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雲雨之謬論
初櫻不明所以,只道是在誇自己,害羞的跟著笑了起來,「七殿下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
「回屋去。」夜南冥臉色愈加不好看,冷聲開口。
初櫻見慣了他板著臉的樣子,倒也不怕,朝襟離微微行禮,趕緊飛也似的跑了。
花辭撲騰著翅膀跟上去,一人一鳥好不開心。
「誒,這怎麼就走了?」襟離有點掃興,看向臉色沒有得到緩和的夜南冥,「我說九弟,你這是金屋藏嬌啊,而且,初櫻這名字甚是好聽,我喜歡,我喜歡。」
「七哥難不成是在覬覦我的女人?」夜南冥語氣不快。
襟離趕緊搖頭,「非也非也,既是九弟的人,我自然不會搶,方才聽初櫻說的話,想必她和一直守身如玉的九弟你,是已經圓房了?」
「並未。」
一提到初櫻口無遮攔的話,夜南冥就覺著十分頭疼,今日被襟離聽到,不知道是要笑話自己多久了。
襟離有點失望,微微嘆氣,「也無妨,有我在,九弟你放心,定會把弟妹教會。」
夜南冥睨了他一眼,抬步走到湖邊,看著池塘里全部脹得浮在水面的金魚,想必又是初櫻的功績。
「男女之事,七哥自己精通便行了,初櫻年紀尚幼,不便知道。」
「這可不見得,不過看來九弟是想自己教了,我這做哥哥的,自然不方便再插手了。」
「那便好。」夜南冥不否認,也不承認。
初櫻回去后對著花辭好一陣分析,自己到底是哪裡說錯話了,卻也沒分析出個什麼來。
晚上用膳的時候,她獨自坐在桌子前遲遲不見夜南冥來,捂著肚子左盼右盼,最後終於等不住了跑去書房找他,見他正埋頭書案,寫著什麼。
「殿下,」站在門口小聲喊了一聲,得到允許後方才進去。
這是夜南冥教她的,稱之為「禮儀。」
夜南冥見她進來了,放下筆,站起身來,看著桌上的摺子,「過來。」
初櫻立馬乖巧過去,湊到他面前,「這是什麼?」
「記住,這上面的條例,你以後切不可當著外人的面說。」夜南冥指著上面的條條款款,叮囑道,隨即把摺子收起來,放到她手中。
初櫻捧著摺子,諾諾點頭,望向夜南冥,「殿下可要用膳?我餓了。」
夜南冥寵溺的看著乖巧聽話的她,雖說是十分迷糊,卻也讓人心中歡喜。
「走吧。」
初櫻立馬乖巧的跟著他出了書房,吃過晚膳,她在院子里一邊喝酒一邊記摺子上的內容,不經意抬頭便瞧見白日里瞧見的那紫衣女子正站在樹后,目光幽幽的望著她。
「你是何人?」初櫻同樣也望著她,甚是好奇。
那紫衣女子眸色更加冰冷了幾分,良久才一掃之前恨意,溫柔無比的開口:「你可是忘記我了?」
初櫻因是貪杯了,想要起身去問個清楚,卻是意識大於行動,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夜南冥過來的時候她嘴裡還不停的嘟囔著,一身酒氣,無奈的微微嘆氣,將她抱進了屋。
沒幾日,襟離便趁著夜南冥不在來找她玩了,初櫻本就無聊,見他來了,自然是很開心。
襟離給她講了好些有趣的民間故事,初櫻也毫不吝嗇的把自己在紫玉軒的所見所聞講與他聽。
「機緣巧合啊,雖說你不通男女之事,卻也難得有些底子,所以今日我特意為你帶來了些書籍,你且認真研讀,必成大器。」襟離一臉欣慰的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遞給初櫻。
初櫻被表揚了自然開心,接過書看著上面的名字,一字一頓的念到:「風月寶鑒。」
「噓……」襟離聽她念出了聲,趕緊示意她住嘴,初櫻也故作神秘的哦了一聲,湊到他面前小聲問道:「我素聞六界眾生,除了佛界,皆喜歡風花雪月之事,這本書是否與這風花雪月有關?」
襟離失聲笑道,拍了拍初櫻的肩膀,「真是塊難得的好材料,我就說,我九弟看中的人,肯定是極品,真是讓人欣慰啊。」
初櫻嘿嘿笑了笑,覺得他說得甚是有理,贊同的點了點頭,「我乃璞玉,稍經雕琢,必成大器。」
「對對對,所以初櫻啊,你且好生努力,爭取早日與九弟進行那雛鷹計劃,我這當哥哥的也好晉陞為叔叔。」
襟離永遠是荒唐話說得一本正經,初櫻跟著他學,不但沒學正經,反倒是愈發調皮了。
初櫻似懂非懂的點著頭,聽襟離的話把書藏得嚴嚴實實,只是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便拿出來研讀。
花辭在她肩頭跟著她一起看,一人一鳥,雖是看得津津有味,卻始終不懂其中奧秘。
夜南冥短時間內並沒發現初櫻的異常,直到一日初櫻闖進他的寢殿,嚷著要跟他睡覺他方才發現她的異常。
