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生死之間
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第二箭射中車夫。
「抓刺客!」伴隨著喊聲,外面響起此起彼伏的喊叫。
第三箭再射來的時候,被一串糖葫蘆打落,緊接著花生一躍上了馬車。
可敵人在暗,她們在明,想要躲過暗箭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花生還是徒手。
第四箭射來的時候,盈若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花生有個閃失。
卻沒想到,緊隨而至的第五箭射的不是人,而是拉車的馬。
馬受傷嘶鳴,將擋開箭矢的花生一下子掀翻在地。馬驚,拉起馬車狂奔。
車廂里的盈若就被帶的東倒西歪。
核桃盡量想護住她,卻因為不會功夫,自身都難保。
「主子別擔心!咱們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盈若苦笑,若是能追上來,早就追上來了。
之所以沒有追上來,只怕是被絆住了。
刺客要行刺,怎麼可能只出動一個人。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了,是誰要殺她。
無論是她,還是褚家,都不曾跟人結過仇。
莫不是沖著周光裕來的?
北地吳家的人?
盈若暗暗心驚,想要看清車廂上的箭,卻是不可能的。不過,能遠距離射的這般精準的,來自軍中的話就不奇怪了。
死亡的威脅壓迫而來,盈若這會兒只剩下胡思亂想了。
前世會死,就是因為發生了車禍。她開車從掛職的村子趕回城裡,車子翻進了山谷。
難道重活一世,還是要因為「車禍」而死嗎?
若是就此死了,是否還能回到現代去?
可是那樣的可能對於她來說,竟然沒有誘惑了。她所有的情感牽絆都在這裡啊!
她的娘親,她的爹,她的哥哥,她的姐姐……還有她最最眷戀的光裕哥哥。
上天真的要這般殘忍嗎?活了兩世才好容易得到的東西就這樣收回去?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馬車一個翻滾,盈若的身子被狠狠的摔在了車廂壁上,頭暈目眩,渾身哪裡哪裡都疼,竟是跟前世要死的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
「盈盈!盈盈……」
盈若覺得這是死前的幻聽,她居然聽到了她的光裕哥哥的聲音,那麼的著急,那麼的深情繾綣。
怎麼可能?
她的光裕哥哥現在是在北地啊!哪怕是用飛的,也是飛不回來的啊!
「盈盈!」
身體被抱了起來,懷抱是她熟悉的,幻覺都出來了。她用盡全力去拽他胸前的衣服,眼睛努力想要睜開,以期看清他的樣子。灼熱的液體流下來,阻擋了視線。
「光裕哥哥啊……」
「我在!盈盈,我在!」
「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你的光裕哥哥回來了!你摸摸我……」
盈若突然想哭,意識卻不受控制的抽離,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努力想要夠著什麼。「摸不到了啊!光裕哥哥,我還不想死,我捨不得你啊……」
無邊無際的黑暗襲來,再也沒有了意識。
周光裕將人抱出了車廂,已是五內俱焚,嘶吼道:「殺無赦!全都殺無赦!孫健!孫健趕緊救她。」
孫健騎著馬趕過來,顫抖著,幾乎是從馬上滾下來的。然後踉踉蹌蹌的奔到周光裕面前,「怎麼傷的這麼重?把脈……把胳膊給我……」
「快點!」周光裕一屁股坐到地上,將人置於自己的膝蓋上,「她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她若是有個好歹,我讓這所有人給她陪葬!」
孫健趕緊去探盈若的脈搏。
周光裕用衣袖去擦那滿臉血跡的小臉,「他們怎麼敢!他們怎麼敢!本宮誅他們的九族……」
「殿下!」孫健打斷他,「趕緊找個地方,給娘娘治傷吧!」
「她脈象如何?可要緊?」周光裕急急的問。
孫健面色凝重的道:「娘娘傷的很重,必須儘快救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你說什麼?」褚成若同著沈爽從同一匹馬上跳下來,「怎麼會這樣?」
沈爽往四周看了看,「先徵用旁邊的民宅吧!既是傷重,越快救治越好。太子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她會好起來的!她不會有事的!」顫抖的聲音,聽著在安慰別人,更多的卻是在安慰自己。
安之恆和綠衣女子共乘一騎隨後而至,他跳下馬,顧不得行禮,就急急地道:「朱家大小姐朱優華出現的有些蹊蹺,我已使人將其扣住了。」
周光裕抱著人往上起,明明懷裡的小人兒很輕,他卻愣是沒有站起來。孫健連忙搭手攙扶了一把,順便在他的胳膊上用力的捏了捏。
周光裕看了他一眼,這才站穩了,抱著盈若飛快的走向旁邊的民居,褚成若趕在前面去敲門。
是一戶普通的人家,聽說太子徵用,自然是無不可的,把人領去了最好的客房。
周光裕將人放到簡陋的床榻上,除了孫健,其餘人都沒有跟進來。
孫健將隨身攜帶的藥箱放下,對周光裕道:「還得使人去將內人叫來。娘娘頭上的外傷,臣可以處置,身上傷在哪裡,臣就……」
「我來!」周光裕顫抖著聲音道。
孫健往外看了一眼,「殿下別太憂心!娘娘她脈象雖然有些亂,但卻並非傷重之兆,只是有些驚嚇過度而已。」
「你什麼意思?」周光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孫健點點頭,「臣的意思是,娘娘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內傷,之所以會暈過去,應該是極度驚恐和悲傷所致,還有就是疼的。」
周光裕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你再說一遍!」
孫健道:「殿下恕罪,剛才在外面,局面不明,臣也就只能往重里說。娘娘額頭的傷,還是儘早處置的好。」
周光裕一把將他摜在床邊,「趕緊的!她若有任何閃失,我拿你們全家陪葬。」
孫健一邊麻利的給盈若處理傷口,一邊嘀咕道:「她要是真有閃失,我們全家肯定殺了我。」
周光裕道:「她什麼時候醒來?」
三月的天,他周身都汗濕了一遍,完全是被嚇的。
孫健道:「屬下這就給她扎針,一刻鐘后應該就能醒來。外面的事情,只怕還等著殿下呢!」