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2章：安王府不差雞腿

是啊，他的小研從小便沒了爹爹和娘親，而她將她視作那麼重要的人，他卻從未給過她一分的溫暖。

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刺傷。

淚水隨著記憶滑落，卻已經不再洶湧。

他伸出大掌，溫柔的將臉上的小爪子包裹於其中。

小手冰涼，軟乎乎的，一觸碰便不想讓他放手了。

他低頭，狠狠的落下一吻，溫柔眷戀，又……不可理喻的偏執。

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令舒子研心頭一顫，莫名的一縮手，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好看哥哥，你……」

小小的雙眸儘是不可置信，可惜用力太小，掙脫不開。

她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傳說中的變態。

歐陽冥冰輕輕抬眼，深知她的不安，柔柔安慰道：「小研不要害怕，我只是想你了。」

舒子研小嘴微張：「我……」

她是不是做錯了一個決定？

歐陽冥冰一看她的表情，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這小妮子，小小年紀便如此古靈精怪，腦子裡就總是想些有的沒的，當真是沒有一點孩子模樣。

頓了頓，小妮子還是想不通，雖然有點害怕，但是她向來也是個不怕死也不怕事的。

「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怎麼會想我呢，我們認識嗎？而且皇帝伯伯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你這般對我，日後是定要對我負責的。」

雖然好像她也沒想著要推開這回事。

「呵呵……」歐陽冥冰忍不住笑了，戳戳她緊繃的小臉，「好，我定會對你負責的。」

這一次，再不會推脫。

「嗯？」小妮子懵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感覺事情不太對。

「可是剛剛你還在哭鼻子，你那麼沒出息，又怎麼保護得了我，是我在保護你了。如此說來，那便是我對你負責，你不用對我負責，我才是老大！」小妮子想了想憤憤不平，感覺自己被小看了。

好看哥哥雖然好看，但是是個愛哭鬼，就這樣還想對她負責，真是不知羞。

歐陽冥冰一愣，著實沒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讓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就這麼崩塌了。

他憐愛的伸出頭，額頭輕輕摩擦著她冰涼的小臉蛋，緩緩的閉上了雙眸，低低開口。

「哥哥哭鼻子，那是因為哥哥把自己最是心愛的東西給弄丟了，怎麼找……都找不回來了……」

是他弄丟了她，也弄丟了他自己。

舒子研一愣，眼珠子一轉，瞬間覺得自己聰明至極，下意識的就豪邁一拍胸脯，「沒關係，我重新給你買好了。」

「呵呵……」歐陽冥冰搖搖頭，終究是輕輕放開了她。

眼眸深邃，看向遠方。

那日也是如今日一般，大雪紛飛，百花齊放。

「買不回來了……」哪怕用整個世界去換，也回不來了。

低低的呢喃似低語，又似夢魘，悠遠綿長，幾乎聽不見。

他低頭，輕聲叮囑：「小研，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忘記，你要最愛你自己。」

人活得自私一點，便自由一點。

因為若是心存大義，她便捨得放棄她自己了。

然而，小小人兒聞言，卻是一愣，驚叫一聲：「那我皇帝伯伯和皇伯母怎麼辦？」

她最愛的人也有皇帝伯伯和皇伯母的，誰都比不過的。

歐陽冥冰聞言，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不要……"幾乎是沒有任何思考，他直接反駁。

「為什麼？「小妮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震驚的模樣似乎隨時都能哭出來順便打個滾，惡狠狠地不服。

歐陽冥冰被這麼一瞪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速的勾起笑容，若無其事的柔柔開口道：「真是個小傻子，你若是不愛自己，那你用什麼愛你的皇帝伯伯和皇伯母呢。你要保護好自己，讓自己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你才能去愛他們啊。你說對不對。」

奔赴雪山那一刻，她心中想到的，何嘗又不是歐陽克和宮淺虞，守護太冥，因為那時她的國，更因為那是歐陽克和宮淺虞同時在乎的東西。

人之嚮往長存大義，可是人情之前，又有幾人想要忘卻所謂的大義，最起碼他已經不想了。

仔細挺完歐陽冥冰的話，舒子研覺得甚是有理，提到嗓子眼的心臟落地，這才慢悠悠的歪著腦袋瓜仔細思考。

「既是如此，那便如你所言好了。我還以為你剛剛叫我不要愛我皇帝伯伯和皇伯母呢，嚇死我了，要真是那樣，我就不讓你做我的郡馬爺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舒子研，還有一個名字叫離殤。」