「今日我便要與你雲雨一番,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初櫻身著一身淡粉色紗裙,姿態婀娜,甚至美妙。
夜南冥眼看著她鑽自己的被子,眉毛微挑,略帶風流道:「你當真是要與我雲雨一番?」
「當真啊,」初櫻一臉篤定。
「不後悔?」
「不後悔。」初櫻再次肯定。
夜南冥嘴角笑意漸深,順勢躺下,「你如今既不後悔,日後就算後悔也無用了。」
初櫻連連點頭,盤腿坐在他身邊,見他躺下,結合著書上和在紫玉軒的所見,俯身,兩隻手撐在他的兩側,滿含深情的看著他。
夜南冥眸色深沉,心跳竟莫名的加快了,默默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我且先吻你,你記得要回應我。」她一本正經的叮囑道。
夜南冥失笑點頭,她便閉上眼睛,緩緩吻上他的唇,隨後又坐起來,褪去他的衣袍,自己也脫掉外衫,兩人相擁著抱在一起。
床榻之上,流沙床帳隨風輕拂,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櫻花香味,外加醇美的酒氣。
夜南冥心中明了,初櫻定是飲了酒。
感受到如雪般絲滑的肌膚,分分溫熱浸入寸寸肌膚,放在一側的手不自覺撫上她的臉頰,心中甚是歡喜。
「花辭,雲。」只聽得她喊了一聲,他抬眼,便看到兩人上方飄來一朵雲。
「雨。」
話音剛落,豆大的雨滴便簌簌落下,夜南冥顯然措手不及,正欲起身初櫻便再次堵住了他的唇。
被褥濕透,夜南冥拎著同樣濕淋淋的初櫻站在床榻前面,臉上覆上一層冰霜。
「誰教你的?」
「書上寫的,」初櫻也覺得方式沒用對,甚是苦惱。
「我苦苦鑽研多日,唯獨這雲雨一番沒有參悟透徹,七殿下說,須得實踐,為何我今日實踐反倒惹殿下生氣了?殿下不是應該歡喜的嗎?」
夜南冥深深呼出一口氣,強行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隨即將她丟了出去。
初櫻站在院子里,看著緊閉的房門,酒已醒了大半,扭頭看向肩膀上的花辭,沮喪道:「花辭,是你雨下太大了?」
「啾……」花辭為自己辯解。
初櫻深深嘆了一口氣,「也罷,我且回去再好生鑽研鑽研。」
次日一早,夜南冥便出門去了,氣勢洶洶的去找襟離算賬了。
「喲,今兒是什麼風,把九弟你給吹來了?」
襟離剛起床就看到殺氣騰騰迎面而來的夜南冥,笑著打趣道。
「七哥給初櫻看了什麼書?」夜南冥懶得拐彎抹角,開口質問。
襟離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臉上,隨即尷尬的輕咳一聲,「這,都是些《詩經》《離騷》,培養情操罷了。」
只見夜南冥冷哼一聲,「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襟離肯定的點頭。
「那初櫻為何知道雲雨之事?」夜南冥不與他打啞謎,尤其是提到雲雨二字,那騰騰的怒氣隔著三里都可以感受到。
襟離倏地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夜南冥,立馬心虛的看向別處,指著空中,絞盡腦汁的想著,「興許,興許,興許是從別處聽說的。」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做打擾了,父王前些日子說想將瑤光許配於你,問我意見如何,我現在便去回了他,說我甚是贊同。」夜南冥說完便往外走,忽略掉襟離那扭曲成一團的臉。
「誒,九弟止步,」襟離趕緊上前攔住他,「讓我娶那個悍婦,九弟你這是要讓七哥我英年早逝嗎?」
「是七哥不仁在先。」
「我……」襟離頓時語塞,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氣,為了不落入瑤光那悍婦之手,只得暫時出賣初櫻一下了,心裡默默的祈求她的原諒。
「還不說?」
「是,是,是,那個,記載人間男女之事的,《風月寶鑒》」後面四字,他語氣輕若遊絲,卻還是被夜南冥聽了去。
夜南冥臉色愈加不好看了,一想到昨晚的烏龍,寒氣愈重,「七哥你……」
「九殿下,沒想到你今日也在七殿下這裡。」話未出口,身後便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襟離一聽到聲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竄進了屋,關上房門,「你們且慢慢聊,我身子不適,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