光臨」。便利店的自動提示聲響起。

站到便利店內，李雨笛才有些回過神來。然後走向收銀的店員，悄聲地對她說，「您好，能不能麻煩，給我一包姨媽巾……」說完，眼睛看向其他的地方，就好像剛才那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收銀台的店員聽到這話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對著後面理貨剛走出來的店員喊道，「小李，給他拿包姨媽巾。」

那嗓門大的，李雨笛感覺整個店裡都要有迴音了，雖然除了店員店裡沒有其他人，也還是羞得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那個被稱為小李的店員，則是關切的走過來問，「要棉的還是網的？日用的還是夜用的？」聲音也是不小。

「我不知道……」李雨笛窘迫地低聲回答。

「給女朋友第一次買吧，」店員小李一臉明了的樣子，「那你知不知道她平時用什麼的？」

「不是女朋友……我不知道……」

「不是女朋友？」店員小李一臉八卦的樣子，從架子上拿下來一包遞過去，「那你拿這款吧，棉面的，28厘米的，舒服，不容易過敏。」

「好。」李雨笛連看都沒有看，就直接拿過來，放到收銀台上。

收銀員掃了一下二維碼，「十塊零八毛。還要包紅糖不？」

「要。」李雨笛忙著逃離這個地方，所以連思考都沒思考就應下了。估計這個時候給他顆火箭他都要了。

「小李，拿包紅糖。」

「好嘞。」店員小李應道，拿了包紅糖遞了過來。

收銀員又掃了一下條碼，「十二塊八。一共二十三塊六，我給你拿個黑袋子裝上。」說著從櫃檯下套了個黑袋子出來。

「謝謝。」李雨笛掏出錢包遞過錢去。收好找零，接過黑色方便袋匆匆走了。

「歡迎下次光臨。」便利店的自動提示聲再次響起。

「哎，剛剛那個小夥子是不是那個經常來找方琴的那個小警察？」收銀員看著李雨笛離去的背影八卦到。

「好像是耶。」店員小李一聽，忙湊過來一臉興奮地八卦到。

「這個樣子，是他倆一塊兒了？」

「看樣子像。不過剛剛她說不是女朋友呢。」

「不是女朋友能來給她買姨媽巾嗎？」

「這個可不好說。」

「你看他都羞成什麼樣了，一定錯不了。」

「嘿嘿嘿嘿，也是，我家那口子就沒給我買過這東西……」兩個人八卦地樂著。

李雨笛買了姨媽巾之後，匆匆地趕回家。

方琴已經勉強著自己移動到了洗手間坐在馬桶上。

當李雨笛進門之後，她就虛弱地說了一句，「李雨笛，我在這裡。」

然後，打開洗手間的門，露出一條縫，伸出了纖細的手腕和白皙的小手。

李雨笛走過去，扭過頭背對著洗手間的門，從方便袋裡掏出姨媽巾，反手給她遞了過去。

「謝謝你。」洗手間內傳來虛弱的聲音。

「不用謝。」李雨笛彆扭地低聲回道。

拿著手裡的紅糖，李雨笛去找了個杯子，用熱水給方琴沖了一杯紅糖水。

「我沖了一杯紅糖水放到餐桌上了。」李雨笛低聲對著洗手間的門說道。

「嗯，謝謝。」虛弱地聲音再次傳來。

「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李雨笛不放心的關切道。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謝謝。」聲音依舊是有氣無力。

李雨笛手足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就獃獃地站在客廳里，看著洗手間的方向。

一會兒，方琴捂著肚子，彎著腰，面色蒼白地慢慢走了出來，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腰依舊彎著，雙手捧著杯子，一邊吹著熱氣，一邊慢慢地往口中送紅糖水。

「你還好吧？」李雨笛關切的問道。

「沒事，過一陣子就好了，謝謝你。」方琴說，「李雨笛，你吃飯了沒？」

「還沒。」

「今天我沒法給你做了，你自己買點吃吧。」

「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李雨笛心中一暖的同時，也有點惱，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管別人吃沒吃飯，真是個笨蛋。

「你吃飯了沒？」李雨笛突然想到，問。

「沒。」

「那我去給你買點。」說著，李雨笛又一陣風地走了出去。

「哎——」方琴本想叫住李雨笛，但是李雨笛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