這麼久了，還不知道這個好看哥哥叫什麼名字嘞。

歐陽冥冰看著她一臉求知的模樣，有片刻的閃神。

一如當年，她亦是這般。

「皇叔，我是舒子研，你可以叫我小研，對了，我還有一個名字叫離殤，你說你是叫我小研好還是阿離好？阿離不太好，那不如便同皇伯母一般叫我殤兒好了？」

回憶歷歷在目，歐陽冥冰走不出，沉浸在回憶和夢境，醒不來。

他看著眼前的小小人兒，明明是她，卻又不是她。

明明是同一個人，可是他的思緒卻一次又一次的回至當年。

「我叫歐陽冥冰，你可以叫我阿冥。」許久，他輕輕的放開她的小手，轉而回握。

這是她喜歡的方式。

小小舒子研皺眉，這個奇奇怪怪的握手方式她從未體驗過，可是卻不知為何，竟感覺萬分的熟悉。

隨即，歐陽冥冰也順勢看到掌心中的小白蛇已經慢慢移到手腕，正圈著他的手腕，趁著他略顯粗壯的大手，倒是顯得格格不入。

「至於它，我之前認識一個人，她也有一條這樣的靈蛇，它叫靈白。」

小蛇已經暈乎過去，沒了活力，他的眼底深邃，不可測。

「靈白？」她這才看到不知何時被子里遺忘的小蛇。

小白蛇已然沒有半點反應。

「對，它就叫靈白，很可愛，也很好看。」歐陽冥冰輕輕點頭，十七歲的容顏再次浮現。

小小舒子研有些獃滯，看著眼前的好看哥哥，竟是說不出的心情。

她張張嘴，終是出了聲：「你？歐陽……冥冰？」

歐陽冥冰點頭，寵溺之色溢於言表，竟是紅了眼眶。

他笑了，如雪山中已經綻放的花。

「我是阿冥。」

「阿……阿冥……」她顫顫開口，不確定的叫著他的名字，似乎看到了一個在屏風后十歲少年。

他抬眼：「我在。」

那一眼，是萬年。

雪花飄落，如夢一般。

……

安王府主閣。

「咚！」一聲輕響，一個搖搖欲墜的腦袋瓜子就這麼撞在了床沿上。

「嘶……」伴隨而來的是一口吃痛的聲音。

「小姐！」一聲驚叫，來人下意識的就去小心護著那被撞了的腦袋瓜子，一臉緊張與無奈之色，卻又小心的把那迷迷糊糊的人兒給扶起來。

只見床沿邊上，小妮子閉著眼睛，雙眼朦朧，小手迷迷糊糊的就揉著自己的腦袋瓜，齜牙咧嘴一番，這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我沒事，又睡飄了。」

她這得是守得有多用心，才到達睡著了都不知道的地步。

追風有些無奈，沒好氣的瞥了那不省人事的人一眼，絲毫沒有將人家當成主子的自覺。

「小姐，要不早些回去歇著吧，這天色不早了，安王爺只怕是今晚可能也睡過去了。而且，他睡成這般模樣，幾時向來還不一定呢。」

也就這冰塊臉不知好歹，之前不知他家小姐的好，嫌棄。

現在好了，後會有個屁用？

追風暗暗嘆口氣。

有用沒用不知道，主要是他家小姐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人。

舒子研沒有理會追風的不恭敬，下意識的搖頭，還打了個哈氣，「啊……嗚……算了，我還是守著他吧，誰讓這是我造的孽呢。」

深深的嘆了口氣，揉揉太陽穴，視線這才稍微清晰了點。

這一睜眼那就不得了，滿室的夜明珠，天都黑了？

「不會吧，天都這麼黑了？」

那夜明珠照得賊亮，誰要是在天上飛一圈，妥妥的就是一有錢人家戶，想搶劫的那種，她就是不注意都難。

畢竟誰家那麼有錢，用夜明珠當燈籠使？

還有，夜明珠白天它亮的起來嗎？

某人心裡無語至極，渾然忘了自個兒那院子連外面都是用夜明珠照明這事了。

她慢悠悠的打著哈欠，緩得差不多了才去看床上那男人。

男人嘴角的血跡早已經被清洗乾淨了，身上的衣服卻是沒有換下，胸前還有點點血跡，因為過了些許時辰，血跡有點暈染開，並且已經變成了烏黑色，看起來倒也有點髒亂。

然而，這點兒血跡絲毫不影響男人的俊美，哪怕是羸弱之中，他依舊風華絕代，妥妥一個病態美人。

只是不知何時，他眼角已經全部濕潤，甚至她還能看到緩緩淚流，只是那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滿足寵溺，僅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之感。

舒子研見此，愣住了。

她有點懵逼，她實在是無法理解一邊哭一邊笑到底是什麼神仙操作。

莫非這就是長得帥的人的短處？

她抬眼，發揮著不懂就問好寶寶品質，詢問似的看向追風，「莫非他夢到廚房給他加雞腿了？喜極而泣？」

相比較而言，她更覺得有些人是做夢了。

不然又哭又笑是什麼鬼？

追風：「……」

小姐啊，安王府並非是一個吃雞腿就能喜極而泣的地方，您老人家倒是想想，人家安王府是差雞腿的人家戶嗎？您老人家要說吃龍肉喜極而泣的可能性都比雞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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